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的老先生摆手:“吞吞吐吐,那便不讲了吧,我们正在交流修行的心得,你退下罢。”
没有一个人将朱明放在心上,说来,朱明的确是皇帝亲卫,但陛下亲卫何止数千,朱明也不过一个统领一个队的侍卫长而已。
渺得如同一只蝼蚁。
朱明闭着眼,像是豁出去了似的大喊一声:“晚辈见到了血凤凰!”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针落可闻。
叶家的那位老先生又问了一遍,仿佛在确定什么事情:“此话当真?”
朱明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晚辈的一个属下见到的,还画了图……”他拿出下属画的图递给了前辈们。
灼华抢过图画,翻看了好久,皱着眉说道:“这些年来,仿制的血凤凰层出不穷,这块也不一定是真的。”
“不过去看看更好。”灼华又说,“毕竟是大洪荒的钥匙,又是那妖女的图腾令牌,之前七次,血凤凰要么出现在极北冰原,要么是海岛火山,甚至有一次出现在了茅房,完全也可能出现在这里。”
老先生颇有兴致地看向远方:“这秀丽镇,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阿嚏!”躺在床上的陈默,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握着那块血凤凰,心里不知怎的有些焦躁。
君扶桑跑进来,给他又盖了床被子,看见他手里还抓着那块令牌,啧了一声抢过来:“都病成这样了,还拿着这东西干什么!”她一时气不过,打开窗户,扬手就将令牌扔了出去。
陈默诧异:“别扔!我好不容易才造出个相似的!”因为说话太急,他又狠狠咳嗽了几声,声音像破了洞的窗户纸,伏在床沿不停地咳嗽。
“你再说一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君扶桑脸色立即变了,话里不落半分,给他抚背的手却放得极轻,“真不知道,一块破牌子,几块世界,居然也值得你们数典忘祖,争得头破血流。”
陈默伏在床头叹息:“当然值得。世界跟洪荒里的宝物,不止攸关修行,更是他们打破现在尴尬局面的法宝啊……”
君扶桑嘲讽似的勾唇一笑,没再说话。
“阿离离家出走了?”陈默咳嗽着问。
君扶桑笑笑:“那丫头做事从来不是无的放矢,她定是早就想出门了,摸不透那丫头的心思。”
“丫头大了,管不住喽——”陈默笑得有些慈祥,他想起什么,又问道,“听说安城又来人了?”
君扶桑点头,说道:“是,他们在布置诛仙阵,听说要处决某个勾结魔族的罪犯。”
扶桑默了默,又补充了一句:“能这么大动干戈让他们去杀的人,除了魔族,就只有一个人了。”
陈默讥讽地笑了一声:“难怪我寄的信没有回音,原是被拘在了咱们这里……”
君扶桑叹了口气,为辛甘抱不平:“你说说,他们一群晚辈,挖空了心思对付一个老老实实的老前辈做什么,修行这么多年,境界没少去,脸皮倒是修得厚若城墙。”
陈默歪头,看向那扇君扶桑刚刚打开的窗户,声音沉得想黄河底的暗流:“只怕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
“师叔祖,您还好吗?”黑漆漆的监牢中,叶齐一隔着监狱问坐在里面的那人。瞒着师尊来这里看望师叔祖,他的时间并不多。
在监狱中呆了十天,辛甘的衣裳依旧整洁,发型丝毫不乱,看见叶齐一的到来,他眨了眨眼:“你怎么来了?”
叶齐一想了想,回答说:“我爹在这附近失踪了,我来找他,碰巧发现您在这里。”
辛甘眸光微敛,沉声说:“你来了,你师父应该也来了吧。”
“是啊。”叶齐一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师尊听说您的冤屈,也赶了过来,正在跟皇室的人周旋,要救您出去。”
叶齐一想了想,问他说:“师叔祖,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您为什么会被认定勾结魔族?”
辛甘点头,慢慢说道:“我听宗主嘱托去羽族取凤凰泪,途经此地,无意间见到有魔族活动的痕迹,于是在这里多停留了几天,三天后终于找到了那个魔族,却发现那魔族已经死了,我检查那魔族尸体的时候,被一个人看到了,那人叫来了官府,在魔族的身上找到了我的一件信物,然后我就被抓进来了。”
叶齐一问:“那个最初看到你的人是谁?”
“一个无名卒,我没见过他。”辛甘回答,他随后笑笑,“这件事你不必查了,已经有人在查了。”
“是谁?”叶齐一不相信会有人替他查,他意识到什么,逼问道,“师叔祖是不是知道是谁栽赃你?”
“我怎么会知道?”辛甘茫然地摇头,“想杀我的人太多,我怎么会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名字。那个人是我的好友,明天我一定不会出事的,齐一你还要修行,准备明年去空间试炼,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叶齐一心想您怎么可能有至交好友,可又觉得这句话太伤人,心里明白师叔祖是不肯让他插手这件事了,只好作罢。
他环视辛甘四周,发现环境还算整洁,稍稍放心,将带来的食盒推到了辛甘面前:“这是给您的。”
“我吃过了。”辛甘说,“巧克力,很好吃。”
…………
第二天便是处决的日子,叶齐一一夜未眠,可直到第二天清晨,辛甘口中的那位至交好友都没有出现,就在他决定赶去诛仙阵那里的时候,有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说:“大……大人,死人了,大阵那里死人了!”
叶齐一脸色陡然一变,跳上鹿车,风也似的赶向了诛仙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