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肯定不会选你的,你都不看看你自己有多少斤两吗,我儿子根本就不爱你!”王照琴被名楼的问题给气乐了,很是轻蔑地说。
“爱不爱先两说,无论您信不信,我还真不怎么在乎。
不过前些天听我爸爸讲了一件事儿,恐怕您比我更关心。我爸有个朋友,夫妻两个都是高校化学专业的学霸,毕业后,在国企干到工程师的位置,然后双双辞职创业,现在有一家即将上市的化工厂。
俩人生了三个孩子,老大老二是儿子,老三是个闺女。老二现在在美国读哈佛大学工商管理系,女儿今年刚刚考上清华大学。倒是老大,从不学无术,成绩一塌糊涂,还爱惹是生非,早早就辍了学,如今在公司挂职,整天只知道换车,换女朋友。
这个老大,跟一帆同龄,巧了,跟一帆同一家医院出生的。更巧的是,那天的接生的护士长是您亲姐姐。您说巧不巧?”名楼只自顾自地盯着办公桌上的笔讲故事,连自己婆婆的脸色都懒得看。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的,从不多话,真没想到还有说书的潜质。只是这故事说得太离谱,我听不懂,也不爱听!”王照琴故作镇定地说。内心早已经是惊涛骇浪。
“没指望您能听懂,所以换了个您能听懂的版本跟您讲。”名楼并不理会脸色已经变了的婆婆,喝了口水,继续往下说。
“三十年以前,您在市妇幼保健站生孩子,那时候,您家因为接济舅舅家,结果连生孩子的钱都是爸爸管单位预支的工资。
正好这一天,您单位的工程师陈志国的爱人也在同一家医院生孩子。他们是外地人,家人都在外地,还没赶过来,因此没人帮衬,只有陈工程师里里外外一个人忙活。
您一直羡慕这两口子,有文化,工资高。在单位,受人尊敬。你俩分在了同一个病房里,并且一起推进了产室。然后一起生下了孩子。巧得是,都是男孩。
在抱着孩子去称重的时候,是故意调换还是不心抱错,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孩子是调换了过来。您的孩子去了陈工程师家,而陈工程师家的孩子成了江一帆。这样说您总能听懂了吧?”名楼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你,你信口雌黄!”王照琴激动地反驳。她仔细地盯着名楼那张有些高深莫测地脸,想看出什么端倪来。这一刻的名楼全然不想她印象中的那么绵软,永远都挂着让人挑剔不出来的笑容,然后无论说什么,她都说好。
现在的她,依旧礼貌地微笑着,从头到尾,连说话都不曾有任何声调上的起伏,依旧是软软糯糯的语气,可是总让她想起当年还在乡下时,偶尔在田埂间,草丛里碰见的蛇,冷冷地吐着紫色的信子。让人不寒而栗。
“从见江一帆的第一面,我爸就觉得眼熟,至于在哪见过,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他跟我爸的一个客户实在是太像了。您说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我要是您,哪还有力气领着亲戚来这里撒泼打滚。我总得回家好好把这个事儿合计合计,当成无心之失圆过去,不然江一帆突然撒手不管您了该怎么办?陈家细究当年的事儿该怎么办?我猜测着,可能用不了多久这个事儿就捂不住了,您还是捂紧您的钱袋子,别做散财童子了,我怕您将来养老都成问题,毕竟您那个亲儿子,可不是个勤俭节约的主儿。”名楼把开了的水注进茶杯里,然后把杯子放到了王照琴面前。
“你胡说!”王照琴虽然极力否认,但是态度已经没有那么坚定。这样的名楼让她失了对抗下去的底气。
“怎么说都随您,我就是给您讲个故事听。您说江一帆不爱我,其实爱不爱这件事儿我还真不在乎。
可是江一帆对于本该生在衣食无忧的家庭里,一毕业就能有一笔创业资金,不必因为资金问题委屈自己拿婚姻当条件来换取资源结果因为某些人一己之私,到现在还不得不仰自己岳家鼻息,苟延残喘,您说,他在不在乎?”说完,名楼居然笑了。
“妈,这水是黑虎泉的水,甜,您慢慢喝,喝完了您自己回家,我还有点儿事儿就不陪您了。”说完,名楼看了一眼瞬间老态的王照琴,推门离开。
“老板,这?”行政科的刘指了一下办公室问。
“十分钟后,请她离开。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下班后聚餐,我就不参加了,钱从我账上划。”名楼吩咐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