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汐越看那黑发少年，心中那缕感觉越是模糊，就像在一条清澈小溪中看到一条小鱼，伸手去捉，最后鱼没捉到，反是将水搅浑了。
雨汐现在很难受，也很恼火，黑色的眼睛就那样直勾勾盯着那个让她心情变得很不好的黑发少年。
这样持续许久后，终于被她发现了一丝异样，是少年那乌黑的发色，有着怪异的熟悉，细想下——那黑发原来是染的。
想到某个这几年一直染着白发的少年，黑发少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而后对黑发少年感官直剧下滑。
认为自己想通心情重新变得舒畅的雨汐转头，却发现几个伙伴同样看着那个黑发少年，而更让她意外的是。
相认以来一直表现得安静如水的美咲此刻的眉头微蹙表情凝疑，长不大像个孩子的米莉脸上少了天真多了迷惑迟疑，而那卡琳娜则像一只真正的猫咪。
见到这一幕的雨汐，忍不住再次望向那黑发少年，看着扶额低头看着桌子默默坐着的他，心中再次升出一股难喻之感。
这时。
远方突然升起一阵哗然。
不仅打断了雨汐重新生出的思索，也惊醒了其余几个少女，并吸引了某些角落里的一对对明眸。
……
分班的选择权在每个新生身上，在规则上也没有限制个别教师的报名人数，显得自由而自主，可大多数人并没有主见的随众而已。
要区分真正在做选择的人也很容易，比如某条线，那条看似新生和教师之间的隔离线，实则是一道门槛。
能迈过去的，能走到那些教师身前，自然也就能交流问话，这远比看个人眼力和道听途说的信息来得准确真实。
那些教师凡是对能轻松走到身前询问的，无论如何，面对这些新生的询问，都会做出或多或少回答。
这是一道放在明处的潜规则。
不过能迈过去的，大概只占所有人的十分之一，而迈过去中，又能轻松在里面待着并询问的是十分之一的比例。
也就是说不到总人数的百分之一的新生可以得到对自身来说更好的选择，是更好，而不是最好，因为选择依旧是判断，判断依然有对错。
然而，在选班接近尾声的现在，一件出乎所有新生们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
圆体建筑很大，从几千人聚到只算建筑最左的一角还不算太拥挤就能看出，在远离大舞台的一张平台下有五个人。
三男两女，年纪都不大，间于成年和未成年之间，和场内大部分新生的年纪相似。他们从一早就待在这里了，进场时间比最早那批学生晚不了多少，只比所有老师和助教晚上那么一点。
他们进来后，就一直呆在那，默默看着舞台前的老师，以及一群群走进来的新生，不发一言的看着。
直到外边太阳已高高挂起的现在，三个少年向舞台一侧走去，领头的少年有着一头冰蓝的短发，不苟言笑，面容冷酷，其余两人，一个雪白头发，一个金色头发，样貌英俊非凡，不过表情是同样的冷。
两个少女没有动，一个看了看那仨少年，而后转头看向另一个少女，那个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的少女。
……
在三男动的时候，舞台前有几个教师的脸色微微一变，也就所谓的动容。
青年：“老师，您说的麻烦好像来了。”
男子：“闭嘴，你特么就是个麻烦！”
青年：“老师，现在能说说他们的来头了不？”
沉默。
青年：“老师？”
……
冷酷少年他们是直直走过去的，不是因为他们前边没人，而是在他们面前的新生都自觉让开了。
冷酷少年身上没有所谓的王霸之气，只有浓浓的寒气，在他缓慢行走过去时，地下结出一朵朵冰花，让不少涉世未深的新生下意识的躲避。
很多人让了一条路出来，却吸引来了更多人的目光，但冷酷少年依旧毫无顾及的向前，也没有理会那些窃窃私语。
冷酷少年携着冰霜轻易越过某条线，走到一个双十年华的看起来依旧如少女般的年轻女子走去。
看了眼她桌上的「助教」牌子。
你不行。
冷酷少年开口，声如其人般冷漠。
“呃？”
年轻女子呆愣发音。
冷酷少年没有再看她，向旁边走去，路过一张空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笑眯眯的看着他。
冷酷少年没有看老人，继续前行，待又是一张「助教」的桌子时，他停下。
你不行。
这也是一个少女模样的年轻女子，她小口微张。
“啊？”
冷酷少年也没有理会她，继续向前，过了三张空桌，又是一张「助教」。
你不行。
这次是个青年，他问道。
“什么不行？”
冷酷少年低头说道。
水平不行。
青年不语，因为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嘴唇紫青，牙齿打着颤，他大半个身子以及他身前的桌子，在冷酷少年低头的一瞬间，蒙了一层厚厚冰霜。
也这一刻，那些围观的新生们才意识过来冷酷少年所行所为的含义，他在选老师，另一种意义的。
接着哗然就爆发开了。
这仅是个开始，冷酷少年还在走着，没有人来阻止他，更没有人出来呵斥他，这里的人是指老师。
没一会，一共就有5个人被他说不行，三个人反驳被他冻住的。
然后，他来到那个那个名为克莉斯女教师的桌前停下，两双相似的冰蓝眼瞳在对视，好一会后。
“适而可止。”
冷酷少年等了很久，想不到等的是这句话，抿了抿薄薄的嘴唇，接着，裂开一道弧度，冷酷的脸上浮现的只有冷笑。
冷酷少年继续前行，像没有听到那句话，当然也看不到身后女子眼中闪过的一抹失意。
……
又是一个「助教」，一个笑看着他的女子，少年停了一下，说道。
你不行。
女子看着他。
“我可以。”
少年说道。
为什么
女子说道。
“那些选中我的学生。”
少年说道。
他们眼光不行。
女子说道。
“我相信他们的眼光，就如他们相信我。”
少年说道。
愚蠢。
女子说道。
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是你这种天才。
少年走了。
……
一个板着脸的青年。
你不行。
“不行也得行。”
凭什么
“我身上这个牌子。”
……
你不行。
“你不懂。”
……
隐隐的，局面好像产生了某种变化，让那群越聚越多的新生升起了另一种哗然，这次显然不是为那冷酷少年的。
……
冷酷少年的脸依旧冷，冷得像快冰，身上的寒气愈发的重了，如一个低气压般的从一个「助教」走过。
呃。
这是他首次在助教上没有停的。
而那。
呆坐在椅子上的平凡青年突然问道。
“你觉得我行不行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