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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花谢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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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府气氛一片低靡。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整个丞相府挂满白色绸缎,白色的灯笼写上大大的奠字。

    灵堂设置在偏厅,只有奶娘崔嬷嬷与千羽身边的贴身丫鬟珠瑾在烧冥钱,看起来十分寂寥。

    “呜呜”

    奶娘哭得悲悲切切,几度哽咽。

    “姐,你怎么就走了,姐?”

    “您都还没嫁人呢!就算随便嫁个人也能过上比在相府还要好的日子呀!”

    “再几天您就及笄了,当年姐还帮您订了娃娃亲,就等你及笄呢!”

    “呜呜?我要怎么跟姐交代啊!”

    “什么?”

    千羽一脚才踏入偏厅的门槛,就听到什么娃娃亲的话,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

    烨宸脸色一沉,整个灵堂更显阴风阵阵,他的气场实在强大。

    他的羽儿还有一个未婚夫!?看来某些行程该提前了。

    千羽斜睨了一眼烨宸,这家伙是怎么了?被娘亲卖了的是我又不是他,要不是这日正当中的,谁还敢待在这灵堂里。

    “这位姐是?”

    崔嬷嬷看着千羽,想着姐平日里足不出户,根本没有闺中密友,而且这位姐看起来气质并不一般,一定不是寻常人家的闺女。

    这姐长相灵秀动人倾城绝色,若是月鸿国的人肯定早就引起喧然大波。

    “我是千羽的朋友,在东灵寺曾经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是这样。”

    崔嬷嬷点头。

    姐每年是会去东灵寺祈福的。

    “我可怜的姐?呜呜”

    想起姐,崔嬷嬷又悲从中来。

    看着哭个不停的奶娘,千羽轻轻扶頟,转头看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烨宸。

    烨宸挑眉看着她,一副到戏院看戏的姿态。

    “冒昧请问,您是哪一家的姐?”

    崔嬷嬷缓了缓情绪问道。

    “她是我们夫人,我们是邻国的商队,正好途经此地,无意间听到相府姐的事。”

    扮成仆人的夜云应道。

    “那?”

    崔嬷嬷看向烨宸。

    “我们家主人姓叶。”

    “原来是叶老爷!我们姐能有叶夫人这样的朋友也是福气啊!”

    “我们相爷从姐被抬回来到现在,连一眼都没来瞧过?”

    想不到总算有人来悼唁,来人竟只是毫无血缘的朋友。

    崔嬷嬷抬手擦拭眼角的泪珠,继续说道。

    “听说府上还有一位夫人?”

    千羽转头看着一直埋首烧纸钱的珠瑾,眼中闪过一抹怒气。

    “您说二夫人?”崔嬷嬷接着说。

    “是,于礼我们应当拜见相爷跟夫人的。”千羽凝眉故作沉重模样。

    “是的,可是?唉?那麽请跟我来吧!”

    崔嬷嬷像想到什么欲言又止,之后还是决定帮他们引路。

    他们一行四人走过长廊,绕过一棵百年的樱花树。

    千羽忍不住在樱花树前止步,眼中满是悲伤。

    “你有我。”

    感觉到她的情绪,烨宸从身后抱着她,用低沉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千羽一愣,转头望着他,心里像有什么被搅动。

    突然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浮上心头,能让他深爱的女子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啧,跟他假扮夫妻我一定是最近脑袋太不好使了!这阵子心绪怎么老被他牵著走?一定是我想报恩想到疯了!

    这报恩的事还是快快处理了吧!感觉自己越来越奇怪。

    报完恩我们也就没有再见面的理由了。

    是啊?不能见面了。

    她的心里满满的感动又泛着苦涩,却想不明白这苦涩从何而来。

    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惹得烨宸心疼不已,抱着她的手臂收的更紧。

    “这是大夫人最喜爱的樱花树。”

    发现他们没有跟上,崔嬷嬷回头看着樱花树说道。

    “嗯,真是漂亮!”千羽收敛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淡然。

    樱花树上还挂着一座秋千,秋千随风摆动,座椅上堆满了樱花花瓣,有新有旧层层交叠,看得出来已经许久没有人坐过了。

    这片草地也像铺了一张大大的粉红色地毯。

    一阵风吹来,地上的樱花随之翩翩飞舞,就像天空下起了一场花瓣的雨,淡淡的樱花香伴随着这一场花雨铺散开来。

    着实令人沉醉。

    这樱花树是一棵仙植,千羽的母亲非常喜欢樱花,相爷听说仙界有能花开百年的樱花树,便求了灵山的仙人,并以相爷家传的祕宝换之。

    对她父亲来说,任何宝物都比不上她母亲的一颦一笑。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销香断有谁怜。

    如今这棵樱花树依然开满了花,当年的女子却已不知所踪。

    他们继续往前走,到大厅门前崔嬷嬷请他们稍稍等候。

    少顷,崔嬷嬷出来请他们入内。

    千羽有些紧张,她已经十多年没见过父亲。

    依稀只记得父亲的翩翩风华,如玉般的男子,总是跟母亲形影不离。

    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们走进大厅,主位上坐着一个年约四十的男子,男子面无血色,眼神锐利却布满血丝,发鬓斑白,穿着一身玄色衣裳,頟角凸起的青筋看起来格外诡异。

    “玥儿!”

    凤子昊才一抬头见到千羽,猛然起身,他怔怔的看着千羽的容颜眼眶噙泪,像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千羽一愣望着座上的人,父亲的反应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他这是?莫非我跟母亲长得还十分相像?这反应分明是对母亲日夜的思念导致,可见父亲与母亲的感情真的很深,但是为什么?。

    这些年父亲的所作所为跟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看着他的模样,她完全没办法将他与自己记忆中的父亲连在一起。

    “咳咳,你们是千羽的朋友?”凤子昊回过神清了清喉咙,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他的玥儿已经离开不会再回来了,就连千羽?。

    他的声音低沉无力,感觉气血不足。

    “相爷,令千金与我们夫人有过一面之缘,我们夫人与姐又特别投缘一见如故,原本此番就是要来拜访,却闻此噩耗,特来悼唁。”

    夜云不急不徐的回应。

    烨宸伸手紧握千羽的手。

    感觉到他的动作,千羽回过神,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本应先来拜访相爷但思念心切,就先去了灵堂,望相爷勿怪!”

    “无妨!”

    “相爷,请恕女子唐突!请问相爷是否身体微恙?”

    千羽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她可是他师父唯一的徒弟。

    往常在相府的时候,要扮演好废女的角色,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探问到相府的事。

    但父亲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