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拿出培训笔记，做出跟苒夕讨论工作的样子掩人耳目，从零开始教苒夕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简单的工作交给苒夕，稍微复杂些的就把邮件转到自己邮箱，一起分担苒夕休假期间攒下来的工作。好在苒夕虽然忘了很多事，但一教就能领悟，本本上的谜之字符记得飞快，简直让人看不懂。
偶尔有些电话的咨询，也被程灵接了。
苒夕学得昏天暗地，努力理解这些繁琐难懂的内容，偶尔抬起头，看见身边比她还忙活的程灵，脸上不禁泛起笑容。
多美好的人啊，长得美，心也善良，只要朋友需要，就可以揽起担子，做这么多的事情，一句埋怨都没有。别说凡间了，就算是天界，看似和谐的歌舞升平中，还不是各扫门前雪，全不管他人的为难困苦？
人事部这阵子挺忙的。
沈之泽接管公司之后，大刀阔斧地采取了各项举措，一番要做出些成绩的样子。组织架构有所变更，除了内部员工调动，还新增许多职位的招聘工作，需要人事部筛选候选人，安排面试和入职相关事宜，忙了有一阵子了。
程灵手上工作本来就不少，加上苒夕那一份，还要抽空教她，忙忙活活地恨不能跟鸣人一样多出几个影分身来。
苒夕不熟办公室软件操作，眼下最适合她的工作就是给候选人打电话通知面试安排，省得办公室其他的人还以为苒夕闲着呢。
程灵把安排好的候选人简历打出来，交给苒夕布置了任务，苒夕就按照程灵的交代，在学学学和说说说的过程中过了一天，没人发现有什么异常。
想象中的来自何丽娜的暴风雨也没有发生，不知道是那女人还不知道早晨的电梯事件，还是没当回事放过了苒夕。
下了班，苒夕和程灵都没走，打着招呼目送同事一个一个离开，人事部这里空了下来。终于可以放开来开始教学大业啦，声音也不用特地放低了，两个人终于没有顾忌一项一项地讲起来。
沉浸在有问有答教学中的两个人，全没注意走廊里偶尔经过的人。那是早晨电梯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沈之泽，还在忙着工作没有离开。
出了办公室就是人事部，大部分区域的格栅灯已经关了，平时并未特别注意的那个座位上灯还亮着，两个脑袋碰在一起像是在说着工作上的事情。
竟然是个热衷于工作的员工呢。沈之泽脑袋里闪过一丝意外。
……
如是几天，在程灵的帮助下，苒夕工作上的事情掌握得越来越多，对这个社会的规则也有了一些概念。什么9八5和11，什么高薪和廉价劳动力，什么背景调查和法律法规，什么团队合作和亲和力……一场轮回台的意外，短短时间内要学会原本要二十三年慢慢学习的事情，真的太难了！
没办法，只能按照生活中的缓急轻重一样一样学，先应付眼前的工作需要，英语啊地理啊什么都排到后面吧，那是以后的事情。
苒夕学得累，程灵教得更累。看着程灵一天更比一天重的乌黑眼圈，苒夕暗下决心一定要学得好好的，总有一天，也要帮得上程灵的忙。帮着自己渡劫，那是大恩。
可是，大恩还没报，大仇先来了。
周五，魏苒夕一脸欢愉地来到公司，准备周末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这个社会挺好的，上5天班就可以休息两天啦。
上午接待了两个来面试的候选人，引导他们到会议室，又通知了面试官，刚回到座位上，桌子上的座机就“叮铃铃”响起来。
“你好，人事部，请问哪位？”看号码是个内部电话。
“魏苒夕吗，我是何丽娜，来一下我的办公室。”一声妩媚中似喊着笑意的女声传来。
“好的，我现在过去。”苒夕放下电话，知道传说中的麻烦要来了。
程灵没在，苒夕站起身，壮烈地挺胸向何丽娜的办公室走去，像英勇赴死的壮士一般。
何丽娜的职位是没有自己的办公室的，但因为她的特别身份，沈之泽办公室旁边的那一间屋子就成了何丽娜的专属领域。
这是她第一天来公司时纤手一指定下来的地盘，沈之泽只看了一眼就默默走开了，没有说不可以，那谁还会没眼色地提出异议？
从那一天起，这个何丽娜并不常在的屋子就成了公司里万夫所指的地方，一个又一个让员工气愤的指令在这间办公室里发出，成为这间一向令人称道的大型家族企业不多的污点之一。
苒夕走到何丽娜办公室外，伸手敲了门。
“进来。”
听到何丽娜的声音，苒夕推开门，伴着凉风的浓香迎面而来，和外面恍若不是一个世界。
冲着办公桌后一脸笑容的何丽娜点点头，苒夕回身关上门，走到桌子面前问道：“何秘书，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何秘书”，这是大家在公司里对何丽娜的称呼，并无什么不妥。
“秘书……”何丽娜重复了一下，似乎在玩味着什么，笑着对上苒夕的目光，“我代表沈总问问你身体怎么样了，已经休息好了吗？”
“挺好的，周一就开始上班了，没什么问题。”苒夕也笑着回应着。
伸手不打笑脸人，为一会儿摆道理讲道理打下面子上的基础。
“没事就好，那我和沈总就放心了，你回去工作吧。”何丽娜好像放下心了，松了一口气说道。
这就完了？苒夕愣了一下，想象中的质问和指责并没有出现，和传说不符啊。
“怎么，还有事吗？”见苒夕没动弹，何丽娜好奇问道。
“没有没有，谢谢何秘书的关心，那我出去了。”苒夕摇摇头，赶快转身离开了何丽娜的办公室。
难道自己会是那幸运儿，自带灵仙幸运属性？苒夕一脸纳闷地回到座位上，面上的表情被刚回来的程灵看个正着。
“怎么了？”程灵一边解屏一边问了一句。
“何丽娜让我去办公室了，却没说电梯的事。”苒夕坐下，打开本本，上面记着今天要做的事情。
“什么？”程灵一听何丽娜行动了，心里一跳，又听说没提到电梯事件，颇感意外。
难道之前的传闻有误，这位何家大姐并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程灵和苒夕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