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贝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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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斯库尔看着面前又黑又东西还摆的乱七八糟的储物间,皮笑肉不笑道。

    “……是啊!这个地方已经被废弃很久了,再加上本身也很偏僻,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的。”

    虽然有些气弱,我还是梗着脖子说道。

    “哦——看你这么熟悉这里的样子,这么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姐您或许放下了手里的学业,到这个角落里和老鼠们玩耍了很多次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埃斯库尔的笑容有了些危险的味道。

    “不会啊,这里还是有人来的。”

    我机智的转移了话题,话音刚落,却真的听见了开锁的声音。

    “埃斯库尔!你快躲起来,随便什么地方啦,快点!”

    我转头焦急的催促着。

    就在我回头的那一刹,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哎?真难得哎,今天你在啊,艾米!”

    对方的声音似乎很惊喜的样子,连尾音都愉悦的上扬。

    艾米?

    埃斯库尔藏身在一旁破旧的壁橱里,高大挺拔的身躯硬是挤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实在是让人不适。

    饶是如此,他还是透过壁橱门上老旧破损的缝隙看清了外面的情况;

    一个穿着普通粗布衣服的雀斑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径直向前,抓起了维丽尔斯的手,高兴地欢叫着。

    “是、是啊,好久不见哦,贝塔。”

    噗嗤!

    埃斯库尔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维丽尔斯嘴角僵硬地抽搐着,声音和表情却都是怎么看怎么自然。那个平常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骄傲模样的大姐此时正顶着一副天真无邪的、符合她年龄的表情和声音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经地招摇撞骗。

    只可惜在他看来实在是充满了违和感。

    “咦?什么声音?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吗?”

    被称作贝塔的女孩警醒的抬起头,开始四处观察,似乎打算往前走走,看看是不是有人藏在了哪个角落里。

    “是是是、是你的错觉吧?我什么都没听到喔!”

    我连忙说道,心里简直恨死了埃斯库尔那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混蛋家伙。

    “是这样吗?”

    贝塔仍然有些怀疑。

    她对自己的听力可是很有自信的。

    “真的啦,我看你是职业病犯了吧?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人来呢?”

    我一本正经的胡诌着。

    “这样啊……也对,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刚刚看到洛蒂它们几个乖顺地有些反常呢,还以为是管家大人回来了。”

    “呵呵……呵呵呵”

    我不住地假笑着,那种臭狗居然被起名叫洛蒂?!这个孩子起名的标准究竟是什么啊,自我喜好吗?

    话说她的感觉真是敏锐啊,观察力也不赖,很清楚那几条狼犬在这个家里唯一绝对服从的人就是埃斯库尔。

    没错,这个名唤贝塔的女孩正是在庭院里帮忙照顾那些狼犬的帮佣。一年半前我偷偷穿着还没来到这个家前穿的旧衣服从书房里溜了出来,在这里被狼犬们围攻的时候被她救了。

    不算是个很体面的相遇,但难得在这个偌大的宅邸里遇到同龄人,比起面对那些挂着假惺惺笑容的大人们,我还是很乐意和她多说几句的。

    我对她谎称的身份是府邸里厨娘的收养的孤儿,平时在宅邸后面的庄园里帮工,挤挤牛奶什么的,偶尔会溜到庭院里面来玩。

    由于年龄,穿的衣服又不起眼,庭院里的低等佣人们也没有见过我几面,所以从来没有被人认出来过的我撒起谎来可以说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稍稍令我感到吃惊的是,从就生活在这个人心冷漠的庄园里的贝塔却丝毫没有怀疑过我的话(虽然我也确实不怕她调查),这个热心肠的姑娘不但带我来了这个更不容易被别人发现的地方,每次见面时还会带一些她以为已经足够高级但在我看来其实普通到不行的点心来跟我分享。全然是把我当做妹妹在疼爱着。

    没想到这份关系如今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此时贝塔正关切地看着我,问道:

    “哇,你这是怎么啦艾米!搞得这么狼狈,发生什么了吗?”

    额,好吧。我承认,经过一晚上的各种变故和颠簸,我身上的礼服裙实际上已经看不出一点高贵奢华的样子,各种血污和灰尘,还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说是刚逃荒回来都没人怀疑。

    真是难为贝塔的措辞还能这么委婉。

    想到之前我心中隐隐的猜测,我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泫然欲泣道:

    “贝、贝塔,帮帮我……”

    噗嗤!

    壁橱里又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我低头假哭间抽空朝那边放了一记冷眼。

    他到底有完没完?!非要被发现才高兴是吗?

    “怎么啦怎么啦?你先别哭……哎呀,我会听你说的,所以先冷静下来,好嘛?”

    好在贝塔这次也没空去听那一声细的嗤笑,面前的‘艾米’哭得她方寸大乱,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才好。

    “呜……我昨天、昨天晚上溜到庄园里来玩,看到大厅里面很热闹的样子,有很多同龄的孩子,就没忍住混进去玩了一会,没想到之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被驱赶出来时我被人群挤来挤去,回去后才发现我把妈妈的遗物丢了……我沿路找了都没有,只能是丢在那里了……呜呜……怎么办啊……”

    “什么?!真是的,你胆子可真大啊,那样的地方也敢溜进去……”

    贝塔起初吃惊了一下,接踵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无奈和对面前这个哭成花猫的姑娘满心满眼的恨铁不成钢。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非要拿回来的那种?”

    “嗯……那是妈妈去世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很宝贝的……”

    妈呀,我都快被自己呕死了,真是难以想象这么嗲的声音能从我的口中发出来。

    “所以……你是想回去找,然后不心被洛蒂它们发现追了一路,才搞成这幅样子的?”

    呃,不得不说贝塔的想象力真是强大无比,居然自行帮我脑补出了我自己都没法圆的那部分。

    “嗯……”

    我抽抽噎噎的答道。

    难得你都帮我想好了,不用都浪费呢。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贝塔叹了口气,伸手亲昵的揉了揉维丽尔斯的头发。

    “虽然有点麻烦,我偷偷带你溜进去吧。找到以后就赶紧离开哦!还有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嗯,谢谢你贝塔,你人真好!”

    我朝着贝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并且自动忽视了不知道是我幻听还是确有此事的阵阵闷笑声。

    —————大厅入口处

    “嗯——果然还是有守卫的呢。”

    贝塔拉着维丽尔斯的手躲在门背后,偷偷地从缝隙朝里看了一眼,只见到处都是穿着皇家制服的守卫或是宅邸本身的警卫队,犯起了难。

    “贝塔……”

    我强忍着不适,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恰到好处的流露出几分歉意和担忧。

    “没事啦,相信我吧!”

    看到‘艾米’呆萌可爱的样子,贝塔心中的勇气仿佛火遇到油一般熊熊燃起。

    “你就呆在这里,我去把守卫们引开,趁这个机会你进去找东西,速战速决哦,我会尽可能拖久一点的。”

    “没、没问题吗?”

    尽管相信贝塔是真心想帮我,我还是有点担心这个孩子究竟有没有能干到能做到自己承诺的事的地步。

    毕竟事到如今,只要走错一步,我就再无翻盘的可能了。

    所以还是谨慎点好。

    “看我的吧!”

    没有等到对方答复,贝塔就冲了出去——

    “喂,凯索尔大叔!”

    “贝、贝塔?你怎么到这来了……不对、快离开,这可不是孩子该来的地方!”

    令人吃惊,那个中年男人似乎和贝塔很熟悉的样子,见到她擅闯重地非但没有暴力驱逐,反而好心提醒道。

    不过说来也是,贝塔平时负责照顾庭院里的看门犬,想来跟警卫队熟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不是啦,我刚刚在庭院里看到有两个可疑的人,有一个很像管家大人的,狗狗们见了他都很乖顺呢!”

    贝塔一脸焦急的样子,脱口而出的却是半真半假的谎言。

    呦呵,真是深谙此道啊,知道说谎要说得三分真七分假才更容易让人相信。我感叹着贝塔的聪明才智,默默给她点了个赞。

    “什么?!”

    凯索尔大惊失色,就他所知的人里面,能让狼犬们完全臣服的就只有管家埃斯库尔一人而已。

    难道说,真的是那两位从王宫偷跑回来了?

    这可是重罪啊!

    “喂!鬼,你在哪里看见他们的?快带路!全员,跟我出来!”

    皇家守卫们比惊愕的凯索尔更加不淡定,如果在他们看守的范围内任由嫌疑人出没的话,可是要丢饭碗的大事。

    “我知道了,在这边!”

    贝塔说着,就带领着一众大人们向外跑去,百忙间朝我藏身的方向丢了一个眼神,其中意义不言而喻。

    好嘞,趁现在——

    我毫不含糊,立刻跑进了大厅里,开始循着记忆寻找当时那个男人倒下的地方——

    “你在干什么!”

    异变陡生。

    一个穿着皇家制服的男人朝着我冲过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随着大部队一起出去(或许是刚方便回来?),总而言之,瞧他那架势好像下一秒就要抓我去问罪似的,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我衣襟的那一刹那——

    “真是的,随便触碰淑女的衣领可不是什么绅士所为哦。”

    话音刚落,对我而言高大如山的男人就倒了下来,露出埃斯库尔微笑的脸。

    “什么嘛,你果然跟上来了。”

    “当然的,姐所到之处鄙人必将随行。”

    埃斯库尔还有空朝我行了个礼。

    “……行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先把那个男人处理掉。”

    我不耐烦的挥挥手,开始低头查看我已经找到的案发地点。

    “遵命。”

    埃斯库尔说完这话就不知道拎着那个生死不知的男人消失不见了,而我则提起裙摆,开始对比地毯上留下的污渍和裙摆上凝固已久、已经变成黑色的血渍。

    “看样子,您有什么发现了呢。”

    埃斯库尔的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他办事的速度还是这么令人瞠目。

    “啊,来得正好,埃斯库尔,我裙子上的是真正的人的血没错吧?”

    “是的,这有问题吗?”

    “那么,你再看看,地毯上遗留的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指着地毯上虽看不出颜色但却压根没有变黑迹象的污渍勾了勾唇。

    “这个嘛——”

    埃斯库尔俯下身在我的注视下用手指捻了捻最上层的地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开口道:

    “很遗憾,这好像是蔓越莓果汁呢——不过还有些别的东西就是了。”

    “果然如此吗?”

    我喃喃着,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这下……一切就都连起来了。”

    “接下来,就等着我揪出你的狐狸尾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