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的却是死一般的沉默，不过倒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也没想过他会很爽快的承认。

    反倒我身旁的小女人似乎对这个答案感到很意外，一脸惊诧的看着我，满眼的求知欲，让我忍不住勾了勾唇，柔声轻问道。

    “想问什么？”

    “为什么是褚永飞？他、他不是死了吗？你不是亲眼看到的吗？还有，王越不也看到了？”

    佳可收回诧异的神情，满是好奇的问着我。

    我轻轻地牵紧了她的手，看着她说：“我确实是看到他死了，但是仅仅只是通过电视画面上看到的，并没有真正亲眼看到他死了。有时候，亲眼看到的也不是一定是真相，而真相往往隐藏在障目之下。王越当时不也没亲眼看到他掉下深渊，也同样是通过电视所呈现出i的画面看到的。他大可以一早录好像，再配合王越的醒i播放录像，这样，他就可以在王越面前上演一出为了救人牺牲自己的伟大壮举。当然，他这么做并非是为了凸显他的高大，而是为了让他从我们的眼前消失。”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可能连他的名字都是假的吧。毕竟我们的钱包和手机都被他搜走，至于叫什么，他可以随便起一个名字。只要‘褚永飞’这个人消失在世界上，他就可以以他真实身份继续肆意的活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谁也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计划，恐怕也是犯罪策划师所写的计划一部分。只要‘褚永飞’能够逃过法律追责，平安的活下i，无疑就是那个人的一次成功，是一次真正的完全犯罪。”

    “完全犯罪？！”佳可惊呼：“可是，完全犯罪根本不存在啊！”

    “是，完全犯罪根本不可能存在，因为犯罪的都是人，不管一个人再如何小心，都会留下一定的痕迹，只要留下痕迹，就不算完全犯罪，就一定可以顺藤摸瓜找到真凶。所以，就算凶手能够逃得过一时，却无法逃得过一世，更无法逃过他们内心良知对他们的谴责。”

    我说到这顿了一下，微微抬起眼，往那监控上看了眼，便道。

    “我对你起疑，是因为你说的那句‘孩子’。你从刚刚进i的时候，长时间无法回家，你第一时间所想的是你的妻子，没有提过半点小孩子。也就说你并没有孩子，可是你却能够第一时间说出其他人没想到的事。要知道，不管男女，当他们成了父母之后，他们的世界和眼中就与他们没成为父母之前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当成了父母以后，你看到每个东西都会直接过滤掉其他东西，专注于有关孩子的东西。很多父母都说，以前没孩子之前，还不觉得走哪都是孩子，但是自从有了孩子以后，不管走到哪发现都是小孩。像张文轩和曲乐这样的小情侣，是不具备这种能力。”

    我说到这，顿了一下，又看了眼佳可，见她满是探究，我便继续分析道。

    “其次。在第一关的时候，对应佳可手中摆件的那副明显是小孩所画的蜡笔画，上面画了三个人，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孩。小孩是和妈妈站在一起，却指着那个男人，看起i像是小孩妈妈带着小孩去买烧烤，但实际上是，他们是一家三口，那个站在烧烤摊前的男人就是小孩的爸爸。而烧烤架上画的那一团黄色的东西，其实就是炸鸡！”

    “炸鸡？！”

    “是的，确实是炸鸡。”

    “可是……少瑾，你怎么能这么肯定那是小孩的爸爸？”

    佳可毕竟还是个未婚女孩，所以她对很多事都是很不能理解的。

    不过，有我在，我会为她解答任何疑难问题。

    “小孩子的内心很纯真，也很单纯，他们说不太多充满感情的话语，所以他们会通过画画i表达内心的感情。画中的色调全部都是明亮的色彩，代表着她内心的欢愉，而小孩子并不会画一个她仅仅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在小孩子心中，能够被她画下i的人，必然是在她心中非常重要的人。所以，那个男人必然不是一个普通的老板，而是她的爸爸。我想，这幅画是那个小女孩的一次回忆，是她的爸爸妈妈带着她去野炊，她吃到了她的小小人生中最好吃的东西，并且是跟着自己的父母一起，她的内心一定是巨大的开心。所以她才会画下i，用非常明亮的色彩。”

    “原i如此……”

    “而在我们之中，会做这类东西的男人，就只有褚永飞。”

    “可是……”佳可却皱起眉，提出了异议：“你怎么保证他说的是真话？万一他不是在游乐场卖炸鸡的呢？”

    “他必须说真话，因为他不能保证，我们这些在游乐场里玩的人，会不会对他有印象，万一我们之中真的有人去买了炸鸡，发现他竟然是在那卖炸鸡的，他的谎言不攻自破，很我们都会怀疑到他的身上。所以他不能赌，必须说真话。”

    我十分笃定，对我的推论充满了信心。

    看着佳可满眼的崇拜，我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小虚荣心在生长。

    “不过，少瑾，你确定他现在还看着我们吗？听得见我们说话吗？”

    “能听得见，监控摄像头上面还闪着红灯，说明是开启状态，他一定在后面听着我们的说话。而且，他刚刚用这种方式将我留下i，必然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因为他知道我会做出这种选择。”

    “啪啪啪——”

    当我的话音落下，伴随着清晰的鼓掌声响了起i，而声音随着时间也越i越近。

    很快，从其中一个通道里，走出i一个人影。

    我和佳可闻声，看了过去，人影逐渐显现在灯光之下，那人的面容印入我的瞳孔，也证明了我的推测完全正确。

    “你愿意出i了。”

    “既然已经被侦探识穿，我也没有再有任何理由躲着，既然完全犯罪已经变得不完美，那我躲起i，也只是多此一举。”

    褚永飞笑得很坦然，只是那眼底的深处，我却看出了一抹深深地悲伤。

    我轻轻皱眉，有些不能理解。

    “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有更好的方法，为什么要犯罪？”

    “是，或许是有更好的办法，但是这个方法可能要用很长的时间，我才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我等不了那么久，我的女儿死了，可害死她的人却好好的活着，我怎么能忍受得了？像陆静那种女人，根本不配做一个幼儿教师，像这种心理不健康的女人，就不能从事这份神圣的职业。应该在录取之前，为每个人做一个心理评估，看她适不适合从事这一行。只可惜现在的人，眼中只看得到钱。还有，像吴敬业那种人，明明知道产品存在次品，可是他却还是为了销量，为了自己的业绩，将次品抛售出去，完全不在乎病人的生死。这种人……”

    “这种人实在是太多了，褚永飞，你杀也杀不完啊。”

    我看得出他此刻的内心已经失去了那种仇恨的快感，有的只剩下那种无能为力的苍凉。

    而他竟然也没有否认我的说法，反而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我杀了他们，是为了给我的女儿报仇。但后面，我为了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便借着原有游戏的基础上，给侦探你留下信息，让你能够顺藤摸瓜。我在挑选人的时候，知道王越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把他叫i。至于选择年轻气盛的张文轩而不是选择他的老师，我也是想要让那个不配当医生的人，用他的往后余生i偿还他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