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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看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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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子,你还好吗?你可不能有事,都是我害了你!我就是个要死的人,为什么还拖着你来?你如果被我害了性命,我死一千次都还不了对你的亏欠啊!”

    “那就好,这一辈子绑不在一起,欠着我,下一辈子你就再没推开我的理由,欠的越多,就还有下下辈子。山无棱,天地和,方可罢休。”

    完颜亨笑着将她的嘴角向上提了提,“何况,我只是累了点,又没什么大事,休息一下就好。”他的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宝宝你也回答我: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落寞的哀伤来得那么突然,仿佛携带着死亡的气息,没给她一点时间,明珠眼里转着泪花,愣了愣神:“不会的,我从来没有想过。”

    从某某一天起,完颜亨对她好像就是无所不能的天神一样,只要有他在,她便安心。哪怕是现在她已经怕得要哭,可只要有他还在身边,依旧觉得很安全。怎么会死?就像她从来不会觉得,他也会生病。

    “我都没死,你怎么敢死?”

    “是啊,不敢。”完颜亨虚弱的回答。

    他真的不敢,只想学学她,等到明天去想,明天的明天,明天的明天的明天。

    只是这两天关于“死亡”这个问题,被他脑子中重复审视了很多遍,是不是都有了顾忌?

    “你一定不会死的!你那么了不起,看了那么多的书,你说过:历史就是无数次的轮回,我们所有的一切在书中都有答案。金子,你好好想一想,书中要我们怎么走出去?”

    完颜亨感到身体内燃烧着一团火,烧得他真想揭开这层皮让它彻底的烧出来算了;可他又感到很冷,湿漉漉的汗水糊在身体上,就像铺了一层薄冰,沁得他寒毛都立起来了。

    完颜亨稳了稳心神,捏了捏手心中冰凉的汗水,有点微喘,说:“我只是个凡夫俗子。

    人,山河太大欲望太多,到头便只会落得一场空。人的目的不能太多,选择一个就只能为一个,我选了一个:权力。

    所以我只选我需要的东西来利用,读书、弹琴、烹茶、说话、微笑,就连偶尔流连那须弥的花开都是为了它。

    书中有周易八卦、可我没看过,它博大精深,穷其一生,我也许也看不懂。我只想做那势倾天下的第一人,我在书中所寻找的是利用别人得到权力的方法,而不是靠自己一刀一枪去打下这个天下的方法。

    是不是很讽刺?

    以为自己选择的目的很明确,一往无前的只为它。权力是一把双刃剑,我在选择它它也在选择我,现在的这个困局败给了我的自以为是,看了那么多的书却对它一笑而过,是不是很讽刺?”

    完颜亨的喉咙像着了火一样,连呼吸的空气都好像掺了沙,戈得他生疼,连唇角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你是个了不起的野心家,如果困在这里死去,你会后悔的。”

    “是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完颜亨笑得有点恍惚。

    “那你走吧,金子,你走吧。你那么聪明,慢慢想,其中一定有方法的,没有我的拖累,你一定可以出去的!我就是个要死的人,你还陪着我干什么?我、心里都没有你,你又何苦?”

    “又在折磨我了,那便当你欠我吧。何况,现在真的是走不了了。”

    这日头太太毒了,可体内冰火两重天的交织,让他连运功调息的力气都没有了。完颜亨越来越头晕目眩,他勉强咽了口这透着苦味的空气,笑道:“别怕,有我。只是我现在好累,让我靠靠,让我歇歇。”

    这是不是人已经累到极限的一种告饶?

    “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完颜亨迷迷糊糊地说。

    明珠心疼的将完颜亨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俩个人都在心底一次又一次混着泪水,自己默默的吞下那份牵挂,谁都说不出心里的在乎,是因为谁都不想要对方为自己担心,一起躲藏着内心最在乎的感觉,只因为最在乎的就是他(她)。

    “生当衔环,死当结草”,都有个不敢说出的决心。

    这一夜再没有为这偷来的相拥而幸福,明珠醒了很多次,多半是因为完颜亨滚烫的身子将她烫醒的,长途的辛劳将他的身子、特别是心严重透支,被这一场大雨轻轻就击溃,他竟然发起了烧说起了胡话,干涩的喉结蠕动着,却听不到他像弦琴一样低声浅唱的声音。

    除了眼泪,她却无能为力,只得挣扎着将他抱得更紧一点,更紧一点,再陪着他昏睡。

    明珠一翻身爬了起来,赶紧摸向完颜亨。

    “你紧张什么,这么傻。”他睁开了眼。

    他的脸颊不再发红,但更白了,唇干涸得起了皮裂开了口,额头和身子却没有昨晚烫了,但肤色红红的好像被太阳晒脱了皮。

    明珠差点就哭出了声,抱着完颜亨,鼻头一酸,眼中沁满了泪。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死了,我好害怕!”

    “傻瓜,只要有你在,我不敢。”

    完颜亨的声音好像破锣一样,干硬得很难听,但明珠毫无掩饰的至情流露却让他笑得好欢,他想吻明珠的额头,够不着,只好亲了亲她的手手,可树皮一样的唇划得她疼,眼神便有了那么点落寞的悲哀。

    昨天发了一只响箭,依旧没有回响。

    “宝宝,给你留了一点饼,你将就点吃了吧。”

    “我不要,你呢,你怎么不吃?”

    “我捉了一个动物,怕你不喜欢,就自己吃了。只是委屈你没有肉吃,你不会怪我吧?”

    “什么动物?你骗我。”明珠不信。

    完颜亨咳了一下,迟疑着还是说:“蛇。”

    明珠确实是一阵反胃,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那个东西。

    “知道你怕,就不想告诉你,你偏要问。难受了吧。”完颜亨拍着她的背,心的问:“你的身体怎么样?”

    这才是他最最当心的。

    “没事。”

    明珠忍住了恶心,勉强一笑,也勉强自己不要再想那东西,“是不是喝了血就没事了,那什么牵机药就不会毒发了?那我喝,你也不要再为我当心。最多一辈子我把它当了酒喝,就当是姐姐的逍遥醉,也很快活的。”明珠拧了一下完颜亨的高鼻子,“今天你躺着,我去抓点不恶心的东西。”

    完颜亨一把抓着她:“大白天的什么动物都被你吓跑了,不要乱跑,我躺躺就好,我们不能分开,轻易分开怕再也找不到。来,把饼吃了,陪我再躺一会,就一会。”

    “你躺了多久了,怎么一直要躺着?你怎么会这样虚弱?比昨天还虚弱?你在骗我什么?”

    明珠的焦虑难得的没有得到完颜亨的回应。

    松了那口担忧的气,完颜亨好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点感觉。眼前白蒙蒙的一片,明珠在那团白雾中耀眼得发光,让他不得不闭了眼,喃喃说:“我看见你了。”

    “你看到了谁?”

    完颜亨的眼明明已经闭着,他的声音素来低沉,这么声,明珠更没有听明白了。

    “昨晚我看到了你。一个无法拥有却无法丢弃的人。

    感谢老天那么霸道,现在、无论你爱不爱我、愿不愿意、嫌不嫌弃,金人、宋人,我们都要死在一起了,宝宝,我一直不敢说,要死了,许我说点你不爱听的、混帐话吗?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遇见你之前,我的需求很多,遇见你后,除了夫妻责任,我断掉了一切。

    临安你不要我了,我想该我疯了,我可以去找那些比你温柔,比你好的女人你说的那些花花草草了可惜,却回不去了。宝宝,真的回不去了。

    每每总问你吃醋吗,是因为多么的盼望你能为我吃醋,在乎我。可我知道,你不会吃醋,你心里只有他,你只会嫌弃我脏——茹毛饮血的畜生。

    就连,就连暮雪后,你也不会给我机会。”

    “你你”

    明珠大哭,昨晚他一直在胡说,迷糊的她,只是知道他是在胡说。都烧糊涂了,怎么还看见了自己?

    “没有什么花花草草,真的没有、什么都没有,那怕你不要我了,也再没有。”完颜亨滚烫的手心摸索着伸向她:“你已经认定了我脏,这辈子你是不会要我了。

    下辈子、下下辈子的千百轮回,不要再嫌弃我、不要我但、秦明珠,我再不会给你机会,即便你躲我到天涯海角,恨我到骨髓,我也要找到你,囚禁你、到老。

    绝不心软”

    完颜亨身体好像又开始发烫了,烫到明珠都好像闻到了皮肤被烫伤的味道,很恐怖。

    “没有!不是的,不是的,你是不是真的烧糊涂了?不必下一个轮回,我、要给你的,是你不要我,那你为什么不要了我?”

    “我不缺身子,我只缺你的心。”

    “傻瓜,我、我的心”

    “你的心从不属于我。”

    明珠看完颜亨实在难看的面色,神色萎靡,眼帘一直死气沉沉的耷拉着,弯弯的眼睫毛反常的粘在一起,昨天那只包扎的手一直就那么垂着,隐隐还沁着点血。

    这似乎是完颜亨在胡言乱语,却条理清晰得很,有一滴泪终于挂在他的眼角,似坠非坠。他的话断断续续,声音沉得要伏在他的唇边才听得见,本以为他会好一点,却不想这病是越发的严重了。

    “不是的,金子,乖,你不要再说了,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明天我们出去好好的说,好吗?”

    明珠不知是不是他已经烧糊涂了,但她知道:糊不糊涂这都是他最真心的话。想他还在病着,她也不敢多说,只敢心的哄着他。

    她把那饼吃了那么一点,便推脱太干,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