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氏宗衰刘氏穷,
一朝龙战定关中。
纷纷肉眼看成败,
谁向尘埃识骏雄。
人间四月东京城外
踏青时节,郊外处处莺歌燕语。堪堪五骑骏马偏偏不解风情,一路呼啸而过,众人远远望见架势不小便知是京官。见众人纷纷躲闪,当中一人捋须笑道:“吾主自受周主禅让建立大宋,而今到处歌舞升平啊,看看这春天来的也格外早。”
“是啊,巡检大人。”随从齐声附和道:“这都是有您这样的忠臣为皇帝分忧所致啊!”
“倒也是!”巡检大人满足地点点头:“可是我最看不上那些周朝老臣,无功受禄,还不知皇恩浩荡。”
“这就是需要您这样的人来教育、引导与他们啦。”
“是啊!是啊!”
随从中有个黑壮的中年人并没有随和,而是暗中皱了皱眉。他叫李贺,是个当差多年的老军;服侍过不少主子,也见过这么说话的人上司,他长长叹了口气!他知道这种人是正当飞黄腾达时啊,他知道自己就是个随从,不该他说话,他岂能多言。因为这只顾眼前福,必有背后祸的话,这主可真听不进去啊,
“嘁!”巡检大人一指前方:“那里是何人之地,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花香?”众人勒马一看,前方是一个花圃,柴草为门,柳枝围墙,竹条为篱,缠着蔷薇、木香、刺梅。
“太奇怪了!”巡检大人道:“别处花刚吐蕊,此处怎会满院芬芳呢?走,一起看看。”众人走近方觉花香更浓,仔细一看,才知满园尽是芬芳;千花齐开,万朵争艳。但见蜀葵、凤仙、鸡冠、迎风摇曳;金萱、百合、剪春萝,满地娇、满园吐芳;十样瑾、美人蓼、高良姜、美丽灿烂;夜莺、金钱、牡丹、缠枝吐蕊。这满目锦屏,连皇宫花圃也比下三分。巡检大人长出了一口气,自思此处应不是凡人之居,便叫手下叫门。
“有人吗?”随从高和一声。从园中跑来一花农,巡检大人见此人脚步尽乱,落地沉重,知是百姓,便放下心来。
“各位大人,可有事吗?”来人一口浓重的本地音。
“这是何人的别院哪?”
“回大人话!”花农道“此园乃是长乐花翁秋老先生的花圃。
“嗯。”巡检大人轻咳一声,脸转了过去。这种事自有下人打点,他岂能同这乡下之人多言!
李贺见多识广早生戒心,连忙抢上前抱拳道:“农家哥哥,小弟我叫李贺,出身穷家帮,复又当兵混饭吃,今个儿随京城巡检王彦生王大人游春,为奇花异景所引,叨扰你们了!”
一旁的京城巡检王彦生王大人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是京官啊,在京城,多大的官都会对他客客气气的,倒了乡下,怎么会这么低气呢?没等花农说话,他抡起马鞭“啪”的一声,正抽在李贺脖子上。“哎呦”痛的李贺蹲下了直叫唤。
“呔!狗奴才,报什么门,打什么令。长他人志气,灭我等威风。”回头用马鞭一指花农:“你眼瞎了吗?问什么问?还不快去让你家主人来迎!”
“大人莫生气!”花农急上前打躬:“您是要赏花还是休息?”
“问太多了吧!”王彦生冷哼一声:“老子纵横沙场,什么阵势没见到过,小小花圃难道是皇宫内院吗?弄什么玄虚?”说完,故意一提马缰,胯下马一声嘶鸣抬蹄就踢向花农,那花农倒像傻了一般不知躲避,李贺一见,顾不上疼痛,急冲上来,一把拉开了花农,那花农回头冲他笑笑,仍旧迈步堵在门口。
“咳!咳!咳!”一阵轻咳声中夹杂着一个苍老的声音:“锄头,你在吵什么?”
“哎,老爷!”那个叫锄头的花农急忙跑了进去,不一会又回来了,带来了几个人,皆是花农打扮:“王大人,我家主人在草堂慕候,恭请各位大人下马,待小人也替您放放。”
王彦生虽有不悦,但不想让下人笑话,便跳下得马来,一撩衣袍,闪身进了园中。随从们一拥而入。这李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冷冷地闪在篱笆墙外。
“老弟!”那叫锄头的花农上前抱拳:“多谢你仗义助拳。”
“相府何来,小弟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见谅!”李贺凭刚才这个叫锄头的那份镇定,已经断定的这人一定是江湖中人。
“兄弟我不报唇典了。”锄头笑笑道:“吾与理情帮亦有交情,穷家帮乃正义之派,兄弟若信我话,烦请速速离去吧!”
“谢哥哥指点!”李贺本是江湖中人,一听这江湖告警,哪敢多问,弃马不骑,转身就跑远了。
王彦生迈进草堂,便觉高爽宽敞,窗甬明亮。这园中景色自是与那外面不同,门里一条竹路,路两旁用柏屏遮护,过了柏屏便是三间草堂。堂中木桌木凳样式虽旧,但却干净异常,一满头白发的老翁,着一身布衣,坐于堂中道:“老朽腿脚不便,未能迎客,大人远来,请草堂一坐,待我沏茶相待!”
王彦生瞪着那白发老者,见其说话中气不足,年岁又大,倒有些奇怪。再见其手白白净净,不似练武之人。便放下心来,拉过木凳坐了下来,道:“你就是长乐花翁?”
“老朽姓秋名先,花农而已,因此地名曰长乐,因此乡亲才称老朽为长乐花翁,让大人见笑了。”
“秋先!”王彦生接过花农递来的茶,瞥见茶碗中尽是花瓣,迟疑了下,放下碗道:“你这以花为茶?”
“让大人见笑了!”花翁道:“老朽一生种花养花,自然是以花为饭为茶,这茶自然亦是花了!”
“哦!”
“刚才听闻大人纵横沙场,见识多广,必定戎马一生了?”
“是啊!”王彦生撇撇嘴道:“吾自幼习武,报效国家,一生戎马,到如今也挣下了这顶戴玲花。”
“了不起!”花翁陪笑道:“那么将军可否参加过后周世宗灭佛呢?”
“参加过,咋地,你当过和尚?”
“不瞒将军。”花翁轻叹了口气道:“老朽年少时曾遁入空门,后来被迫还俗,所以对官兵有些嫌隙,将军见谅!”
“喔!”王彦生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拒人与千里之外,他四处望望道:“我不太明白,花翁,你这花为何会比他处早开月余?”
“将军有所不知。”花翁慢慢饮了这口茶,道:“此处地生白窍,底下有温泉,吾自将泉引至地上,我以温泉养花,自会比那时节更早了。”
“好地方!”王彦生点点头,心中暗道:“吾若将此处买下,盖上美屋,送与王侯,岂不是仕途更宽吗?”想到这,他笑着道:“秋老先生,吾欲购一块土地,盖一个别院,看中了此处,您能割爱吗?”
“哦!”花翁一点也不惊讶:“大人这是可怜我这老骨头,想给我这棺材本呢,那我谢谢了。”
“好!”王彦生没想到这花翁会这么痛快:“那么您要多少银子呢。唔;这样吧!”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扔在了桌子上“这块是当今皇上御赐的金牌,最少也值百两白银,就算……”
“谢大人了。”秋先拦住王彦生的话:“锄头!”他回头道。
“在!”一个花农上前。
“给王大人算算账!”
“是!”那个叫锄头的花农回头对王彦生说:“王大人,此地并不止百银,三十两足矣。”
“哦?”王彦生只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警惕地问:“怎么讲?”
“三十两白银是足够我们将花园移去,重新开道引泉的了,一个月后,您尽可前来收地。”
“你耍我!”王彦生一个武将哪能受这等气,拍桌而起。
“大人您别生气。”这叫锄头的花农还挺能说:“您若想要这满园花草和温泉,恐怕还得添点银子。”
王彦生暗道这花农真奸狡,这明明是要银子却说得那么好听,他冷哼一声:“添多少?”
“三百。”
“三百两?”王彦生撇撇嘴笑了:“你们打算抢钱哪!”
“大人您错了!”锄头上前行礼道:“我说的是三百万两,而不是三百两。”
王彦生再也坐不住了,他气血上涌,抬脚踹向面前打躬的锄头,随从们只见那花农被他一脚踹出了草堂,都叫了声好。可王彦生却愣在原地。他知道自己这一脚的力量,可踹在那汉子身上却像踹在海绵上般,而且那汉子竟会借力,众人只见到了那汉子飞了出去,可王彦生却看见那汉子就地一滚,连花草都未伤一根。
“高手啊!”他可是京城巡按使哪,武功也可算数得着的。竟没看出来这小小花甫竟隐藏着高手,他身子一拧。左手扶刀库,右手握刀把,正要拔刀,眼前白影一动。那白发老翁秋先已伸过手来握在他双手之上:“王大人,您大人莫记小人过,息怒息怒。”众人回头却看见了老翁拄着拐正跟巡按大人请罪呢。
众人哪知这王彦生正心下发冷呢,他双手使不上劲,才明白眼前老翁必定是高手。因为他不仅没看清老头何时握住他的手,而且挣脱不得。他忙稳住脚下,运内力直冲双臂。“嘿”的一声,想震开他,不想却入泥牛入海。正恍间,老者慢慢松开双手,道:“大人请坐,喝杯花茶消消火吧!”
这时一个手下看出了不对,忙冲了上来解围道:“大人,怎么了?”王彦生瞪了他一眼,想拔出刀来,忽觉手中刀发滞。一转念明白了,一定是刀库变形了,所以拔不出刀来。他自知对方已给自己留下了颜面,回头道:“吾也是一时信口说说,打扰了花翁了,在下告辞!”
“大人您忘了金牌!”老翁从案上抓起来金牌递与王彦生。
“送给你了!”王彦生说着大步流星的走出草堂:“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回见!”这可不是官话,而是江湖之言了。
花翁皱了皱眉,回头道:“剪刀,送客!”
“是!”一个花农跑上前来:“各位大人请。”
王彦生急急忙忙走出花圃,上了马,才发现李贺不在:“李贺呢?”
“回大人!”花农笑道:“李兄弟有事先走了。”
“混账李贺,竟敢吃里扒外,看我回去不扒了你的皮!”
随从们看其铁青着脸,知道不好,更无一人答言。就这样一路小跑回到了城中。刚进城,迎面正遇上了宰相王涛的官轿。“宰相大人!”王彦生正想找个人撒气呢。他提马向前道:“这是从何而来啊。”
王涛同王彦生一样,虽然也是前朝旧臣,但王彦生是武官,跟随皇帝驰骋疆场,因功被提。自己则是文官,是新皇念及才华,才被录为司空寿门下郎,他平日里已是十分小心,今见是京城巡检,虽然自己官阶高出此人许多,但也得罪不起这些新军,忙下轿道:“吾同宰相范质刚去见完圣驾,今打道回府,不想迎着王大人。”
“好啊!”王彦生一肚子火气没处发,他不怀好意地笑道:“相请不如偶遇,王某到宰相府讨杯酒吃如何?”
“请吧。”王涛乃文官,最怕这种武将了,况且对方又是京城巡检官,他忙命人打开大门,王彦生两眼朝天,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宰相府拐角处,李贺正远远跟着,他可是身不由己,正想怎么跟这王大人请罪呢,毕竟那是自己的官长啊。
李贺回头就听见王彦生对宰相王涛说:“我们武将哪能像文臣相比呀,我们出生入死,流血流汗挣下江山,却不知您这写写算算来的快哪。”
“哪里!哪里!”王涛明知道这王彦生是居功自傲,虽身为宰相,但也得赔起笑脸:“王大人,里面已备下酒宴为您洗尘,请!”
“好的!”王彦生好不得意,一路上指指点点:“我等追随陛下南征北讨,两军阵前出生入死,才做个小小巡检使,再看看您这宰相府中,仆婢成群,家财万贯,看来天子待你不薄啊,宰相您也应知恩图报,为皇上分忧,对吾等将士厚加赏赐吧。”
“应该!应该!”王涛赔笑道:“先请饮宴,厚礼自当奉上。”
“好!谢谢了,宰相请。”
“王大人也请!请!请!”
这李贺听了此语急的摇了摇头,他信步来在了酒肆之中,几杯酒下肚才缓过神来。想一想今日郊外偶遇和王大人的行径,他又生了很多担心!“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直觉告诉他走越远越好。他连忙起身,离开酒肆。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自己的衙门口!“唉!”他长出了一口气,迈步进屋。
“当值啊李哥?”同事问道。
“是啊是啊!弟兄们辛苦!辛苦!”李贺随口胡乱答应着,刚进屋坐下,一个身影闪了进来。显然此人是进院听见了他说话,才跟过来的:“是你当值吗?”
李贺抬眼就见一个面如满月的英俊后生,因为此人很年轻,李贺起初并未在意,细观之下来人却着御林军三品官服,吓了他一跳。他忙站起身来道:“是,在下李贺。”
“哦!”来人微微一愣:“你就是李贺!”
“是!”李贺腿一听对方口气不对,腿肚子又开始转筋了:“请大人吩咐。”
来人点点头拿出一块虎头腰牌来道:“吾乃刑部捕头柳君雄是也!”这一句着实把李贺吓了一大跳,他知道捕头并不可怕,但穿御林军服装的捕头才最可怕。因为这些人表面虽属刑部,但其主子却是开封府尹,殿前都虞侯赵光义。这赵光义乃当今皇帝亲弟,这些人深藏五兽首腰牌,号称五威堂,无疑是捕头中的捕头,御林军中的御林军,谁人能不怕?
“柳大人?“
“我来问你,你的主子午后出城傍晚归,共带走随从几人?”
“回大人的话!”李贺知道不好,忙按下心跳道:“共带走四人,连小人我一共五骑。”
“你?”柳君雄皱了皱眉:“我刚问过了,说你与你主子一同出去了,而今你如何又在这?”
“回大人话!”李贺脑袋“嗡”的一下,知道事不好了,他可是经过风雨大浪的人,忙压住自己的恐惧,大大方方的躬身答道:“小可出城后,因说话不慎,得罪了王大人,被大人大了一顿而后骂回,所以在此!”李贺得花农告警,岂能不把自己择干净?
“嗯!”柳君雄看见了李贺脖子上的鞭痕,点点头继续问道:“你可知,那四人现在在哪?”
“回大人话,小人一直在城门等候,看见巡检使王大人路遇宰相王大人,他们便一同去了王涛王大人的宰相府了。”
“好!你,跟我走!”柳君雄点点头,站起身来便走。
李贺知道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忙起身跟随。见来人几步就到了门口,才知这人功夫远在自己之上。
门外早就有兵马等候,柳君雄上了马车,示意李贺也上车,李贺战战兢兢爬上了马车,车直接驶向了王涛的宰相府,刚到胡同口,正遇见四人五骑,原来是宰相王涛正送人呢。
李贺远远瞥见巡检使王大人,竟吓得直哆嗦,柳君雄瞪了他一眼问:“是他们吗?”
“是,是他们!”
“哼!”柳君雄冷哼一声:“吃喝还不算,受贿还用马拉,真是大贪官。”说完便跳下马车。李贺这才看见捕头把他的马当成了王涛送礼的驮马了,不禁心道万幸。
“巡检使王彦生!”捕头柳君雄拦住马头,高举虎形腰牌:“开封府府尹有请。”
“开封府尹?”本来喝的已烂醉的王彦生,一听开封府尹四个字,立刻就吓醒了。“是!是!是!”他乖乖地跟着柳君雄来到府尹府门前,刚下马,就有人过来用绳捆住了王彦生,扯拉入府中了,四个随从只好大眼瞪小眼地下马站在门外候着。
不一会儿,柳君雄回来了。他一拍手,从暗中走出四个黑衣人拱手听令,柳君雄道:“巡检使王彦生擅离职守,恐吓大臣强索贿赂,触犯刑法,现已下牢。尔等助纣为虐,甘当走卒,罪者当诛。”
四人一听不对,撒腿刚要跑,四个黑衣人纵身跳下。“啪!”“啪!”一个照面,四人便倒地身亡了,可见这黑衣人也不是一般人。
“李贺!”柳君雄大喝一声“出来!”
“是,大人……”李贺吓得都快走不动道了。他爬下马车来到柳君雄面前:“大人明鉴,我可不是他们同伙啊!”
“哼!哈哈!”柳君雄气乐了:“我已知道了,主上已恕你无罪了!”
“谢主上,谢大人!”李贺磕头如捣蒜。
“行了,去,快去验明正身。”
“是的,大人。”李贺知道自己躲过一劫,不禁心中万分感激那花农,忙爬起来去查看,见四人均是被震碎心肺而死,不觉又哆嗦起来了:“回大人!”他回身答道:“四人的确是本人,并未差错。”
“好了,你回去吧,将此事告知衙门中人并告诫他们以此为戒!”
“是!”李贺如同得到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他浑身无力,四肢哆嗦,走又走不动,又不想让柳君雄看见,索性闪身窜进一个胡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柳大人,告辞了。”一个声音远远的传来,让李贺觉得耳熟。
“好走!好走!”这是柳君雄的客套的声音。
李贺好生奇怪,自己这府尹并无熟人那。这时一个身影从胡同口闪过。李贺只瞥见了个背影,就想起来了。那人虽然一身普通人打扮,但李贺是什么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不是那叫锄头的花农吗?“坏了!”李贺刚平静下来的心又狂跳起来了。“天呐,那花圃的老头到底是什么人呐?”
“天呐,那花圃的老头到底是什么人呐?”牢中王彦生也一直在想这句话,他实在弄不明白,昨天皇帝就下诏以敲诈罪名削去他的官爵了,可为何他现在还在这受刑。行刑的人左右只有一句话问他:“是谁指使你去花圃的?”
“我冤枉啊!”他大声吼道:“我为新帝出生入死,怎么还不如一个花农呢?我不服!”
“王彦生!”一个声音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其中却充满了威严。
“啊!”王彦生一下就听出来了:“府尹大人救我啊,我是冤枉的。”
“是吗?”府尹一开口,下人们都退了下去,他却站在阴影里,一直不肯露面:“王彦生现在这儿没人了,你可告知我原由了吧?”
“我冤枉啊,哪有什么人指使啊,府尹大人明鉴啊。”
“你不说,好!我走了。”
“别走啊大人!”王彦生知道这府尹可不是轻易来的,这一走自己麻烦可就更大了:“大人我说,我本无意中看见花圃,便存了个想法,想建个别院送给您。”
“给我?撒谎吧!”
“是,是撒谎!”王彦生赶紧解释:“我想用它来辅平我壮途之路而已,却不想能遇到高手啊。”
“你怎么知道他是高手?”
“我两人曾较了一下力,而且我的刀被他碰过之后就拔不出来了。”
“你既然知道他是高手,为何不知难而退?“
“我已经走了啊?“
“你人走了,心没有走吧?“
“没有啊!“
“撒谎!说!你为何留下金牌?”
“我……我想拿金牌吓唬他们一下!“
“那青山绿水之说呢?”
“我……信口一说而已。”
“你这是亦官亦匪的做法啊,不想回去找茬报复,留下金牌又做什么?德康!”
“在!”一个身影闪了出来,这是一个老者,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者,干干瘦瘦看似弱不经风,只见其一步近前,迈出了比别人几步距离,而且悄然无声,可见其武功不凡。王彦生一见他一股寒意从脚一下子凉到了心。他知道在大内,着二品官服的侍卫,真是凤毛麟角。这位可是大内第一高手,府尹的心腹,五威堂的堂堂主:德康。
“拿金牌给他看。”
“是。”德康拿出一面金牌,放到王彦生眼前!“看吧。”
王彦生定睛一看着实又吓了一跳,面前正是自己的那块御赐金牌,那是自己出生入死的证明啊,而今金牌的正面被深深摁下去了一个指印,一个清晰可见大拇指印。王彦生心下骇然:这是人摁的吗?好像这金牌不是金子做的,倒是泥面一般。天下竟然有这样的武功吗?抬眼望了望府尹,王彦生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个叫秋先花翁一定跟府尹有关系,但此时他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去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关系了,因为府尹跟德康只说了一句话:“送他上路。”王彦生一听这话,当时就昏过去了。这回,真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