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摸到车把儿,心里总算一阵踏实——哎哟,是真的哎!
嘴儿一咧,顿时笑成一朵花。
“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人!”
嘴巴甜是王道,哄死人不偿命嘛。
见惯了各种女人蜂拥而至弄谗献媚的卓立琢,恍然间被成澈那一脸纯粹笑容冲击得有点走神。
捡回一辆旧自行车,就能让她这么高兴?这姑娘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成澈欣喜若狂地把自行车靠在自个儿身上,美滋滋地体验失而复得的感觉,忽然又想到点儿什么,赶紧蹬鼻子上脸儿又讪笑道:“嘿嘿那什么,您这么善良,肯定也愿意把书包先还给我,对吧?”
“没了。”
卓立琢回答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啊?”成澈惊呼一声,眉毛拧成一疙瘩,紧张兮兮地抓紧自行车把手:“什么叫没了?你你你不会是给我扔了吧?”
“没扔,”卓立琢气定神闲:“交给你未来的辅导员了。”
我……噗!
成澈瞬间石化……
“你你你……”倒吸一口凉气,继而在眉间蹿起一团火焰,嫩生生的脸蛋都被烧红了。
妈蛋!
看在那该死的论盎司算的车漆份儿上成妞居然生生咽下了这口恶气。
悻悻咬牙:“好吧”
“不客气。”
对方风轻云淡地回了他这么三个字。
按照成澈的理解,眼前这个人的出发点肯定不会太好,书包被拿去交给辅导员,万一他添油加醋地将她“肇事逃逸”的罪名单方面扩大,那即便辅导员不把她交给警察,这点儿破事儿也足以构成人格污点,让她四年大学生涯都得背着“犯罪逃匿分子”的恶名在老师同学的异样眼神下度过了。
呜呜!
眼前这个美男纸,哦不,这恶毒的坏蛋!
他是同她有着三生三世的孽缘怎么着,这辈子专门来坑她的啊!
最主要的是,他明明已经“恶人”先告状,这么一大会功夫还陪着她溜嘴皮子,厚着脸皮接受她的各种感激和赞美,敢情都是猎狗遛兔子似的遛她玩呢!
缺乏睡眠、大脑极度缺氧的成澈,本来都要走了,结果被卓立琢那一脸欠揍的淡泊模样儿这么一刺激,顿时开始轰隆隆濒临崩溃。
卓立琢本来正准备再次开口呢,成澈却已先他一步皮笑肉不笑嘿嘿两声,“您可真是好心!”
咣啷一声把自行车朝他身上一推,赌气嗤鼻:“这车子您也一起拿走交辅导员去吧!我不要了!”
……
“你确定?”
“确定!”
卓立琢唇角向上微微一扬,双手握上自行车把,简洁明快招呼一声:“走——”
成澈气呼呼问:“去哪?”
卓立琢闲闲一笑,“先去负责任。“
““
这话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听着咋就那么别扭呢……
孤男寡女,四下无人,气氛有点不太妙啊
成澈心脏一阵抽搐,舌头都打了结儿:“干,干嘛?”
他蹙了蹙眉,“不是说要赔我车漆吗?”
成澈瞠目……
她是有点神经大条,但是又没傻。
当场和和气气接受惩罚也就罢了,可现在已经演变成肇事逃逸后被事主逮住。
而且还是个看起来有点不太像善茬的事主。
这种情况下要是稀里糊涂跟他走了,那还不得捏圆搓扁任凭处置?
一大早校园里人影稀疏,她要真吃了亏,警察蜀黍来办案,恐怕连个目击证人都找不到。
就算死不了也得落个失踪人口。
咬牙,打定主意,说不走就不走。
“你状都告辅导员那了,那点破车漆算什么呀,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你!”
语毕,成澈果断转身,双腿抡圆一阵疾走。
“成澈!”身后传来一声喝:“站住!”
成澈心脏一阵悲愤抽搐,顿时开始跑……
还能喊出她名字,果然无耻!
翻人家包,偷看人家通知书,还记住人家名字,这厮怕是个告状能手!
速速远离为妙。
清晨起来忽然降了温,饶是成澈心里早就烧起一大簇愤怒的火苗,但在一阵阵凉风儿吹袭下,还是觉得有那么几丝凉意。
尤其后背,越走越凉,就好像没穿衣服似的,甚至清晰地感觉到了风中夹杂的些许细微雨星。
咦,这好像不太对劲吧?
成澈下意识伸手去摸后背,指尖接触到肌肤的一瞬间,顿时傻了眼——
她的后背,是……是光的!
早上不是套了件薄线衫么,现在,毛线衫,她的毛线衫……在哪里?
毛线衫当然还在,只是,只剩下前面那一半,狼狈不堪地挂在脖子下面,勉强遮住不方便的部位。
属于后背的那一半,已经化成一堆毛线,一头连着自行车,一头连着成澈。
她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啊……怎么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狗血事件:刚才她脚底抹油开溜时,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线衫下襟挂在自行车把手边伸出来的一根刹车线上。
她走,线衫就开始拆,走得越快,拆得越彻底。
明明是双十一血红着双眼耗到半夜抢来的东大门包邮镇店款,质量咋就这么经不起考验!
与卓立琢第三次见面,于是就这么轻飘飘地又降临了——
“不跑啦?”卓立琢扶着车把手,瞟一眼衣衫不整的成澈,立即又一脸正气地收回眼神。
成澈抱着双肩,脸蛋憋得通红,心中五味杂陈各种神兽在奔腾,尴尬地舌头都打了结儿:“你你你,你怎么不告诉我……”
衣衫不整,气氛怪异。
她红着脸用双臂抱住自己……主要是试图对自己那尴尬的部位起一点遮盖的作用。
“我喊了,你没停。”
卓立琢把自行车往她面前一推,语气倒是挺真诚:“喏,拆下来吧——””
眼睛没地方架似的,瞟一眼她露在空气中的白嫩肌肤,看了那么两三秒,随即端出一脸严肃,别过脸去开始望天。
“……”
拆下来干嘛?披一身毛线去报到吗?
成澈活活被噎住。
郁闷咬牙,这是什么仇什么怨——自从昨晚见到这个人开始,就跟衰神附体了似的,人生从此开启狗血模式。
成澈护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护着身前那片狼狈不堪的遮羞线衫,想象着她就这么披着半片衣料去报道或是放弃报道到直接回家,一路上该会怎样被眼珠把后背戳成筛子,越想越绝望。
咬了咬嘴唇,一时没忍住,气鼓鼓追讨:“都怪你,弄破我的衣服,你赔!”
对方黠黠一笑,嗤啦——拉开他的外套拉链,“我脱了,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