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挽回形象,他绷起面孔,正经无比:“就是肾上腺素飙升,多巴胺加速分泌,达到人体巅峰极乐,共享生命大和谐的意思。听不懂是吧,听不懂就对了。”
他故意咬文嚼字,就是要他听不懂,揭过去。
谁知,温矶眨眨眼,认真道:“你说的是?”
“咳咳咳!”
这回,何斯谅是真的咳嗽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左脚打右脚,一个趔趄,差点跌地上去。
好不容易站稳,他看着温矶的眼神无比诡异:“朋友,懂挺多啊。”
“我不该懂?”温矶疑惑:“我母亲有教。”
他已经是成年人了,温母性教育意识很强,三岁就开始给他看这方面的启蒙书籍,他该知道的都知道。
何斯谅秒懂秒误解。
他想到自己刚出生就躺一边,边吐口水泡泡,边看他妈身体力行传授相关知识。温矶妈妈一个样,那温矶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自以为想明白了,何斯谅难得地拍拍温矶的肩膀。虽然只是拍了一下,又迅速收回手,但来自于同类的理解还是传达的很到位。
只是被理解的温矶,一脸迷茫。
在何斯谅的强势下,温矶还是被带出玉雕厂。只是到了停车场,何斯谅纠结了。
他老婆不给别人上,但带人去吃饭,总不好又赶人去打车吧?
温矶看他站车前发呆,想想就明白了,主动道:“我去打车就行。”
说着,他就想往前走。
“不用!”何斯谅叫住人,往另一边走:“你别动,等等。”
温矶听话在原地站住。
何斯谅走到另一边,那儿停着好几排摩托车。他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高大的青年跑过来,气喘吁吁将钥匙给他。
“老大,今天吹什么风,你老要骑我车?”青年皮肤黝黑,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对比醒目。
何斯谅把他钥匙转一圈,笑意盈盈:“我搭个人去吃饭。”
黑皮肤青年大惊:“老大你要搭人?”
他们老大的毛病他们都知道,平时他们几个都没敢靠太近的,更别说肢体接触。这么久了,还没听过他会开车搭人。
眼珠子一转,他笑得贼兮兮的:“大哥,是不是你给我们找了大嫂?”
“去你的。”何斯谅甩过去一个大白眼:“就一新收的弟。”
黑皮青年哇哇大叫,不满:“老大,我要强烈谴责你,我们为什么都没这待遇?”
同是弟,怎么可以搞歧视!
何斯谅不耐烦挥手:“滚滚滚,他跟你们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温矶和他一样流着最脏的血。他们是同类,是难兄难弟,秉持着不怕脏不怕苦的伟大节操,以着顽强生命力爬出茅坑,来到另一个爬满蛆虫的世界。
温矶和他身边人都不一样。
另一边,不一样的温矶正在原位等着,站姿端正,模样无害而温顺。
忽地听到一阵摩托车的轰隆声,他看过去。何斯谅骑着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以着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他面前。
对方把帽子挡风玻璃往上推开,打了个手势:“上车。”
温矶还是第一次坐摩托车,有些忐忑,他束手束脚爬上去,因为太紧张没踩稳,差点从车上摔下去。
“你抓后面,抓稳点。”何斯谅看得直摇头,忍不住出声提醒。
连个车都坐不稳,笨手笨脚的。这么笨,他不看紧点真不知道出什么事。
等温矶抓着车后的横杠坐稳了,他和何斯谅之间靠得很近。虽然没碰到,但是衣服移动之间还是会摩擦到。
那点毛病发作,何斯谅浑身不舒服。他往前坐坐,瓮声瓮气的:“你坐后面点,我不喜欢跟人靠一起。”
“啊,好,好。”温矶闻言,听话往后退,两人瞬间隔出大半的空间,多坐个人都绰绰有余。
对于他的矫枉过正,何斯谅虽然无语,却没纠正,只道:“坐稳了,我要开了。”
“好。”温矶吞吞口水,手指头因为过分用力,指尖微微发白。
即便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在何斯谅车子飞出去之后,温矶还是差点尖叫出来。他死死咬着牙,努力控制住不发出声,感觉心脏跳到了嗓子眼,下一秒就能跟着耳边刮过的风飞出去。
不仅如此,他的脸被风吹得生疼,眼睛都睁不开。
何斯谅飙车飚惯了,就算是开着摩托车,也习惯性狂踩油门。特别是出了玉雕厂外面的路,到了平坦大道之后,他油门就差没到底,车子快得要看不见影。
温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飞出去了。
本来他就坐得很靠后,左手又受伤,只能右手抓着横杠。现在这速度,他右手几乎抓不住,几次差点脱手。
“等,等一下——”在右手又一次差点脱落之后,温矶不得不大叫。
何斯谅开到路边,迅速刹车。
由于惯性,温矶的右手脱落,直接撞到何斯谅后背。顿时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吭吭吃吃半天爬不起来。
看他狼狈模样,何斯谅忘记计较两人距离,忙把人扶起来:“抱歉,我开太快了是不是?抱歉,抱歉,习惯了。”
温矶疼得直抽冷气,龇牙咧嘴的,却半点没怪他的意思,还出声安慰:“我没事,是我没抓稳。”
“那个……”看他头发凌乱,脸颊被风刮得通红,鼻尖又撞得红红的,何斯谅良心不安,犹豫半天,才用壮士扼腕的语气说道:“你拉住我衣服,我开慢点。”
温矶:“你不用勉强,我抓稳点就好。”
“让你抓你就抓,哪来那么多话。”何斯谅一把将自己衣服后摆塞他手里,语气恶劣,却心避开他受伤的左手。
温矶不再推辞,往前坐了些,右手拉着他衣摆。
一开始,何斯谅以为自己会很不舒服。毕竟他这毛病就这样,别说是靠这么近,平时和人距离一手臂以内,他就感觉呼吸不畅,心烦意乱,想揍人。
但是事实上,以上的毛病都没有。不仅没有,他还闻到了温矶身上好闻清爽的味道,还挺好闻的,闻着舒服。
因为刻意降低速度,两人用了大半个时,才到目的地。
停好车,何斯谅带温矶进了商场四楼,这一楼层全是吃的。
“想吃什么?”他问。
温矶上电梯的时候,被塞了好几张传单。他低头看了一会儿,指着其中一张:“这个吧。”
他其实就对比了上面的标价,选了标价最便宜的一张。
可何斯谅见了,却苦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