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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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亲眼看到,崔明也了解那副景象会是何等的惨烈。他此时稍微滋生出那么一点点的不忍:这个女人每天被来自不同世界的鬼们,压力该有多大,自己却为了一己私利不断利用她,连他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崔明没再说话,抓起李木槿胳膊就开始原路返回。李木槿被他拖得跌跌撞撞,问道:“老板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没事,我每天都是这么度过的,已经习惯了……”崔明说:“我没在生气,你也不用替我挣人情了,我不会扣你钱。”

    但李木槿却把胳膊抽了出来,在崔明背后站住了,坚定地说:“那个灵魂迷路的老爷爷,罗董事长,一定很着急,既然我知道了,就有责任带他回去。”

    这个疯女人究竟怎么回事?刚才还吓得跟个鸡仔似的,现在又圣母心泛滥,总想着救这个救那个,社会责任心还真是重。

    “那你被吓到了别再乱往人身上扑了,我可不会再管你了。”

    “不会了不会了。”

    “我不是啰嗦人,不过还是想说一遍,再主动接触我我就真的会扣你钱。”

    “是是是,遵命,碰都不能碰一下的老板大人。”

    两人在山里找了一夜,期间见到不少吊死的、摔死的、吓死的、饿死的鬼,就是没见到罗董事长,就连打听到的老头子摔到的地方他们也都找过了,还是没有,一般的鬼会经常在死去的地方游荡,老头子魂丢在了这,却看不见,真是有点奇怪。

    黎明前两人才从山里出来,都困乏不堪,各自回了自己房间,倒头便睡,一直睡到中午才起。

    下午一点,崔明决定放弃这件事,他觉得有点荒唐,白鹿山脉这么大,老头子不一定游荡到哪去了,他又看不见,只靠李木槿一个人,找到猴年马月去啊?再说了,没准那老头的灵魂坐飞机出国了,上哪找去?

    张叔来接他们的时候,李木槿瞪大眼道:“要回去?不找了?”崔明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李木槿还想再说什么,被崔明一瞪,也不敢说了。张叔从后视镜里看着沉闷的两人,说:“崔总,您又上新闻了,和李姐一起。”崔明不慌不忙打开手机看新闻,看到头条上赫然是他用绳子牵着李木槿走出酒店的新闻,各种字眼充斥着眼眶:什么“龙头少爷解除单身?万千少女梦碎昨夜”、什么“被宠坏的阔少爷,竟把女子当狗牵”、什么“商业精英至今未婚,谜底竟是有怪癖”……等等等等。

    崔明一直都很佩服媒体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给他们一支笔,他们能杜撰所有的荒唐事。

    “梁助理已经通知公关团队了。”

    “嗯。”轻描淡写地放下手机。这类新闻很八卦,不会影响到财运,所以他不怎么在意,只是……郝思嘉可能要问起了。

    郝思嘉什么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两人从学就是朋友,不知她何时对自己产生了感情,这让他有点烦恼,既不舍得舍弃两人多年的友谊,又怕她会误会,为了避免纠缠,他选择了尽量疏远,在处理感情问题这种事情上,他实在是个生手,这不像做生意,一切为了利益,不必掺杂个人感情。

    果然,郝思嘉没一会就打了过来电话:“崔明,有时间吗?”

    “我准备去公司上班。”

    那头顿了一下,“现在才去公司?我等你下班后过去。”

    “那就七点钟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见吧。”

    “好。”

    郝思嘉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粉扑的多了,脸色有些苍白。她穿着依旧得体,头发挽着个髻,上面正插着那把收来的簪子。崔明一眼就看到了,眉头一皱。郝思嘉注意到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忙问:“怎么,不好看吗?”崔明说:“不是,只是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他从没评论过自己的穿衣打扮,见他说怪,她忙扯了下来,装进皮包里。崔明道:“你不必……只是个人眼光不同而已。”

    “你说怪,我就不要戴,我信你。”郝思嘉用匙子搅拌着咖啡,眼睛不经意地瞟向崔明,问道:“那个新闻,是媒体乱说的吧?”她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微微发抖的声音出卖了她。

    崔明有那么一秒,真想照着新闻的事态发展,把李木槿说成女朋友,这样就断了郝思嘉的念想。但不能那样,那样不对,不能在李木槿不知情的情况下,随便利用她。他虽自私,但绝对是有底线的。

    “不是。”

    郝思嘉一下子笑了,脸上有了一点红光。虽然簪子她塞进包里了,但那种奇怪的感觉没有消失,是崔明说不上来的感觉。

    “思嘉,咱们是朋友吧?是朋友就要敞开心扉。我的人生规划里,没有妻子二字,原因我不说你也知道。”

    “柏拉图式爱情,你有听过吗?”郝思嘉是谁?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那是什么?”崔明整日投身商海,又怎会懂得这种文艺的东西。

    “精神恋爱。”

    崔明电话骤然响了起来,他忙接起。

    “老板,今晚咱们去和平医院看看吧,也许老爷爷回去了?”李木槿愉快又充满希望的声音。

    “嗯,好。”

    郝思嘉明显听见了电话里是女人的声音,女人的直觉,令她猜到:“是新闻照片上那个女人吧?她有点眼熟,好像……是那天在办公室见到的,对吧?”她故意装出一副记不太起来的样子,但其实一眼就认出来了,跟崔明走得近的女人,她怎么可能没有好好观察?

    崔明答非所问道:“刚才,我说错了,我的人生规划,里面不是没有妻子,而是没有爱情。”说罢拿起外套出了门。

    郝思嘉望着他的背影,她多么想冲上去抱住他啊!但是她不能,也不敢,只得望着他的背影消失,暗暗流泪。

    她从包里拿出玉簪,重新戴了上去,她没有告诉崔明,她给玉簪取了个名字,不是充满了描述性的类似“翠莲血簪”这样的名字,而是注入了感情的名字: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