刚巧只落了一朵花的时间，赵煜回来了。

    “怎么了，胳膊怎么了。”赵煜看到萧淑清在揉胳膊，眉毛轻皱。

    “没事儿，就是抱缊华久了，胳膊有些酸。”

    “来，我帮你揉。”话音未落，赵煜就上前为萧淑清轻柔地揉起了胳膊。

    “怎么了，殿下好像有心事。”萧淑清发现今日赵煜回来一直都眼帘低垂，眉宇微拧。

    “也没什么，”赵煜给萧淑清揉胳膊的手停了停：“就是边境又起了战事，东霖人筹谋多年一举进攻，已攻陷了多座城池。”

    “那父皇如何打算？我想，兄长一直留在京中，父皇一定是派他前往边境吧。”

    “是啊，朝中没有多少武将，大多都年迈迟暮，只有晋阳王可以委以重任。”

    “兄长承父王之志，保境安民本就是萧氏血脉的职责。你一直闷闷不乐的，想必是怕我担心兄长吧，要说担心肯定是有的，不过我已经不再是幼时稚童，不会再想时候一样了。我只希望战事早日终了，天下得以享万世太平。”萧淑清说这话的时候，平静温和，不喜不嗔。

    赵煜叹了口气，抱住萧淑清，过了良久，薄唇轻启：“下朝后父皇留我单独说话，他希望此次出征东霖，我可以跟着晋阳王一起去。”

    萧淑清松开赵煜的怀抱，仰起头望着他：“父皇让你也去？你可是从未上过战场啊。”萧淑清此刻脑子里划过很多想法，莫不是陛下年老多疑，忌惮兄长手握重权，所以让太子一路随行，也好时时监督兄长。

    赵煜扶住萧淑清的肩膀：“我是从未上过战场，所以父皇希望可以历练我，我平日也读过不少兵书，但从未真正上战场实践过，所以也只能算是纸上谈兵了。大瀚历代君王多能文能武，父皇希望我可以上战场真正排兵布将，将来也能独挡一面，我自己亦希望如此。只是要让你担忧了。”

    萧淑清希望是自己多想了：“战场上刀剑无眼，殿下要多多留意，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赵煜在萧淑清额头落下一吻。

    “殿下何时出发。”

    “明日就出发。”

    “明日？那我去帮殿下收拾行李。”

    “哎，不急。”赵煜拉住萧淑清的胳膊，狡黠一下，打横抱起萧淑清，走向床榻：“清儿，良辰难得。”

    “殿下，现在天还没黑呢。”

    “等会就黑了。”赵煜将面前的墨发甩至身后，挑落床纱，一时春光旖旎……

    出征之时，文武百官皆在城楼下送大军出行。萧淑清只是站在城楼上，目送大军离开。这是萧淑清第一次见赵煜穿戎装，原来也竟这样丰姿奇秀，气韵英武。萧淑清望着军队渐渐消失在扬起的黄沙中，身影越来越模糊。

    “太子妃殿下怎么不下去送皇兄呢？”赵琰一身墨蓝色长袍，衣袂飘然，赵琰如今已被封瑾王。

    “瑾王殿下。”

    “城楼风大，殿下还是回去吧。”赵琰依旧和以前一样，眉宇间淡淡的忧愁，对萧淑清的关怀之意还是溢于言表。

    “那殿下不也站在城楼上吗？”

    “哈哈哈，殿下这句话说的，倒叫我无言以对了。”赵琰展露笑颜，赵琰和赵煜不一样，如果说赵煜的笑容去冬日暖阳般炽热，那他就是如春日微风般温和。

    慢慢收敛起笑容，赵琰转过头问萧淑清：“皇兄此去边境，殿下一定很担心吧。”

    “担心是会有的，但担心又有何用。”

    “是啊，再多的担心都是不顶用的。皇兄一直都被父皇委以重任，边境之行都是他不可避免的。”说完这话，赵琰像是自言自语，接着说：“不像我，就是个闲散王爷。”

    萧淑清听出了赵琰语气中的落寞：“其实当个闲散王爷又有何不好，每日不必操心政事，可以寄情山水，游历美景，日后寻一心上人，平淡终老。”

    “我记得你以前说话，你所向往的，不过是平淡寻常的生活。”

    “是啊，可惜我这辈子是无法过上这样的日子了，我已经嫁给了太子，就注定困在这宫墙一世了。”

    “那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你还会选择这样的生活吗？”

    “过去？那是回不去的，而且，自己选择的路，就不应该后悔。”萧淑清垂眸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后面的话：“瑾王殿下，我们从一起长大，我一直拿你当哥哥，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纠结过去了，迟早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真心倾慕的女子。”

    赵琰瞬间情绪激动起来：“要是我的母妃没有去世，要是我也是皇后所出，要是我能成为太子……”

    “瑾王殿下。”萧淑清喝住赵琰：“还请殿下说话注意分寸，不要再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了。”萧淑清说完便大步离开了，留下城墙上孤寂的赵琰。

    赵琰一拳打在冰冷的墙砖上，自己是怎么了，说出这样的话，从前自己就想过，过去的就过去了，既然此生无缘，就不要再奢求了，只要她能平安康乐就好了，可是今天自己竟然又说出这样的话，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