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进村的时候很威风,光警车就有好几辆。先勘察了捞出杏子的机井现场,又在全村开展排查,十几个民警除了队长和司机之处,其余的民警俩人一组分成六个组。留两个组负责杏子的村子里排查,其他几个组,一组包两个村子,挨家挨户的了解情况,寻找可疑的破案线索。没过两天,专案组就有了收获。
警员郭鹏与搭档武军俩从负责去高纪庄了解情况。在摸排过程中,听到高纪庄一个村民反映说,前几天他听村本一个叫高全国的村民说,他见过杏子。高全国对他说,前两天他看见陈庄的老陈的闺女长了,都说女大十八变,一点不假,那闺女长得是越来越水灵了。高全国还说,老陈那闺女仿她妈,她妈年轻的时候就漂亮。郭鹏问村民,高全国看见杏子是哪一天。村民说,这我不清楚。俺俩一起干活的时候,他也是随口说那么一说,我也没太在意更没细问。郭鹏和武军对这个村民提供的线索十分重视,立即去找了高全国家。刚好高全国正在家拾掇农具。听了郭鹏问话,高全国爽快地说,有这回事儿!郭鹏问,你是哪天见到杏子的。高全国说,上个星期天。高全国所说见到杏子的那天,与杏子失踪的那天正吻合。郭鹏急忙问,你在哪儿看见杏子的。高全国指着距他家门口有十几米远的路说,就在那,那是去陈庄的路。杏子一个人急急忙忙朝东走,我踅摸着她是去赶集了,赶完集回家的。郭鹏问,时间呢?你看见她的时间。高全国说,我看见她的时候是大晌午头。郭鹏问,记得具体时间吗?譬如中午时间的几点几分?高全国说,几点我记得,几分我可说不了。郭鹏问,那是几点。高全国说,十二点半多一点儿。郭鹏问,你怎么知道是十二点半多一点儿?高全国说,我那会儿正在吃饭,就蹲在那块石头上。我吃饭有个习惯,一边吃一边听收音机。杏子路过俺村时,收音机里刚播完午间新闻。郭鹏问:“还记你得听的是哪个台的广播吗?”高全国说,省里的。省人民广播电台。那个台是十二点广播新闻,十二点半多点唱戏。我看见杏子的时候,收音机里还没开始唱戏哩。郭鹏又问,你看清楚了吗?那个人真是杏子吗?不会看错人了吧?高全国口气十分肯定地说,没有!我保证绝对没看错。我眼也不拙,杏子我还认不出来?那个女孩子就是杏子!武军插话问高全国说,你认识杏子吗?高全国说,我咋会不认识她哩!俺跟陈庄也就这一里多地儿。俩村加起来,也就百十来户人家。谁家里有几口人,谁家有啥事儿,那时一清二楚。说这话也许你不信,就俺这俩庄儿,别说是人了,连谁家的鸡、谁家的狗都认得八九不离十。再说了,前几年俺闺女上初中,跟杏子是一个班的同学。那时候杏子经常来俺家,叫俺闺女一路上学,你说我认不认识他?郭鹏反问道,既然你跟杏子那么熟,你跟她打招呼了吗?高全国说没有。郭鹏问为什么。高全国说,她走的急急忙忙,我看见她了,她没看见我。我本来是想跟她打声招呼的,张了嘴没叫出来。郭鹏说为啥没叫出来?高全国说,没脸呗!郭鹏问,没脸?你咋没脸了?高全国说,俺闺女跟人家是一班的同学,人家都考上县里高中了,俺闺女不争气,连乡里的联中都没考上。你说我咋有脸跟人家打招呼哩?郭鹏觉得高全国说的也有道理,他知道,农村有不少这样的人,内心潜存着一种强烈的自尊意识,不少人会认为这是世俗的虚荣。郭鹏不这么看。他觉得高全国的这句话说出了心里的实在。他对眼前这位朴实的农民有了些许的好感,他完全相信,高全国对他讲的是真实的。和高全国又聊了几句,郭鹏就与搭档一起,回陈庄向专案组汇报情况了。
专案组听了郭鹏的汇报,进行了细致的分析。专案组认为,根据杏子的家人提供的有关情况,那天杏子说好中午要回家吃饺子。又有人在中午时分见到杏子匆匆路过高纪庄,说明她这时候正在往家赶。从高纪庄到杏子家的陈庄,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杏子很有可能就在这十几分钟内出的事。于是专案组决定,重点排查杏子失踪那天中午,十二点左右没有在家的人。
专案组的各组分头下到自己负责的村排查了一天,也没排查出结果,倒是高纪庄的一个女村民偶尔说的一句话,引起了郭鹏的注意。女村民说,那天中午她下地回来,见她家玉米地里有辆摩托车。到下午她再下地干活的时候,摩托车还在那儿没动。郭鹏问,知道是谁的摩托车吗?女村民说,那还能有谁呀?纪尾巴呗!全大队也只有他纪尾巴那么烧包。女村民改不过来嘴,还管行政村叫大队。郭鹏问,见纪尾巴本人了吗?女村民说,没有!到俺晚上回家的时候,摩托车还在那没动。也没见纪尾巴的人影。
晚上,专案组开碰头会,郭鹏就把那位女村民讲的情况汇报给银广盈和张全德。银广盈很重视,立即组织全体人员分析这一情况。大家一致认为,那辆摩托车的车主纪尾巴很有可能与杏子被害有关系。银广盈和张全德商量了一下,决定把纪尾巴列为重要嫌疑对象,重点侦办。派郭鹏和其他几个警员立即行动,到纪尾巴家把纪尾巴带来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