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
方媛蹙眉，微微有些诧异，片刻之后她才摇头回应。
“顾淳是个爱车的人，他车库里有不少车，对这些车他都当宝贝似的，即便开不了几次的，也绝对不许人碰，哪怕是我也不行。若说谁能动他的车，半个月前，或许还能有个人，可现在，我想不出来。”
“半个月前或许还能有个人，是什么意思？”
听着问话，方媛也没瞒着。
“在半个月之前，顾淳特别忙，身子状态和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开车时候总走神，迷迷糊糊的，有两次差点出事，所以他就从自己的安保队里，调了个人帮他开车，当他的司机。可是后来这司机总喝酒，他就不用了。”
听着方媛的描述，宫泽的脑海里，不由的想到一个人……
“这人是不是叫杨宇？”
“不太清楚，”方媛蹙眉，“好像是姓杨，但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顾淳没说过，我也没问过，你知道的，对于这种事，我并不是太关注，更不会刨根问底。”
这点，宫泽多少有些了解。
微微点头，随手将电脑合上，他快速道。
“我知道了，今天就到这，你可以回去了。不过，最近最好不要离开东安市，顾淳的案子还在推进，可能随时需要你配合。”
“这算是限制人身自由吗？”
没有心思和方媛在这种事情上多费口舌，宫泽看向她，淡淡的开口，“如果你非要这么偏激的想，那我可以告诉你，你可以这么认为。”说完，宫泽直接转身离开了。
只是，方媛却不想他就这么走。
快走两步追上去，在审讯室外，方媛一把拉住了宫泽的胳膊。
“宫泽别走，我们能坐下来谈谈吗？”
“抱歉，我还有事要忙。”
一边说着，宫泽一边不着痕迹的扯开了方媛拉扯着自己胳膊的手，那淡漠和疏离的模样，方媛看的一清二楚。
眼睛不禁微微有些泛红，方媛沉声道。
“即便不是爱人，有必要做仇人吗？阿泽，我们之间难道除了审问，就没有半分钟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抱歉，我没有时间。”
“你……”
“左云，送她出去，回来联系杨宇到局里做笔录。”
冰冷的声音里，不含一丝情绪的起伏，话音落下，再不多看方媛一眼，宫泽直接离开了。他走到潇洒，没有半分的流连，方媛看着，不禁跺了跺脚，之后她转身离开了的警局。
左云见状，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他也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
尤明浩已经在等着了，见到宫泽回来，他急忙上前，“头儿，有结果了。”
“说。”
“经过鉴定检测比对，可以认定，今早在清河公园内发现的尸体为薛文远。尸体在分尸后，经过冷藏处理，初步还原确定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五到六天前。”
听着尤明浩的话，宫泽眉头紧蹙，他疑惑的看向尤明浩。
“死亡五到六天，这不对吧？”
知道宫泽的意思，尤明浩快速道。
“之前，在听闻《洛神赋图》展厅闹鬼后，我找杨宇了解情况时，他说的是薛文远在见证了展厅闹鬼后，吓得住了院，之后我去了医院，得到的消息是，薛文远在仙儿发现《洛神赋图》为赝品当天的上午出院的，这与他的死亡时间对不上。”
死亡时间是经过反复论证的，尤明浩有信心自己不会搞错。
那么，撒谎的一定是人。
“头儿，我怀疑杨宇在薛文远的事情上撒了谎，按照尸体的情况来看，薛文远应该是在发现了《洛神赋图》展厅闹鬼之后的很短时间里，直接被杀了，他根本没有时间去住院。”
“杨宇撒谎？”宫泽眼神清冷，“目的呢？”
“掩盖薛文远的死亡时间。”
尤明浩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应，这话也有道理，只是宫泽却微微摇头。
带着尤明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宫泽开始从头梳理。
“从邹小敏死亡开始，我们的逻辑是：邹小敏的死，可以判定顾淳为嫌疑人，而顾淳杀死邹小敏的原因，是因为他在利用闹鬼画面的空档时间，盗取《洛神赋图》的过程中，作假的监控画面被破解，被薛文远发现了真相。薛文远将真实的监控视频转发传送给了邹小敏，才给邹小敏引来了杀身之祸。对吗？”
“对。”尤明浩点头。
“那么，顾淳能杀死邹小敏，薛文远自然也是逃不开的，而且他的死亡时间应该在邹小敏之前。只是，薛文远的尸体，今日才出现在清河公园，也就是有人在顾淳死亡后，替他完成了抛尸。”
“对。”
“清河公园是抛尸现场，而不是死者死亡的第一现场，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找到与第一现场有关的任何可疑地点。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是顾淳杀死了薛文远，他所选择的动手地点十分隐秘，不会轻易被发现。”
“对啊。”
尤明浩点头，很快他就听到宫泽又道。
“刚刚我们从方媛的口中得到消息，杨宇很可能曾做过顾淳的司机，他有可能有办法接触到顾淳的车，从而完成抛尸的动作。基于以上的所有信息整合，你来给我解释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杨宇和顾淳不是一伙的，那他怎么会知道顾淳在哪杀了薛文远？他又为什么会冒着风险，在顾淳死后，替他完成抛尸？”
“那他们是一伙的。”
“如果他们是一伙的，根据目前的所有证据来看，盗走《洛神赋图》的是顾淳，杀死邹小敏和薛文远的也是顾淳，顾淳又死了，不会申辩，那也就意味着，不论杨宇是主谋还是帮凶，他都找到了一个极好的替罪羊，他完全可以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顾淳的身上，又怎么会突然抛尸，将自己暴露出来？”
不论怎么看，杨宇抛尸这一点，都讲不通。
听着宫泽的话，尤明浩不禁沉着脸，他蹙眉思量，半晌才道。
“那也就是说，即便杨宇在薛文远的事情上有过撒谎，但抛尸的人，应该不会是他。可根据方媛的口供，我们目前只能锁定杨宇……”
看向宫泽，尤明浩下意识的开口。
“头儿，你说了这么多，不是想说你怀疑方媛将杨宇推出来，故意误导我们的调查方向吧？”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