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日出东方,朝晖洋洋洒洒地挥霍如柳絮飘飞。
对于衣着片甲,手持残兵的将士们而言,能够活下来,沐浴朝阳,无疑是一种巨大的侥幸和恩赐。
每个人都无力地躺在血泊或是尸山之中,不愿有丝毫的动弹,任凭微凉的清风抚过面颊,带走一夜苦战的疲惫和艰辛。
姬宫湦仍旧傲然屹立地,双目中的血丝和疯狂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先是一抹迷茫,然后才是几分恍然之色。
或许是疯魔状态的后遗症之一,姬宫湦感觉自己的脑袋疼得不行,紧绷绷地像是被什么牢牢勒住了似地。
他用力地捂着脑袋平复了一下,感觉痛苦略有减轻,又忙着对守在一旁的高长恭问道:“长恭,其他三门情况如何?”
高长恭立刻身体一挺,高声答道:“请主公放心,各位将军已经派人来报,一夜苦战,殊死搏斗,终不负主公重望,我们把阳关守住了!”
将士们听后,不由得高声叫好,他们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无比强大的自信来。
但是旋即高长恭又压低了声音,在姬宫湦耳边小声道:“主公,中间出现了一些意外。”
“西门面对张必先的强攻,一度出现城破不能再守的情况,最后还是军师领着负责城维护内秩序的杜壆将军赶去支援才帮忙守住!”
姬宫湦心中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表面上却强作镇静,不见任何慌乱地问道:“不是守住了吗,还有什么意外,难不成是城里有人借机闹事?”
高长恭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道:“不是,是杜壆将军在混战中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生便是生,死便是死,杜壆武艺高强,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会下落不明呢?”
听了高长恭的话,姬宫湦当真是又着急有疑惑。
着急之下,他当即拔腿就走,又对高长恭嘱咐道:“你留下来守北门,同时注意观察敌军动向,一旦发现任何情况,立刻派人来西门找我!”
(ex){}&/ “我并非是在背后中伤他人,而是证据确凿,不得不说!”
陈宫言辞甚是激烈,喝道:“其一,杜壆投降主公,并非主动为之,而是遭遇昔日兄弟背叛,有身陷囹圄之危,被主公所救后方才不得不降!”
“其二,杜壆投降后,主公爱惜其才,因此在他伤势痊愈之前都鲜少用他,杜壆却领悟差错,以为主公并不重视于他,一直都心有怨言。”
“其三,昨晚之战,杜壆异常拼命,完全就是不惜命地打法。在我看来,他之所以会这样做,就是为了回报主公的救命之恩,然后他离开的时候也能够问心无愧!”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只要杜壆没有露面,谁都不能对他进行是非评判。在我的心里,他永远和你们一样,都是我最器重的大将,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好兄弟!”
姬宫湦剑眉星目,环顾众人,无比自信地大声说道:“我姬宫湦的兄弟,难道还有贪生怕死的吗!”
“没有!”
这两个字,虽然众将都没有说出来,但是他们湿润的眼眶说明,他们早就在内心里用最大的声音喊了无数遍!
杜壆消失的事情,在姬宫湦的强势下,宛如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但他的那番话对冉闵、熊阔海等人的冲击,却是一辈子都不能平静的。
便是陈宫这个文人,再看向姬宫湦的时候,也不由得充满了一种信服和感动。
而且马上又有好消息传来。
根据高长恭的密切观察,陈友谅的大军,真的在准备着拔营退兵了。
这个消息,一经传来,瞬间就让将士们全都欢呼雀跃起来,甚至连阳关的百姓们也都庆幸战争即将结束。
姬宫湦并没有阻止他们的狂欢,不过身为一军之主,他必须得保持冷静,仔细确认陈友谅到底是真的退兵,还是在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