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五岁的二毛又哭喊起来,七岁的大毛抓到一只蚂蚱,不给二毛玩,二毛就大哭。“茜若,你怎么照看弟弟的?怎么做姐姐的?老惹弟弟们哭啊!”巧姑烦躁的声音,跟着就飞撞了过来。茜若背着三毛连忙赶过去,想把大毛手中的蚂蚱拿给二毛,好让二毛不哭。大毛抓着蚂蚱把手背到身后,就是不给,然后就放声大哭“姐姐欺负我了!姐姐欺负我了!”
“你个死丫头,让你照看一下弟弟都不耐烦,照顾不好!”巧姑说话的语气已经像个火药桶了,人也像个火药桶炸了过来,一把揪住茜若的耳朵,用力的拧。茜若疼得叫起来,本能的用手去捂耳朵,为了耳朵不那么痛,抓住了巧姑的手。“你还敢还手啊,你个死丫头!”巧姑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想打她一巴掌,又担心伤到她背上的毛,收回了手,恨恨地瞪了瞪茜若,仿佛这个女孩是个仇人似的。
也许,巧姑这样连续生育了六个孩子的女人,自己又得不到好的休息,生活的艰辛,早已耗光了她所有的耐心,早已磨光她所有的热情。生活过得如此艰辛,她很想发泄心中的怨气。发泄怨气的时候,只有对茜若最合适。因为在她心里,女儿迟早是嫁出去的人,是别人家的人,而儿子是留在身边的人,是自己家里的人,要护也是护自己家里的人的。
茜若已经快满十岁了,可是她不知道她快要十岁了。因为,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家里的人,也从来就没告诉过她,她有生日。
”孩他娘,咱们家还有多少大米?”刘老三刚从地里干活回来“今天,大家伙都说,朝廷今年要咱们多缴比往年一倍的粮食,都已经收到邻村了,怕是这几天,就要来咱们村收粮了!“”哪里还有什么大米啊!“巧姑叹息了一句。”咱们平日里都是吃红薯,就几个毛吃点米饭。”“这么快就没有大米了吗?“刘老三也发愁了。这几年都是收成不好,本来就家里不够粮食,还要缴粮,难道是要让人饿死吗?“刘老三除了叹气:”唉!“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不再吭声,像是在寻思些什么。
又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这天,刘老三起了个大早,“茜若,今天,你就不用在家照顾毛了,收拾一下,等会你跟人去表姑家,去借点粮食回来!”茜若应了一句“好“。
巧姑此时在屋里翻找了一会,找出一件半新半旧的衣裙,这可是巧姑平日都不舍得穿的,这次拿给了茜若穿上。茜若虽然约十岁年纪,可是个头已经和巧姑相当了,穿上这衣服不长也不短,刚刚好。”难得出门一趟,还是穿好一点的好。“巧姑说着,还帮茜若系好了衣服的带子,她脸上带着笑容,没有了平日里烦躁的模样。
刚收拾好不久,就来了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子,穿着得倒是干净整齐,也没有象刘老三那样留着胡子,而是刮得下巴透着亮儿,还有点胡子根的黑点儿。他站在茅草屋前,盯着茜若看得出神,眼神里好似要窜出光来。脸上竟有藏不住的喜悦之情。茜若抬头看到这个男人眼神的时候,感觉自己心里顿时升起丝丝凉意,不直觉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茜若,这是你表姑的亲戚,你就叫他赵伯,你跟他去表姑家一趟吧!”刘老三吩咐道。这时,那个男子走到茜若面前,对茜若说:“现在咱们就可以走了!”
茜若跟着这名男子,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茅草屋,越走越远,茜若从来没出过远门,此时回头张望,刘老三和巧姑还站在门口巴望着,他们的样子,在视野里越来越模糊,直到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