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语道:“卓姑娘,我不知道该如何劝你,因为我连自己都劝不开。”
随后,她苦笑一声,又继续说道:“以前,我还总觉得对不起你。而现在,我已经……”
说到这,她停了下来。
而卓雨寒听到她的话后也是一怔,随后看着她笑了起来。
然而,两人笑着笑着,随后神情又落寞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卓雨寒再次开口。
“那天,你会过去看看吗?”
听到这话,易清语一怔。
她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敢想。
“或许吧……”
十日后。
天气虽然寒冷了一些,但是,大街上确实站满了人。
无论是百姓们,还是那些个江湖客都是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等待着苏念远接亲的队伍。
尤其是廷尉府前,则更是拥满了观望的人群。
“哎,你说这苏大人怎么还没出来啊?”
“又不是你去接亲,苏大人都不着急,你急个啥啊?!”
“可这再晚点可就过了良辰吉日啊!”
“哎哎哎,快看快看,出来了,出来了!”
这时,只见在人们热热闹闹的呼喊声中,苏念远身着一身红衣自廷尉府大门走出,其身后则是跟着八个身穿红色劲装的精装衙役。
而此刻,廷尉府前的街道上,接亲的队伍早已经是再次等候,只待苏念远一声令下,直接出发。
此时,苏念远的脸色显得有些低沉,并非像其他新郎官那般给人一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
待众人看到苏念远的表情后,人群中不禁又是爆发出了一阵议论。
“你说这苏大人怎么连笑都不啊!”
“就是,这搞的不像是去娶亲,反倒有点像是去捉拿人犯似的。”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啊,这苏大人以前跟天凤将军易大姐是一对。可后来啊,皇上看中他了,非选他当驸马不可。你想想啊,皇上的面子谁敢不给?这不,苏大人与易大姐这一对璧人就这样被拆散了。”
“哎呀,如此说来,真是有些可惜啊,难怪苏大人脸色不好看。”
看到围观的人们如此之多,苏念远不禁眉头一皱。
他并不喜欢这样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当即,他沉声道:“走吧。”
说完,他便上了队伍最前方的一匹黑色骏马。
“启程!”
随着一位身材高大的衙役一声大喊后,只听鞭炮声瞬间响起。
同时,奏乐之声也是紧跟着响起。
此刻,易清语正头戴一顶白色的帷帽,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之中。
眼见苏念远的队伍向着皇宫进发,好多看热闹的人也是跟了上去。
一时间,街道上变得人山人海,简直比逢庙会时还要热闹上许多。
易清语走在拥挤的人流之中,失魂落魄的看着前方苏念远的队伍。
她本想着今天不来的,可是,事情到了跟前,她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看上苏念远一眼。
当她看到苏念远一身红衣,带领有着八抬大轿的队伍向皇宫进发时,她的心里不由的一阵刺痛。
她曾经不是没有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只不过,她所幻想的场景中,苏念远的队伍并不是去向皇宫,而是忠勇侯府。
眼下,这一切却都是真实发生的,而嫁给苏念远的人,却不是她。
走着走着,易清语的眼泪缓缓涌出,顺着她的面庞缓缓流下。
渐渐,她开始抽噎起来,哭的很是伤心。
然而,周围的人们却并未注意到她的难过。
她的泪水藏在了帷帽之下,哭泣声则是被淹没在了欢声笑语之中。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座高楼的屋檐之上,同样有一位女子在安静的望着走在队伍正前方的苏念远。
她一身白色纱衣,显得很是飘然。只不过,她脸上确实带着一副极为惆怅的表情。
此女,正是卓雨寒。
相比于易清语,卓雨寒似乎是更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并未流泪,只是站在那里痴痴凝望着,幻想着,回忆着。
知道苏念远的队伍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她才收回目光,悄然离去。
易清语挤在人群中,紧跟着队伍来到了皇宫前。
而当苏念远骑着马匹踏入宫门的那一刻,易清语的心似乎快要碎裂开来。
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这时,她突然觉得有人在她身后一把将自己扶住。
转过身,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只见这男子同样戴着帷帽,看不出样貌。
易清语身体一颤,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向后撤了几步。
“是我。”
听到那男子的声音,易清语顿时觉得有些耳熟。
她试探低声着问道:“太子殿下?”
只见那头戴帷帽的男子点点头,而后伸出手把她拉到了一旁。
随后他用手撩起了帷帽上的丝纱,露出了一张英俊的面庞。
果然是李辰极。
易清语惊讶道:“殿下,您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李辰极笑道:“我从你出了府门就一直跟着你呢。”
“你跟踪我?!”
李辰极“哈哈”一笑说道:“又不是头一次干这事了,你至于这般反应嘛。”
这时,易清语突然想起自己与李辰极刚认识时,他也曾干过这种事情。
当时,她只觉得李辰极这人很讨厌。
然而,在当下看来,自己当初对他的那种讨厌的感觉,似乎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也是,殿下跟踪我好像不止这一次……”
听到易清语的话,李辰极不禁老脸一红。不过好在此时有帷帽遮掩,故而他的窘态也并不会被易清语看到。
干咳了两声后,李辰极说道:“那个……我带你去别处逛逛吧?”
易清语眉头一皱,说道:“今日怡宁公主大婚,您身为亲哥哥,此刻不仅不在身边陪着,还这般打扮跑了出来。您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未免有些荒诞吗?”
李辰极道:“现在是她成亲,不是我。我在不在场,都无所谓了。”
易清语道:“可您是太子唉,身份贵重,地位显赫,而且又是大楚的储君,焉能有不在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