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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漫长的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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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热浪从城里不断往山里蔓延,山坳里的镇借助河水吸热,得以让居民们免受酷暑之苦。可是楼层在经受白昼的烈日灼烧后,到了午后就如同蒸笼一般,仿佛要将楼里的人们清蒸一样。肖淳家住在顶楼,到了午后最是不能忍受的了,电风扇调到最大挡也扇不出令人心旷神怡的凉风,反而是随着风力的加大,热风拍打在脸上使人心慌地无法呼吸。平日里若是妈妈不回家,肖淳便会去外婆家,蹭舅舅家的空调,也能和表妹们玩一玩,打打牌,上上。日子就像是被某个人写进了故事一样,每天发生的情节都如此雷同,没有一点新意地过了一天又一天。

    暑假终于在肖淳的催促下结束了大半截,离开学只剩下半个月不到的时候,肖淳迷恋上了一部电视剧,叫《 ks》,是肖淳最迷恋的韩国明星李准基主演的。有了电视剧填补自己的时间,准确地说应该是有了男神李准基陪自己度过那些无聊的时间,肖淳觉得自己的心灵终于有了新的寄托。她终于不用再每天去叨扰石一,也不用守着手机等着石一回复消息。反而是石一变得有些粘人了,他见肖淳已有两天没有找自己道家常,分享趣事和音乐,竟然有些觉得不习惯。石一坐在凉椅上不停地打开手机又合上,然后又打开看看又合上。反复了好几次之后,终于叹口气给肖淳发了条消息

    “在?”

    “嗯”肖淳正躺在舅舅家客厅看电视,见到是石一的消息便马上按了暂停,欣喜地赶紧回复。

    “干嘛呢?”石一看到肖淳秒回的消息,竟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在键盘上编辑了又删,删了又编辑,最后还是憋出一句不那么有实质性内容的一句话。

    “看电视”

    “看什么啊,推荐推荐呗?”

    “《 ks》,估计你没看过,韩国的”

    “哦?我还是看韩剧的,只是看得少”

    “哦是嘛,你认识李准基吗?”

    “额这个。。。。。。”

    “不认识很正常,男生也没几个会关注韩国男星的”

    “他演技很好?”

    “挺不错,长得也很帅,嘿嘿嘿嘿嘿”

    “长得不帅估计你也不会提他了吧(抠鼻)”

    “昂~也是。。。。。。”

    肖淳见石一没再回复,也回问道

    “你呢?”

    “我什么?”石一呆坐在凉椅上,正酝酿要说点什么好,看到肖淳一句问话,顿时觉得有点懵。

    “你干嘛呢?”

    “坐在凉椅上。。。。。。”

    “额”

    “和你聊天”

    “哦”肖淳看到‘和你聊天’几个字的时候莫名觉得好幸福,在电视机前脸红了,心里像是被一连串石子不停地飘打起一卷一卷的水花,激动得久久不能平复。随后又赶紧望了望门口,生怕别人进来看到自己傻乎乎的样子。

    “给你分享一首歌”

    “给你分享一首歌”

    两人几乎同时发出消息,又同时收到消息,肖淳吓得以为自己的消息被弹回来了,盯着手机没敢继续编辑。石一见着肖淳和自己发同样的消息,开心地抿笑着回复

    “你先分享吧”

    肖淳见石一又回复,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和石一的默契,又幸福地傻乐起来。她翻阅着手机里的歌单,感觉每首歌都想分享,又每首歌都不敢分享,生怕自己分享的恰好是石一不喜欢的。她最后挑了一首自己常听的一首歌——《燃点》,这是每次肖淳想念石一,想到悲伤的时候最爱听的一首歌。

    “这是胡夏唱的吗?”

    “嗯”

    “好像挺悲的”

    “嗯,有点”

    “传奇”

    “什么传奇?你是说胡夏还是这首歌?”肖淳没明白石一的意思。

    “王菲唱的,传奇”

    “哦哦,咳咳”肖淳尴尬地回复着,突然想起来这首经典歌曲,又赶紧补充到

    “我听过,她唱得就挺传奇的”

    “嗯,声音很好听,还有烟花易冷,周杰伦的”

    “好,我一会儿再听听”

    “很多好歌曲,不仅是歌手唱得好听,歌词也肯定很不错”

    “嗯嗯,有好的内容,包装才能彰显美丽”

    “嗯”

    石一的一个字‘嗯’,又终止了话题,他是纯粹的话题终结者,肖淳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见石一没再回复就继续看电视了。石一依旧坐在凉椅上,看到话题又被自己不心终结掉,心里懊悔不已。他准备起身走走,差点摔在地上,刚刚只顾着和肖淳聊天,完全忘记自己的腿一直是蜷着的,此时腿已经麻得无法使劲,他又坐下瘫倒在凉椅上,两条腿大字排开慵懒地伸着。石一拿起手机又给肖淳发消息

    “腿麻了”

    “啊?”肖淳听到手机叮咛一声响,又暂停了电视回复到。

    “刚刚一直聊天,忘记自己的腿一直蜷着,现在它们已经双双牺牲”

    “额。。。。。。伸会儿就好了”

    “嗯”

    石一看到自己手残地又发了一个嗯,想赶紧删掉又已经来不及,懊悔地捶胸顿足。赶紧又继续说

    “你看的那个电视剧,讲了什么?”

    “一个逃犯的英雄故事”

    “逃犯?是男主?李准基?”

    “是的,你猜得很准嘛”

    “他犯罪了吗?”

    “没有,被诬陷了”

    “那又何来英雄一说?”

    “因为他一边逃亡一边搜集真凶的犯罪证据”

    “你觉得剧情怎样?”

    “很好啊,好心疼准基欧巴啊”

    “为啥?他死了?”

    “他是男主,怎么可能会死。。。。。。”

    “哦哦,也是,那是?”

    “他在逃亡过程中太辛苦了,经历了好多磨难”

    “那都是演出来的”

    “可是他拍摄也要经历这种折磨啊,要在沙子里活埋,要各种摔跤受伤。。。。。。”

    “你没听说过替身这个东东吗?”

    “我知道啊,可是他是不会用替身的,他本身就是个演技派,没有那么重的偶像包袱”

    “额。。。。。。好吧”

    聊天终结者又终结了话题,聊天框的动态再次戛然而止,石一仿佛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肖淳眼看天快黑了,这一集电视剧还有大半截没看,生怕一会儿回家天太黑就没再管石一的消息,赶紧按了播放键继续看。刚继续两分钟,石一又来消息

    “你先看吧,我去泡个脚,一会儿聊”

    “好”

    肖淳按了倍速,为了一会儿石一找自己聊天的时候已经看完了这一集。肖淳有点强迫症,每次看剧不喜欢看到一半,若要等到第二天再看,那当天的那集必须看完。倍速播放的时候肖淳感觉更不舒服了,根本体会不到演员的情感,明明很悲凉的情景被快镜头弄得十分滑稽。她又调回原速播放,静静地看剧。情绪很快进入剧情,跟着女主的眼泪一同落泪,跟着男主的逃亡一起心惊胆战。本集还剩五六分钟的时候,石一又发来消息

    “看完了吗?”

    肖淳准备说还差一点,又觉得不妥,害怕石一一会儿就自己玩去了。便又重新编辑

    “刚看完”肖淳按了播放,准备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

    “再跟你分享一首歌,感觉歌词可以征服人类了”

    “什么歌?”

    肖淳发消息就忘记刚刚电视里讲了什么,又返回到原来那里,这次她打消了边聊天边看电视的想法,想着聊完了就把最后几分钟看完。

    石一滔滔不绝地分享自己听歌之后的感想,似乎又把一首歌编出了一个奇妙的故事。肖淳享受着石一这样滔滔不绝的分享,无论石一说着什么,她都觉得很符合自己的胃口。似乎所有的兴趣爱好都是为他建立或者是正在因他建立。不知不觉天已经黑尽了,客厅的时钟铛铛铛地响起来,肖淳一看已经八点了。一想到要一个人走家里一楼那段路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那是条老街,没有街灯,旁边还是两座未拆的快倒塌的木制老房子,时候一楼也举行过陌生奶奶的丧礼,听过隔壁爷爷讲的老街的鬼故事,所以从到大,每次肖淳回家都要等到天没有黑尽或者有伴才敢走。肖淳也懒得动弹了,躺在沙发上继续跟石一聊,手机键盘的声音不停地响着。过了一会儿门口有人推门进来,是外婆

    “淳儿,还在看电视呀?”

    肖淳沉浸在聊天框里,被外婆突如其来的问候吓得赶紧把手机收到一边,假动作按了一下遥控器。

    “昂~昂。。。。。。外婆,我今晚不回去了,太黑了,我看电视看得忘记时间了”

    “好啊,那一会儿你跟敏睡吗?”

    “我想就在客厅睡,她那屋没有空调,热得很”

    “睡客厅怎么行,要感冒”

    “哎呀,你就放心吧,我都多大啦,我会注意的啦”

    “行吧,那你自己记得盖好,旁边有空调被,当心感冒啊”

    “知道啦知道啦,你快去睡吧”

    “我是要睡了,我习惯天黑就睡觉哦,哪比得上你们年轻人熬夜啊。。。。。。”外婆自言自语地絮叨着,拉上门离开了。

    肖淳见外婆已经离开,对面的房屋门传来关门的声音,便安心地又拿起手机继续编辑

    “刚刚外婆突然进门,吓死我了”

    “你屋里没开灯?你外婆拿着手电筒放在下巴进来的?”

    “去你的,哪有那么恐怖,我没在家,在外婆家呢,今天不回去了”

    “哦哦,怎么不回家啊”

    “额。。。。。。因为我想陪陪我外婆(笑脸)”

    “咳咳,我信了”

    “(抠鼻)昂,你时候听过鬼故事没?”

    “我哪里需要听鬼故事,我都是讲,让别人听”

    “那你没听之前,哪来素材讲鬼故事?”

    “鬼片啊,鬼故事书,比别人讲的刺激多了,要不我给你讲两个?”

    “停!我要看电视了”

    “胆子也不大嘛”

    “我现在是没功夫听你讲鬼故事,我得抓紧看电视,不然看不完了”

    “你刚刚不是说已经看完了吗?”

    肖淳突然想到刚刚自己说的话,瞬间打脸,羞愧地直挠头。可是有了第一个慌,就得发挥大脑洞的作用继续编撰第二个啊。

    “那只是我看的那一集看完了,我还有好几集没看呢,估计今晚要熬夜了”

    “为什么非要今天看完呢?可以明天再看啊,熬夜对身体不好”

    肖淳看到这样带关心情怀的字眼,心里又被甜了一圈,咬着嘴唇笑着继续按键盘。

    “今天的情节没办法停下来了,我觉得我要是不看完会睡不着的,最后肯定就是失眠到天亮“

    “额,好吧。。。。。。”

    “你早点睡吧”肖淳确实有点想看剧了,巴不得一口气看完。

    “这才几点啊?”

    “额,好吧,我用对付我外婆那招对付你了”

    “ha?”

    “咳咳,你作业写完了吗?赶作业啊!我今晚看完之后明天也要开始赶作业了”

    “赶作业难道不是开学前一天晚上的事吗?你在逗我?”

    “额。。。。。。。无言以对”

    “好吧,你看剧吧,我玩把游戏”

    “嗯嗯,晚安啊”

    “你记得早点睡,别熬太晚”

    “知道啦~”

    肖淳开心地放下手机,拿起遥控器按了播放键,还没怎么回过神来本集就完了,仔细一看才想起来原本就只剩几分钟了。男主被警察发现,跑到山顶,眼看就要跳下去了,荧幕就换成了片尾画面,肖淳没看够,就又点了下一集。趁着剧情回放的时间,肖淳拿起手机确认石一是否有再来消息,没有~肖淳深吸口气又吐出来,仿佛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开始了新的一集。韩剧的每一集是一个时左右,以前每一集结束的时候,肖淳还会因为需要赶着回家而终止下一集,可是今晚一想到自己不需要回家,客厅有空调吹,有电视看,仿佛饕餮盛宴,简直爽爆了。肖淳看了一集忍不住又看下一集,眼看就剩下最后两集大结局了,时钟不知道铛铛铛响了多少次,总之这次肖淳听见了,抬头一看,妈呀,四点。肖淳转头望着窗外,黑黢黢的一片,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空调的轰隆声。肖淳突然觉得有点害怕,生怕看到窗户外面出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紧张地赶紧起身确认窗户已经反锁好,又将窗帘关上,随后又按了下一集。。。。。。

    大结局还剩最后半时的时候,窗外渐渐传来人们说话的声音。肖淳感到好奇,走到窗户边心翼翼地拉开窗帘,被窗外的景象放了个定心丸。透过玻璃看出去,天空是灰蓝色的,不到六点的山间镇虽然没有大亮,但麻灰色的光亮足够为行人照亮,也足够照亮肖淳的心灵。今天是赶集的日子,生意人早早就开始忙碌起来,尤其是农村来卖菜的村民,他们的菜筐子早已在各自的位置摆放整齐,一排排整齐的绿色蔬菜错落有致地在马路两边一字排开。大妈大叔们放开嗓门喊着

    “早啊,这么早就来了,是要挣大钱哦!”

    “哪有你们能挣钱哦,不早点来下顿饭就没着落咯!”

    大家其乐融融地打招呼开玩笑,农村人还没意识到这个时间点可能会惊扰到镇民的休息,也许这就是镇的文化。卖菜人不会顾虑是否吵到镇民休息,也许他们的声音就是想提醒镇民,新鲜菜已经到了,该早起买蔬菜做早饭了。镇民也不会因为卖菜人的大嗓门而生气,也许他们很久之前就已经达成了共识,你若是来卖菜了,记得大声吆喝,提醒我早点起床去抢新鲜蔬菜。卖菜的农村人大多是两三点就已经起床开始打理今天要卖的东西,再经过遥远的山路长途跋涉来到镇上,忙活一天只为了最后不到100块钱的收入,但是他们依旧很兴奋,似乎这样的日子给了他们额外的奖励。

    肖淳一整晚因为电视剧哭了笑,笑了又哭,还好大结局一直是个好结局的迹象,肖淳心情因为剧情变得甚好,又看到街道上忙碌的人们,心里竟有一些说不出来的美好感,她很想将现在这副画面画下来,或者有一部相机,将他们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