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沐脸色阴沉着揭开被子下床,从衣橱里翻了件长袖长裤穿上,不希望留在自己身上那些羞耻的淤痕暴露在任何人面前。
陆廷深不带表情地也准备穿衣服,摸到的是昨夜被红酒弄脏的西装,于是顺手就朝着她的方向随意丢了过去。
“喂……你想搞什么?”秦淮沐懵逼的拿开他扔过来盖在她头顶的衣裳,摊开一看,白色的衬衫和西装都沾染酒渍,透着股酒气。
陆廷深面含着三分笑意,傲娇慵懒地靠在床头。在看到娇莹白的她微微发怒时嘟起嘴的表情,俊朗的眉不禁挑了挑。
“拿一件浴袍给我。”
愤怒如她,几乎是默默给了个白眼,硬着头皮在衣橱里翻出浴袍放在了他旁边。
陆廷深穿上浴袍站起来,就听到秦淮沐一边转身一边道,“我已经好久没去学校了,今天无论说什么我也要去,总不能成天陪着你吧,那我考上这个大学还有什么用。”
眼底掠过一抹若有似无的趣味,他突然一把拉住走出没几步的秦淮沐。
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将她整个人抵带过来抵在了墙上,两条胳膊圈固定住她仅能活动的范围,高大挺拔的身躯几乎挡掉她面前所有的视线。
“你…你想干嘛?”
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涌过来,她只得仰起头去看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秦淮沐一米六几的个头在女生堆里其实不算太矮,可站在陆廷深面前论气场还是逊色太多太多。再整好配上老天爷给她这一张犹若白兔般乖巧温顺的脸蛋,活生生光是给人人看着就是好欺负的样儿。
“你不用去学校。”陆廷深俯首凝视她白皙的面容,以及她一丝一毫所表露出的情绪都尽数倒映在他漆黑瞳孔里,“我已经帮你退学了…”
神经病……她差点直接蹦出来这句话……
“你帮我退什么学?你有征求过我本人意见吗。你闲着没事麻烦不要把心思都记挂在我身上行不,赶紧去陆氏上你的班吧。”秦淮沐试着推开他,可他反而更贴近她。空间变得狭,气的她无可奈何瞪圆了眼睛。
陆廷深凌厉的目光一寸一寸刮过她的眼睛鼻子和唇,眉宇之间却未有分毫波澜起伏,“不用征求你意见,以你现在的心根本没法集中精力学习。”
什么鬼道理!!
“陆廷深!”她郑重喊出他的名字,“我的人生并不是为你而活,所以没必要一天4个时都围着你转,横竖我又跑不了,你至于切断我和外界的一切吗?”
秦淮沐从头到脚甚至细到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极其抗拒着他,就连他手指侵略着她的面颊,她也一瞬侧过头躲避。
她去学校不单单是去学习,她想去见程野,那里是没有邪恶杂念的天堂,莘莘学子吸取知识的地方。
如果那样一个去处都去不了,大概就只能待在他身边慢慢腐朽了吧。
可是明显陆廷深已经把学校安排好了,想去估计真的去不了了。
“有我这个金主让你住进别墅,在对你厌倦之前还能养着你,可比你以往奔波的苦日子轻松多了。”陆廷深忽然撤开胳膊放过她,眼神冷酷得似乎能把人生吞活剥,“你要是早聪明些,把像哈巴狗那样费全部心思讨主人欢心的机灵劲学来,不就能少受点罪。”
疯子,他就是个疯子,嘴里说着疯话的疯子…
“你有病吧?”这次秦淮沐是真的没忍住,想也没想就冒出来肚子里压抑酝酿很久的话,平静的怒视着他,“你爱怎么糟践怎么糟践,如果我现在气的发抖你会开心,我要是反抗哭泣你更会开心。本来就应该是我去习惯你的,我没任何办法对付你…”
偏偏她生起气的模样并不狰狞,反而看着听着倒像是女人一般的娇嗔。
陆廷深对于她的言语只会兴致来了才会听进耳里几句,多数时候不会在意她到底说的什么,说过什么。
他转身摸出枕头下的手机递给她看,“瞧瞧,你那个男朋友当真是关心你,打一晚上的电话,发七八条短信给你,看来阿邦他们也没把他打成怎样,都还有力气折腾这些没用的。”
真是讨厌,有什么资格碰她手机还乱处理她的私事。
秦淮沐接过手机按了开机,果然和他说的一样,屏幕上的来电和短信提示都是来自程野。
一定是很担心她,想起阿邦那时候在仓库打她的时候下手没轻没重的,秦淮沐立刻心里没底地苦涩疼痛着。
一颗心像是丟在锅炉里炙烤,她转变柔顺的画风紧紧攥住陆廷深的手腕,“让我出去好吗,我想去见见他。”
这女人的态度一波三折,前一秒还在愤怒讽刺,下一秒马上就能变得乖顺,可以说是比天气多变的还要快。
“行,你去。”陆廷深眉眼如初平静的自然,没再看她一眼自顾自走去房门外,“今天我会待在公司,晚上回来你必须在家,不然我就让阿邦再去把程野双腿打废…”
轻飘飘的语气夹杂进慵懒一般的桀骜专横,随着脚步渐行渐远,叫人听的幻真幻假。
秦淮沐本来准备说他霸道的,想想他都同意了晚上她及时回来也就没什么事,所以知趣地憋回了那些酝酿好的言语。
陆廷深还没下楼,身后的她突然紧赶慢赶跑出来整好拦在楼梯口。
他诧异的看着她,一句怒问还未吐出却被一只柔软的手牵住。
陆廷深有些微怔,只感觉手心里暖暖的并非来自自己的温度,那柔软的触感袭遍全身。
而眼前双眸清澈的女人居然努力踮起了脚尖试图平衡他们的距离。
有这么一刻,她觉得确实偶尔该冒险取悦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喜怒无常,骨子里透着恒古不变的冷静,或许哄得他高兴能换来一时三刻的平静。
未能及他耳边,秦淮沐仅得如蜻蜓点水快速掠过一个亲吻落在他的脖子上,轻声说了两个字,“谢谢。”
陆廷深表情冷峻,漆黑的眼睛藏着深邃如海,瞳孔里倒映的却都是这个胆大的女人。
事实上,他除了报复根本不需要管秦淮沐其余和他以外的事情。
但他就是想管,特希望把她牢牢束缚在身边好叫她绝望,绝望得摆脱不了他,绝望得无计可施接受他的嘲笑和讽刺。
她可以继续维持倔强抗拒,他丝毫不介意她的喜悲。
而像此刻这样刻意的取悦才叫假,假到她心里想的是别人却似是兔子怕老虎那般从里到外透着微微的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