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怪吓人的。楚若雪迷迷糊糊醒来,心翼翼问着,“门外何人”

    “是我,老爷身边的啊福。这样的,老爷有件事需要交代你,你快些更衣同我去。”

    “现在三更半夜”楚若雪咽了口口水。这不会是有什么意图吧……段无洛,救我啊……玛尼玛尼吼,段无洛醒醒……快点感应到啊……本美女需要你……

    “楚玉,还不快些,需要我进去”啊福显然不耐烦了。

    “不!不用!马上马上。”一咬牙,赶紧把衣服穿上,头发盘上。出门前,还检查了一番,确认把自己包裹严实了才开了门。“福总管,呵呵。”

    “走吧。”福总管这声调提得是阴阳怪气的很啊。

    到了老爷房间门口,福总管竟伸手推了楚若雪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啊这是干什么呀?福总管。”见门都关上了,楚若雪急得是对着门一阵拍打。

    此时屋内发出了咳嗽声,回身一看。段浔正坐着巡视着自己。

    “老老老爷,”楚若雪扑通一声跪地。额头全是汗珠。

    “楚姑娘,老夫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何需如此紧张。”段浔醇厚的声线,沉稳威严。虽是嘴带笑意,却不怒自威。

    “我”电视剧里,不都是女扮男装看不出吗?怎么到我这……“老爷,我,我绝不是有意欺瞒的。”

    段浔摆了摆手,“这不重要。想是我那儿子的主意。只是楚姑娘,你一未婚未嫁,跟着一男人转悠,这名声名节怕是要受损啊。”

    楚若雪想说些什么,却被段浔堵了回去,“现府上也皆以为你是洛儿的书童,不如趁现在走人,也得以保住名声,放长远想,也好今后寻个好人家。”

    可是,三更半夜,让她去哪里她又能去哪里?原来,这是,算准了此时段无洛管不了,急急忙忙把她打发了。可是她做错了什么惹得段浔如此迫切赶人

    段浔丢了一个锦袋,看着鼓鼓的,应该是碎银子。“想来,无洛能领你回来,你也是无依无靠。这些盘缠够你花上一段日子。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楚若雪咬了咬唇,鼓起勇气,恳求到,“老爷我不要钱,只是希望……”

    “希望什么?!做人,不要给脸不要脸。别人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啊福!送客!”段浔也不装腔作调了,喝着声公然赶人。

    福总管推门而入,带着两个斯夹着人,走门,二话不说将楚若雪拎出了府。

    楚若雪跌倒在地,手上都划了好些伤口。福总管将钱袋丢在地上,听是劝告,实则是警告,“您还是有多远走多远,大家便相安无事。若是还在杭州心存侥幸,怕是只能差人送送你了。”

    说完这句话,便锁上了门。留楚若雪一人在门外。

    外面一片漆黑,偶尔几声狗叫虫鸣。楚若雪原本怕黑,听着奇奇怪怪的叫声,更是隐隐发颤。没试过这样自己一个人,孤立无助。心里泛起丝丝委屈,眼角不免噙着泪光。可是哭又能怎么办?

    她拿起钱袋,擦了擦不争气的眼泪,看了眼段府,默默地跟段无洛做了个告别,就只身离开了。

    天太黑,夜里又越发的凉,店铺都息了灯。她实在扛不住了,缩在一个角落里。嘴唇冻得发紫,指尖和脸颊也是冰凉冰凉的。身上的每个毛孔,呼出来的气息似乎也是冰凉的。冷的她直打哆嗦。

    眼睛很疲惫,她好困好困,可是太冷了,怎么也睡不着。只期望快点天亮。天亮了,应该就不冷了吧………………

    夜那么深,那么黑,那么漫长。她只能抱着自己,就那样无助期盼着,等着天亮…………

    晨曦,暖阳慢慢攀上边际,化作暖和的被褥。温柔地包围着她。让她可以暖暖地睡了一下。她真的好困了,真的需要睡一会,哪怕一会……

    直到集市开了,喧闹声才吵醒了楚若雪。睁开疲倦的双眼,已经是一片光亮。肚子咕噜噜的响,只能先吃点东西。

    起身之时,她把锦袋藏入最里层衣服内,手里只有一个碎银子。所谓财不外露,谨慎些为好。

    她要了两个热腾腾的肉包子,一口一口,竟有些满足地笑了。看到前面有个马车夫,想着段浔那个人不是省油的灯,应快些离开为妙。便急忙上前。

    “哈哈,这个好看!要了!”一女子笑着说。

    这声音,好生熟悉莫非!楚若雪寻声看去。果然是她!

    “姐,差不多就回府了。等下公子回来,是要不悦的。”下人声音显然在颤抖。

    司寇琬玗有些不情不愿,撇撇嘴,“好吧,免得等一下你们要挨板子。”

    好机会啊,“琬玗!谢琬玗!”

    司寇琬玗闻声一看,这人不就是段无洛身边的随从吗?他怎么叫我谢琬玗“你认错人了吧,我是司寇府的。不姓谢。”

    “不!你就是谢琬玗!我是楚若雪啊!还有,还有芮琳儿,葛不凡。你都不记得了吗?”

    下人看到楚若雪一连串的话,觉得不妙,赶紧拉着司寇琬玗离开。

    司寇琬玗却不肯走,甩开她们的手,“等一下,你们放开!”她一步步向楚若雪走去。

    眉梢慢慢紧锁,为什么,总感觉好像见过他不过,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她抬手扯下楚若雪的发带,一席长发飘逸开了。她恍然一惊:“这对!好熟悉!好生熟悉的感觉!可是为什么我会想不起来,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头,我的头好痛,好痛…………你……”她痛苦地捂着头。

    “琬玗”匆忙赶来的司寇睿谦一把把她横空抱起,回过头,瞪了一眼楚若雪,眼神中是毫无掩饰的愤怒,呲着牙低吼,“让开,回府!”

    楚若雪吓得后退了一步。仿若看到了一头要吃人的狼。这哪里还是当天见到的翩翩公子

    回到司寇府后,同姐出行的随从各领了板子,庭院里哭声一片。看来,司寇睿谦是真的动怒了!

    送走了大夫,司寇睿谦抚着琬玗沉睡的脸庞。眼睛里是疼惜,是怜爱。你放心琬玗,我保证,一生一世护你周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更没有人可以抢走你!如果是老天要抢,我便与天争!

    “秉竹!”

    “属下在!”

    …………

    楚若雪觉得,如段无洛说的,惹了司寇琬玗就是彻底激怒了司寇睿谦。他那回眸一眼的凶狠,叫人刻骨铭心!

    看来,必须尽快离开才行。回京城,找琳儿,再从长计议。

    她乘着马车马不停蹄出了城门,才出了几里路。马车却不动了,“师傅,怎么不走了?”

    “公子,怕是走不了啊!”车夫声音难掩的瑟瑟发抖。

    楚若雪心下一阵荒凉,怕是来者不善啊!她拉开帘子一看。五六个黑衣人蒙着面,来势汹汹,只差拔剑。

    有一人似头目,高声喝到:“老头,此事与你无关。若想活命,速速离开。”

    “各位好汉,如是要钱财,给你们便是,可否不伤人性命啊。”车夫一语,楚若雪就差眼泪夺眶而出。不过是萍水相逢……却有心相救……

    可是,黑衣人并不买账,圆目怒瞪,微微拔出锋刃。

    “师傅,你走吧!这些人怕不是图钱财。快走!快走!”楚若雪眼见不妙,偷偷把所有银子塞了给车夫,催促他离开。

    他是好人,不能白白搭上性命!

    “公子,你等着!”车夫想着一人之力救不得人,于是跳下了马车,逃了去。

    楚若雪很害怕,她的手在发抖,脚在发软,颠颠簸簸下了马车。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何曾想过面临生死大事……

    “临死前,我只想知道,谁要杀我”是段浔还是司寇睿谦只希望不是段浔……

    那黑衣人却笑开来,收回了出鞘的剑。“姑娘,你放心,你的命我们不要。但是……”

    这一停顿,怕也是…………

    今日可是个大喜的日子,听说发榜了。段府大门可是热闹得很,每个人都翘首以盼,等着来报喜的人。不晓得,没等来报喜的人,倒是等来官府的衙役。众人一片哗然。

    “段老爷,段夫人,打扰了。刚才一车夫来报案,说是有人被劫持了。好像是您府上的人。”衙役说着拿出了绣着“段”字的锦袋。

    段无洛突感有什么不对劲,从今天一早便不见楚若雪踪迹,福总管说人手不够,是同下人出去采购了。可如今快晌午了,也没见人影。

    “老爷夫人,今早便不见楚玉。说是同下人去采购,却一去不回。相必……”福总管突然上前说到。

    慕容芸仔细看着这锦袋,这可是她亲手一针一线缝的,顿时大怒,“好呀!这楚玉,我儿好心救他,他居然偷取老爷的财物。还畏罪潜逃。实在可气。”

    “夫人莫气,现如今他被人劫持去,不理会便可。来人,送送官爷。”段浔一边安抚着夫人,一边差人给了衙役塞了些银子。也不枉费人家辛苦跑一趟。

    “竟然是不知好歹之人,也无需搭救。那我们不便叨扰。告辞。”衙役把锦袋归还了,也就抽身离去。

    可是,不对,怎么会是这样子?楚若雪没理由这样做啊!更没那个胆。段无洛越想越不对,“父亲母亲,若雪不是这样的人”

    “若雪又是何人”慕容芸愣是没听明白。段浔倒是沉静得很。

    “来了来了!道喜的人来了!”众人一阵欢呼雀跃。远远的敲锣打鼓声若隐若现。

    “夫人,来了来了。我们前去迎接。”段浔满面笑容,忙拉着慕容芸转身去迎接道喜之人。

    段无洛都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急得是热锅上的蚂蚁。

    午膳时,慕容芸乐得笑不拢嘴。“儿子可比你有出息多了,得了贡生,再接一个“殿试”,我们段家就要出人头地了!”

    段浔也可谓是自豪,“那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儿子,这般有出息。洛儿,你可要再接再厉,切莫骄傲自大,你可是背负着全家人的希望啊!”

    段无洛却是全程拉着脸,丝毫也提不起兴致,索性起身一行礼,“父亲母亲,你们用膳,儿子先行告退。”

    段浔鼻子一哼,一手拍在桌面上,“站住!你是想去救那个忘恩负义之人”

    “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相信她!”段无洛竟是吼出声。

    慕容芸诧异的无法想象,为何儿子一反常态。不就一下人。

    “你相信她!你才识得她多久就相信她!那一手把你抚养成人的父母呢?你又至于何地”段浔气得长须隐隐作颤。

    段无洛合手俯身一拜,“儿子从来敬爱父母亲。可儿子也晓得分清善恶是非。若雪她不是贪图利益之人。她一女孩子孤苦无依,只是一心寻找亲人。儿子既伸出援助之手,怎可半途而废。读圣贤书,道仁德,今弃她人性命不顾!枉道读书人!”

    “夫君,算了,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就让洛儿去吧。也算为段家积功德了。”慕容芸见父子两人剑拔弩张,场面怕是不好收拾。忙着唱和起来。

    “儿啊,段家能有今日都是你祖父呕心沥血得来,他毕生心愿就是子孙能够光耀门楣!不再有人为奴为婢!可怜他才华横溢却一生为奴。父亲上学得晚,你祖父闭眼之际父亲也没能高中。你今日是要为了一女子,寒了父亲的心啊!你祖父泉下有知,怕也寒心啊!”段浔道出了心中多年之结,句句沉重。

    “祖父临走时,孩儿记得。父亲的宏愿,孩儿记得。时时刻刻记得。从不敢怠慢。父亲,孩儿从自爱习武,可孩儿可曾弃文从武”段无洛一甩衣袂,扑通一声跪地,“父亲,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孩儿孰非草木怎能无情?”

    一声“父亲”喊得段浔竟有些心软了,他起身扶起了儿子,拍了拍他健硕的臂膀,“望你不负家族的荣誉。去救人吧。”

    段无洛眼眸中多了几许敬佩和动容,两手一抱拳,“谢过父亲!”便匆匆躲门而去。

    慕容芸缓缓起身,“夫君,不过一下人,怎值得你们两父子起了争执”

    段浔轻哼了一声笑了,“夫人,都说知子莫若母,你却是半点也不知你儿心。还是坐下继续用膳吧。”

    段浔拾起了筷子,不紧不慢地吃着菜,偶尔还很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慕容芸整个都被他们父子弄得稀里糊涂了,这都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