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年关将近,战事却停滞不前,所有人的心都有些焦灼。
薛沐洵盯着舆图已经看了足足半个时辰。
孟素心在旁边逗弄着已经四个多月的宝宝,念叨道:“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这可是我们宝宝的第一个年,怎么也不能过得寒酸了。”
薛沐洵瞅了自家儿子那爱娇的小模样,四个多月的宝宝已经开始认人,看见她便伸出胳膊让她抱。
薛沐洵接过他来,宝宝满足的偎依在熟悉的怀抱,立刻歪着脑袋去寻找自己的口粮。
账内也没有其他人,薛沐洵熟练的解开衣襟,将口粮送入宝宝口中。
“说什么不能寒酸,蕲州城拿不下,现在士气都有些疲软,怎么过年?”她低头看着大口大口吃饭的宝宝,低声道。
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天气越发寒冷不说,士兵们思乡的心情也很迫切,士气也就有些涣散。
“谁能想到钟进如此能抗,明知道代王北上,形势并不顺利,却还是咬牙坚持,不肯投降。”孟素心感慨。
代王起事之初打的是时间战,出其不意迅速攻下湖北,湖南多处城池,然后带兵从河南府一路北上。
如今他已经打到了通州一代,被元丰帝的兵马死死阻隔在了通州城外。
薛沐洵给儿子换了个方向继续吃奶,看着宝宝眯上了眼有些昏昏欲睡,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钟进是老将,他不放弃蕲州,固然是因为亲情,因为忠义,也是因为目前的形式来看,代王未必没有希望。”
自从萧祁湛反出京城,元丰帝下旨捉拿薛沐海,薛沐涛两兄弟,薛家两兄弟离开东北南下,与月前同萧祁湛汇合。
没有了薛家兄弟,元丰帝新任的指挥使根本就指挥不动五军营,很快就兵败如山倒。
五日前,他们收到消息,睿王的东北军已经攻破了京城以北的防线,直逼京城。
元丰帝在京城还有五万三千营以及京城附近的卫所,却要同时对抗代王与睿王的兵力,捉襟见肘之下,必然没有任何胜算。
(ex){}&/ 若真是带兵北上,也不是不可能。
“阿湛,你觉得如何?还有两日就过年了,再拿不下蕲州,士气可就散了。”
萧祁湛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忽然一拍手,“对啊,要过年了,咱们可以放灯啊!”
放灯?薛沐海,薛沐涛两兄弟面面相觑,不知道萧祁湛到底在说什么。
他们刚才说的是一回事吧?
今年过年不同与往年,如今大齐四处混战,百姓们也没多少过年的心思。
蕲州城头上,副将巡逻完后,照例训了两句:“今天过年,钟将军特地给大家准备了薄酒,每人一杯,暖暖身子,等咱们守住了蕲州城,代王挥师回援,咱们再敞开了肚子庆祝。”
寒冷的风吹的城头上的旗帜猎猎作响,吹的人脸上便有些微僵,城墙上的士兵们抱着胳膊打了个寒战,嘀咕道:“这鬼天气,一杯酒下去哪里能扛得住寒气。”
“没办法啊,现在是战时,能有杯酒给咱们喝就不错了。”
不知道谁忽然眼尖的指着对面,喊道:“快看,对面人家怎么就在庆祝呢?”
城外驻扎的是昭王世子妃带的人,漆黑的夜里,看到对面的营帐内燃放了不少爆竹,噼里啪啦的响声传过来,还有响彻在天空中的五彩烟花,看得人一时有些眼花缭乱,远远的似乎还能听到喝酒行令的人声鼎沸。
“今晚过年,看来今晚不会来攻城了。”守城的将士跺了下脚,有些羡慕的看向对面,忽然觉得身上更冷了些。
“真想再来一杯酒啊。”旁边的士兵喃喃道。
“别做梦了,今晚对面在庆祝年夜,不会攻城,咱们还是趁机松快歇息一下,来得实在。”
守城的士兵纷纷道。
城墙上陷入一片沉寂,夜渐渐深了,对面的鞭炮烟花仍在继续,渐渐的天空中又升起了许多孔明灯,夜风中升起了许多星星点点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