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留滞在方才经历溺水的余悸当中,卷缩起的一团,不由得让他竟生出几分莫名其妙的心软。
“别整感冒了。”陆段宏赶紧脱下风衣外套遮盖住她的身体,打横抱起她出了泳池。
“等等。”陆廷深顿生恼怒,在他们快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制止,唇边泛起冷笑对张助理说,“先把她放在你家休息会儿吧。”
毕竟是在张助理家出的事,张助理虽然嫌恶,但碍于老板陆廷深的面子赶紧让老婆赶紧打开二楼一间客房。
张太太让他们先把秦淮沐放在床上,又拿了件自己的睡衣让她换下了湿的礼服。
“你怎么掉泳池里了?”陆段宏帮她顺了顺后背。
秦淮沐的脸色连着唇色白上加白,头发沾湿黏在脖子上锁骨上,密集的睫毛掖着水珠微微颤抖。
“还不是拜陆廷深所赐。”她愤恨的把视线投到平静坐在沙发上的陆廷深。
是的,就是拜他所赐。
她其实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角落里,今日已然出丑所以只默默无闻不想别人注意到。
谁知道派对里有个陌生的女人来找茬,非说她勾引陆廷深还对她辱骂。
她试图保持距离依然躲不过那女人纠缠,一番撕扯竟把她推进了泳池。
房间里只剩他们三个人,陆段宏疑惑的喃喃,“大哥?关大哥什么事?”
眼看这两个人纷纷把落水始作俑者的矛头指向他,陆廷深表情冷漠,俊逸的眉梢挑了一挑,“你这女人是水进脑子了吗?”
秦淮沐冷冷一笑,“你相好的那么多,刚有个女人看到我们一起下车,所以就来针对我喽。你说我倒霉不,解释不清就被推进水里了,现场的人都在看戏,搞不好运气再差点能拜你所赐不幸淹死。”
陆段宏像是听了个故事一般愣了两秒,然后扭头瞅着大哥道,“你认识她说的那女人吗?性子这么泼辣把人推下水就跑了?”
陆廷深不知怎的,横竖突然看陆段宏哪里都不顺眼,没肯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仅漫不经心道,“段宏。你先回家去,不管那女人是谁,这件事我会留下来查清楚。”
陆段宏越发觉得他两关系不简单,到底是哪一层却又说不准。
你想怎么查——这句话他正要问的时候,恰好被陆廷深抢先一秒开口,语气的冷调貌似有些压迫的味道,“出去。”
瞧着大哥话里明显是果断让他离开的意思,他仅是瞟一眼惊魂未定的秦淮沐,然后极其识趣地沉默不语离开。
秦淮沐确认陆段宏是真的离开,才正视着陆廷深,眼神不卑不亢,“怎么这么快就赶走人家,你带我来不就是为了让我出丑让我们亲近增加印象的吗?该离开的应该是你,不然怎么腾出空间给我跟他相处?”
她咄咄逼人的态度如同刀子锐利的让陆廷深轻轻蹙眉,薄唇一凝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
他缓缓站起,缓缓走来,高大的身形驻留在她面前,整好挡住了屋顶水晶灯刺眼的光线。
神秘莫测的眼神淡淡扫遍她裸露在外莹白细腻的皮肤,瞳孔里散发着阴戾。
秦淮沐光是看着,就禁不住发怵,他冷的像是忽然讨厌极了她,那是种从未读到过的厌恶,像是一头即将发怒的雄狮快要咆哮爆发。
下一瞬间,她望见他眼里闪过厉险的精光,在不好的预感降临之时尚未往后逃开,尚未开口说话,喉咙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狠狠掐住。
“不,不要,救——”
力道极重极狠,秦淮沐被掐的快透不过气,感觉他要是不肯停手怕是脖子逃不了生生被掐断的命运。
这个男人一向杀伐决断,显然因她一时未经思考类似挑衅的言辞碰到了乖顺和忤逆这两层特质的边缘底线。
他既不喜欢她乖顺过了头,也讨厌她过度张牙舞爪的嚣张。
可惜,她在这一刻才摸透他的喜好,实在太迟。
发丝尽乱,苍白的脸蛋痛苦扭曲,秦淮沐看到他眼底藏着那般灭顶的狠意,拼命挣扎嘶叫无济于事,渺的像是只快要被踩死的蚂蚁。
“你是不是真的想死?”陆廷深狠绝的面孔不忘玩味地欣赏她垂死挣扎的表情。
拿什么去反抗他?
有什么能耐或力量去反抗他?
心头的无助和绝望如同方才掉入泳池那样呛住了她的呼吸。
这个男人阴冷的面容,蔑视的嘲讽,如若猛兽咬紧她的喉咙令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着面临死亡。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秦淮沐的哀嚎声越来越弱。
死吧,死吧。
死了一切仇恨都能结束,死了带给她噩梦里的所有人都会离她远去。
陆廷深如触逆鳞,一刹那更猛加用力,“你以为我不敢?”
然而那一抹不肯屈服的尊严作祟,她闭紧双眼,睫毛闪烁着晶莹。唇瓣咬破渗出猩红配合着苍凉凄白的脸孔和漆黑长发,惨厉得犹如美艳女鬼。
手背蓦地滚烫。
——是泪。
却似是水滴石穿,滴进他满心充盈的残忍摧毁欲。
再一次,他有些不甘的恼怒,握住她脖子的手用着力时,莫名微抖。
她的眼泪如若魔力一般,恨的让人忍不住摧毁,柔的让人紧绷的神经倏忽断裂。
“你想死,我偏不让你如意。”陆廷深狠冽的目光渐渐化为冷漠。
甚至一把松开她的细长脖子,不肯罢休压上她娇弱的身躯,手指全无温度抚摸着那片淤青,“但你想死的时候我偏不让你活?好好看,我是如何惩罚你的口不择言。”
秦淮沐胸口起伏跌宕,咳嗽半天大口呼吸着空气,脖颈疼痛的像是已然被捏碎了骨头。
流转的眸子里带着绝望的恨意,盯着把怒气准备发泄到她身上的男人,气若游丝问,“不用惩罚,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一了百了。”
“在我玩够之前就杀掉你太便宜了你,敢顶撞挑衅我的后果当然只有生不如死。”他冷冷笑着伸手到睡衣里解她的内衣排扣。
她记得他凶狠发泄的那种痛楚,秦淮沐屈辱的颤抖着身躯,泪水哗哗的哽咽着,“别,别在这里。这里是你下属的家,你作为老板这样做想被人诟病么。”
如愿的,陆廷深彻底离开她身躯,“好,可以先放过你,还敢顶嘴还敢自作聪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