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出山（二）
就在这时，楚阳接到了苏慕谦的电话。电话很简短，苏慕谦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楚阳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挂了电话，风天辰道：“出什么事了？”
“夏鲸抓走了轩辕雾雨，现在到凉城附近了，慕谦哥他们现在正在追踪夏鲸，让我们过去汇合。”
“轩辕雾雨？”刚推门出来的江南闻言神色一滞。
“对。”楚阳点头。
“等一下，”江云青疑声道，“水兴的事，苏先生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你说的是‘他们’，可是月笙的灵物不是还没修好吗？”
楚阳微沉眉目：“慕谦哥说，是他和轩辕恒安；夏鲸抓走了轩辕雾雨的事，也是轩辕恒安告诉他的，至于轩辕恒安近段时间的事，慕谦哥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情况紧急，他也没问那么多。”
“这样啊。”江云青微微点头。
风天辰沉声道：“事不宜迟，现在出发吧。”
“等一下，”江南缓声道，“先通知一下天义他们。”
楚阳一顿：“可是水兴到凉城这么远，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啊。”
“出了这样的事，天义一定很着急，赶不过来没关系，先把情况告诉一下他们吧。”
“哦哦。”
联系完江天义，三人回房换衣服，客厅里只剩下还没来得及换睡衣的楚阳和于文婍。
于文婍窝在沙发里，轻叹了口气：“正高兴着呢，就出了这样的事。”
楚阳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解道：“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老是喜欢跟我姐装可怜？”
于文婍眨巴着眼望着楚阳，故作委屈道：“因为只有云青姐会可怜我。”
楚阳瞪着死鱼眼望着她：“你又来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看吧看吧，我都说了只有云青姐最善良最富有同情心。”于文婍收起委屈坦然道，顿了几秒，她又缓缓道，“其实这只是一方面原因。”
“嗯，还有什么？”
“其实我很喜欢云青姐。”
听到声响的风天辰一边换着恤一边打开房门探出脑袋：“你说什么？”
于文婍：“老板你想哪儿去了，我说的喜欢是，”她说着一哽，一时还真没想好怎么形容这种喜欢，她思忖几秒，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像是想变成一只猫整天蹭在她身边的那种。”
“啊？”风天辰一脸“你在说啥”的表情。
“我也说不清啦，反正就是这种感觉。”
楚阳转头望着风天辰，嫌弃道：“老板，你能不能不要衣衫不整地出现。”
风天辰无谓地一撇嘴，缩回脑袋关好门。
楚阳回过头继续望着于文婍：“因为喜欢我姐，所以想和我们住一起吗？”
“不是因为喜欢云青姐才想留在这里的，”于文婍微垂眼眸，淡淡道：“楚阳，你听见过水龙头没关紧时，水滴一滴一滴落下来的声音吗？”楚阳不明所以，但还是努力回忆了一下，水龙头没关紧似乎只有在很安静很沉寂的时候，才能听到这样的声音，楚阳微微蹙起眉，这种沉寂，或者说寂寥，通常是会让人很难受的。
“我自己在家的时候，永远都是这么安静。”于文婍低下眉眼，声音渐低。
楚阳内心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
结果于文婍话锋一转，抬眼狡黠笑道：“不过以后不会了，等我把我的东西一点一点悄悄转移过来，我就彻底在这儿定居了。”
楚阳哑然失笑：“那这些事解决之后呢？我姐回安城上学了，你怎么办？”
“再说吧，”于文婍不以为意道，“活一天算一天。”
换好衣服，关好店门，一行人乘着夜色离去。
水兴，医院。
病房里，江安邦还没有醒来；江兴国低头看着手心里的棕色玻璃瓶，半晌，将它轻轻放在了江安邦的枕边。江天义接完电话走进来，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语罢，顿了一下又道：“兴国，明勋，你们就在这里”
“我和哥去吧，”江兴国倏尔打断了他的话，缓声道，“我们刚刚商量了一下，凉城那边有南哥楚阳他们，情况应该不会太棘手；而这边，我妈、还有叔叔伯伯他们暂时都不在水兴，安邦又伤成这样，爸你还是留下吧，以防万一。”
江天义抬手按着眉心，微微思忖，良久，才应道：“那就这样吧。”
江兴国目光在他灰白的鬓角一闪而过，——父亲已不是壮年，他不想他再涉险。
他转眼望向江明勋，喊道：“哥。”
江明勋会意，点头道：“出发吧。”
“等一下，”江天义叫住他们，抬头道，“不要走原来的路了，走兰山城过，能快一点。”
“兰山城？”
“对，那儿的兰初高速已经修好了，不过还没正式通车，走那边到凉城大概也就五、六个时。”
“好。”
下了公路，路况越来越差，轩辕恒安和苏慕谦不得不放慢速度，磕磕绊绊又走了大概半个时，终于到了叶子上标记的地方。
停车熄火，前方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杨树林，林子外面停着辆黑色轿车，附近却并没有血妖的气息，苏慕谦沉声道：“看来是已经带着人进去了。”这时，车后打来一束明亮的灯光，苏慕谦望向倒车镜，眼神一亮：“楚阳他们也到了，比我预想得要快。”
风天辰停下车子，一前一后两行人推门下车。
楚阳第一眼便看到了驾驶座上迈出一条腿的轩辕恒安，他打开车门，眉目半沉，下车转身走过来。
恍惚是除夕那天，阳光正好，庭院里的绿植花繁叶茂，轩辕恒安打开房门，穿过庭院，微微笑着向他们走来。
然后日光尽褪，黑夜袭来，旧日稚嫩的身影淡去，如今神色清寒的男子裹挟着满身风霜归来。
他终究是回不去了。
百感交集，楚阳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见。”
轩辕恒安略一点头：“好久不见。”
苏慕谦走过来道：“看样子夏鲸已经带着轩辕雾雨进去了，我们赶快行动吧，分头进去找，发现目标立刻联系其他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