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赛结束了,球员们都去了洗澡间,政委张胜利见参谋、干事们都在忙不跌的拾掇现场,把手一拍岳叮当的肩头说:“伙计,走吧,回家喂脑袋了,哈哈哈哈。”
岳叮当往旁边看了一眼紧跟的警卫员王,有些商量的说:“王啊,告诉值班的“王大嘴”副团长,孩子到了立即送到我家。”然后,他又转向张胜利说:“嘿他娘的,让老婆给治的哼哼的,真骚气!”
“是!”警卫员王回答的十分干脆。
“好了,忙你的去吧。嗯——老子心中有事憋屈,我要放放赖,找咱政委喝点美酒放松放松,嘿嘿嘿嘿。”他笑得十分艰难,其实,在他的心里,这些天与媳妇闹了自己也说不出清楚的别扭,又加上儿子有了毛病,已经堵上了喘不动气的苦闷。
不光警卫员王心中一震,就连政委的心里也咯咚一下。嗯,老伙计怎么了?是为了与老婆的矛盾?还是有什么新的问题?嗨!这个老岳,就他娘的人性味欠缺,总那么的傲气十足!爱他的装甲车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就是缺乏一定的情感道德啊?
他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闷闷不乐的岳叮当,心中多少有些疑虑。唉!这个岳叮当,看来呀,他不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犟驴,在他的心肠中,也是个极为复杂的汉子啊?哎哟,不容易啊?当兵混到现在这个职务,正是情感胶着和事业碰撞的时期啊?他摇了摇头,紧走几步说:“走吧,老规矩,四菜一汤,不喝特酿(只喝便宜酒),哈哈哈哈,走吧走吧。”
警卫员闷着头走了,岳叮当这才怨唧唧的说:“倒霉,倒他娘的八辈子血霉了,唉!我的老领导,咋整啊?”他跟着政委张胜利很是无精打采。
“咦嗨?老岳啊,你也有草鸡的时候啊?我一直以为岳叮当是铁打的,铁头铁脑子,铁胆铁心肠,哦——弄了半天,也多多少少有点水分呀?嗯,不孬,不孬啊,哈哈哈哈。”张胜利紧走几步,越在他的身前,头也不回的撂了几句。
这几句没头没尾的话,着实让岳叮当触疼心里。他只觉得肚腹中像有根麻绳似的嗖的一紧,有种没滋美味还发麻的感觉。“哎哟,都什么时候了,你少说风凉话,啊。我岳叮当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困难不怕生气,就他娘的拿老婆没法治!”
“哈哈哈哈,老岳啊老岳,那是你没有修炼到家,身上的仙法子不行。嗯,特别是女人,特别是成为亿万富翁的女人,那可不是咱们世间凡人所戳弄的了的。喂喂,老岳呀,这件事儿急是不行的,需要修炼,慢慢慢慢的渗透解决。好了,咱先喝酒,啊?”张胜利像位甩着马尾刷子仙者,走的十分趾高气扬。
要说政委张胜利,他可是个学问满腹、思想敏锐、能言善辩、又很会扑捉士兵心里问题的专家,是一直被上级公认的思想工作的老兵油子了。他比岳叮当大六岁,本来已经被任命为导弹训练基地(师级单位)政治部主任,因为考虑到岳叮当阅历太浅,新政委还有一个月才从总部培训班回来,那几个副职都比他资格老,生怕团结上有些漏洞问题。所以,上级决定,让张胜利再在这个团待三个月。
到家了,张胜利直接领着岳叮当去了洗手间,一边洗涮着一边吆喝道:“宝翠啊,宝翠?”
“哎,哎哎,来喽——?”随着由远到近的悦耳应答声,一个身穿花背心,白皙皮肤,展着微笑,且线条极美的女人跑了过来。可能是看到了岳叮当,而感自己显露太多的原因,一个惊叫退在隐蔽处。“啊哟俺娘啊?哎哟,咋呼什么呀老张?你这人真是的。”
“哈哈,孩子都快八岁了,还有什么羞的?我看看,嫂子的冰心玉体是个什么样子?哈哈哈哈。”岳叮当郁闷归郁闷,那种刚烈、直爽、打哈哈的脾气还是不变的。他早就瞟见了王宝翠,擦完手乐哈哈的直接冲过来了,吓得她又捂眼又捂胸膛的很是忙乱。
“去去去,就知道贫嘴,那三点东西能在公众场合暴露吗?嘁,你们啊,没有一个正型的。”正为媳妇一直在躲避,似乎是乱了方寸,没有注意了。
“哎呀嫂子,你们也太保守了,谁不知道谁呀?这大热天的,光腚露肉是常事儿,只要三点一线露不着就属正常,嗯?就属正常,是不是呀政委大哥,哈哈哈哈。”其实,说归说,岳叮当搭心里也是希望王宝翠赶快回去换换衣服。
这个功夫,张胜利也已经到了跟前,还是咧着嘴在嘿嘿作笑。“啊哟老岳啊,不就是白嫩白嫩的,就像是个大白萝卜呀,咹?哈哈哈哈。那玩意儿好啊,不光能做美酒佳肴,还是防病健身的良药呀,啊,哈哈哈哈。我老张眼力还可以吧?你嫂子别的老本没有,就是靓丽、白生、嫩!嘿嘿嘿嘿。”
“去去去,两个找不着调的无赖!”王宝翠仍然呆板的站在那里。
“那当然,张大政委是什么人?那是人中尖子,没有这等眼光能行吗,嗯?哈哈哈哈。”岳叮当来劲了,脸上的那种郁闷迅疾就去了一大半。
“去去去,就知道拿着人家女人开涮!人家老岳咋了,自己揣着个“雪里站”,那是恣的。你?你能与人家比?净会自吹自擂自欢乐,哼!”宝翠羞答答的在那里发落着男人。
“咦咦咦,听听,嫂子是不是原来在轮窑厂工作过?要不怎么振振有词(有瓷)啊,啊?哈哈哈哈。”岳叮当乐了,指着宝翠的背影说笑着。
“嗯,你嫂子说的也对。就咱这娘们呀,怎么能与你相比?不客气的说,你就是领过一个排的女人来,她能抵上你家的大富豪文君一个?咹,去你的吧,”张胜利拍了一下岳叮当。
那王宝翠早就红脸秃噜的跑回卧室去穿衣服了,他俩到了客厅落下坐后,岳叮当把脸子一沉,又回到了那种郁闷样子。他叹了口气说:“唉——!你就是朵美丽无比的花,她始终在你身边满身的净刺,还是够个够人受的啊。”
这句话很触疼张胜利,他一边忙活着冲茶倒水,一边在想他两口的事情。哎呀,他两个最近是怎么了?是单纯的闹意见,还是到了很危险的边缘了?这个事儿我可得借机会问个明白。“嗯——老岳啊,现在屋里没有别人,就您嫂子一个,还是个人民教师出身的明白人,你能否把你心中的郁闷一吐为快,啊?嘿嘿嘿嘿。”
岳叮当刚要叹气,政委的媳妇王宝翠端着香肠片和酒、筷、盅子等,乐滋滋的走了过来,一边收拾着茶几一边说:“老岳啊,你就别揣着蜜罐说恣话了,啊?人家他文姨可是人好、心好又大款的才女啊?你可别济着你那性子死冲烂打。是,你们是当兵的,有着特殊的职业性,与社会上的人不太一样,可是你不知顾家的脾气,已经超出范围了是不?嘻嘻嘻嘻。”
“嫂子,你?唉!”岳叮当心中有些拽疼,又没有什么话能作解释,只得自言自语地说:“嫂子,咱,咱就是军人吗?军人是什么样子,军人就得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就应该有军人的样子!我岳叮当一不招惹,二不找事儿,三不拖累,我错了嘛?嘁!”
“得得得,老岳呀,你甭给我摆那些东西,啊?这要放在他们下层军官和战士身上,我可得好好地动员基层做做思想工作。你我都是堂堂正团,没有这个必要像哄孩子一样啰啰嗦嗦吗?你呀?”张胜利还是替老婆摆弄着菜肴盘子,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岳叮当钻了空子。
“打住!啊,我可先挑明白,你张胜利可是堂堂副师级,政治部主任,我的首长啊?嗯——摆正位置,啊?如今你的部下遇到婚姻危机了,你不但得管,还得扎扎实实的管!知道不?”岳叮当表情严肃,从内心里是希望这位老上级、老搭档指点明津的。
嘿,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张胜利先是一震,接着就把岳叮当的表情略了一遍,心窝子漾出了一个谱项。好,我干脆来他个一心交心,先把他们夫妻俩的基本情况搞清楚再说。“啊哟老岳啊?咱不啦那些不管用的了,啊?嗯——我的看法,反正我与你再过些日子就分开了,咱干脆来他个实打实,回忆回忆这两年的交情,喝着美酒交交心不中?”
“成!十分有必要。我岳叮当还真得向你透露透露心中的委屈,哎呀,这个社会不单纯呀?原来我总以为咱们是军人,军人就要有军人的天职,当老婆的就应该放下一切,扎扎实实的为男人服务不是。”岳叮当三句话不离本性,那种憨直脾气再次展现在脸上。
“得得得,打住!岳叮当?你是谁呀,你算老几啊你?你的这些话,甭说你媳妇听了反感,就是我这个军人也十分的反感,知道不?”一场很是较真的思想碰撞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