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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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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山村地处金阳平原,金阳平原位于大陆东南部,四周环山,状若金钟。而溪山村,正处于金钟之顶,三面环山。

    山脉无名,大陆东南部本就贫瘠,真正上了品阶的凶兽灵兽没有几个会待在这地方,每个村子也有强者坐镇,时常巡查山林,护佑一方。

    溪山村紧靠山脉,村民大多粗通武艺,虽不敌凶兽,但寻常兽类还是可以狩猎的,因此村民大多以打猎为生。

    此时正值村长带人进山巡查,村中青壮年又大多进山狩猎,村子里防卫空虚。

    一个少年在路口转角的墙角后伸出脑袋,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村口果然已经没有了守卫,这才伸手朝后面招了招,小声道:“小阳快出来,大壮给的消息果然没错,今天村长带人去山里面了,村口守卫就一个人,下午守卫的老黄每次都喜欢迟到,这段时间刚好村口没人,我们也可以进山去玩玩了,我要抓只野鸡回来,就是屁股上羽毛又长又漂亮的那种。”

    当先走出的少年身穿黑衣,身材瘦小。紧接着墙角后又转出一个白衣少年,两人站在一起,白衣少年足足比黑衣少年高出一个头。

    白衣少年小阳脸上虽然冷静,但不时撇向村口外小路的目光却是出卖了他。

    “果然是这样,小夜,那我们走吧,我也是想去山里面玩想了很久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互相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一抹跃跃欲试。

    黑衣少年小夜哈哈一笑,当先跑出村口,踏上了那一条唯一通向山中的小路。

    两人在树木的遮掩下,没两下就失去了踪影。

    不久后,一个中年壮硕男子提着一把斧子走到了村口,盘膝坐了下来。

    ……

    普通的小树林,笑声传出,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接连掠出,在打闹中顺着小路跑去,也不知道过了几个岔路口,眼前小路再次分叉,稀疏的树木后,一个小湖波光粼粼。

    而前方,则是这小湖的一个角落,一块光滑的黑色石头延伸出去,前端没入湖水,如同一块光滑的台阶一般。

    两人贴近一看,湖水清澈而幽深,即使两人不敢太靠近湖边,便有一股寒气逼来,激的两人浑身一抖。

    小阳颤了一下,有些迟疑,“小夜,我怎么感觉这地方有点不对啊,这大夏天的,怎么这么冷!”

    小夜也是点头,“小阳我们回去吧,这地方是挺冷的,小心点,这石头很滑的,要是滑到水里,我可救不了你。”

    两人小心的后退,这时小夜突然抬头朝湖中看去,“小阳,我感觉有人在水里面看我,这里不会有凶兽吧?我听我爸说过,水里面可能有水灵。”

    小阳也有相同的感觉,但抬头四顾,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这时,小阳突然看见湖水中浮出两道人影,惊叫:“那是什么,是人吗?”

    小夜也顺着小阳的目光看去,两道人影虚立空中,一人持刀一人握剑,刀剑相交,却是没有声音传来,突然转头看来,之前那种窥视感又出现了。

    小夜和小阳感觉那目光森冷,寒气如蛇,自脚底蔓延而上,两人一动也不敢动。

    “这,真的是,那种传说中的水灵啊!”

    那两道人影再次挥动武器,刀剑相交的瞬间,两人突然闪身,化作两道光影朝小夜和小阳射来,各自没入一人脑海。

    两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眉心一疼,脑海仿佛炸开,惨叫一声,仰面就倒了下去。

    “据说,小孩子可以看到灵,这就是灵吗?”

    两人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幸好已退出一些距离,虽然倒地,却是不虞滑入湖中。

    两人的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声音,小夜听到的是,“汝既受吾传承,则冠吾之姓,汝名,范惊夜!”,小阳则是听到,“汝既得吾传承,则冠吾之姓,汝名,谢东阳。”

    两人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村中的小医馆中。

    两人一睁开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下意识的喊出声,“灵啊!”

    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一声鬼哭狼嚎似的声音,同时各自一巴掌拍在了两人的脸上,将两人又拍回床上去了,“嚎什么嚎,躺下!阳子和夜子他家的,你们家两个调皮捣蛋的娃子醒了!”

    这动手的显然是村子里那个凶神恶煞,四十多岁都没娶到老婆的医生了。

    呼啦啦的一下子,周围便围了一圈子人,皆是两人的父母长辈和直系亲属,两人有些懵,这是怎么回事?

    谢东阳的父亲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勇士,曾经的学府高材生,名叫阿勇,是个长相粗犷的大汉。

    谢东阳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也不敢问阿勇,因为一问这个阿勇的脾气就变得特别火爆,被打了两次后就不敢再问了。

    他一巴掌拍在床上,吼道:“你们两个干啥去了啊,特么连那个湖都敢去!现在能不能爬起来,赶紧跟我滚过去跟村长道谢!要不是村长听到你们的叫声,及时赶到,你们现在已经下水喂水灵了!”

    两人瑟缩了一下,他们两个虽然在村里面年轻一辈算是混世魔王,但这个可不是普通人,脾气火爆,说动手就动手,可不会因为对方是小孩子就放过一马,两人曾亲眼看过他一拳砸碎一整块方圆丈许的大青石!

    虽说对他们两个小孩不会用这么大的力,但一顿暴打肯定是少不了的,说不定得躺上半个月一个月的。

    看这样子,明显是真的发火了,两人赶忙跳下床来,规规矩矩的站到他面前。

    虽说之前晕倒在地,躺了也有两天了,也饿了快两天了,但身体却没有丝毫虚弱感,反而是感觉有所增强。

    阿勇扫了两人一眼,冷哼了一声,伸手拨开人群,当先走去,两人只好默默地跟在阿勇后面。

    两人可谓是在村子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小阳他爸阿勇和村长两个人,这下好了,都撞上了,这次怕是要被剥层皮下来……

    村长是一个看上去很严肃的小老头,据说在镇上的学校当过武学主教,手底下管着数十助教,现在年纪大了就告老还乡,留在村子里面,平时巡查一下山林,管管村中的琐事,倒也是潇洒。

    谢东阳和范惊夜见到村长时他正嘻嘻哈哈的推着一辆小推车,载着他三岁的小孙女在院子里面到处跑,直到阿勇唤了他一声才停了下来,先是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这才抱着小孙女坐到了椅子上,脸色淡然地望向阿勇。

    “阿勇,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阿勇瞪了谢东阳和范惊夜两人一眼,抬脚就踹了上去,骂道:“你们两个兔崽子赶紧跪下给村长道谢!要不是村长到的及时,你们两都得去死!”

    阿勇说完又转向村长,当先给村长跪下,道:“村长你也知道我阿勇是个粗人,也不知道什么礼法,我们家这么多代都是单传,这救命之恩,我给您磕个头,谢谢您老人家了。”

    说着当先给村长磕了三个响头,村长苦笑,赶忙站起身来,因为手中抱着小孙女,只好单手去扶,“阿勇快起来,我身为村长,这种事都是应该的,不用这么谢我。”

    谢东阳和范惊夜见此,也是跪了下来,规规矩矩的向村长磕了三个响头。

    救命之恩,当是如此。

    村长也不避让,道:“行了,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起来吧,以后看你们还敢不敢偷偷溜出去,去山里面玩了。”

    “阿勇啊,明日你去山上打一只野猪一只野鸡,带上这两个小兔崽子,我带你去那个湖给水灵赔罪,这次就算是过去了。”

    “那麻烦村长了,走吧,先回家,等过了明天再收拾你们两个!”阿勇拉着两人,离开了村长家。

    ……

    两家就住在隔壁,谢东阳被他爸拎着领子提回了家,范惊夜还算是好的,至少是走进家门的,但也是被当头一顿大骂。

    两人已经两天没进食了,这一坐下来就是肚子咕咕直叫,两家人赶紧热了一些冷饭出来,两人一顿狼吞虎咽,谢东阳是直接撑得躺床上了,范惊夜还算好,没一下子吃到撑,不过也是感觉有些撑得慌……

    ……

    也许是受到了惊吓,夜色才降临,两人都有些发困,洗漱一下便去睡了。

    范惊夜一躺下,上下眼皮就像是装了磁石一般,啪的一下闭合,沉沉睡去。

    或许是一瞬,也许是很长时间以后,范惊夜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白茫茫的。

    范惊夜左右四顾,他发现他现在正处于一个白茫茫的空间中,四周一片迷雾,周围看得见的地方也是空荡荡的。

    范惊夜拉开嗓子嚎了两声,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连山谷中的那种回音都没有,四周显然是极为空旷。

    突然,面前迷雾涌动,雪白的迷雾后有淡淡的灰色涌动,灰雾逐渐凝聚,色彩逐渐变深,距离也逐渐变近,直到最后与范惊夜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迷雾。

    与此同时,大片的灰雾也凝聚成一个漆黑的人形。

    范惊夜甚至可以隐约的看清黑色人影的面目,与背后背负的一把武器。

    黑影双手一摆,雪白的迷雾便是散开,范惊夜也是清晰的看到了那个黑影的模样,身材瘦削,身高中等偏上,黑色暗纹长袍曳地,背后的一把长刀却是无比鲜艳的血色,一头雪白长发束起,剑眉星目,面色冷峻,此时冷漠的目光落在范惊夜身上。

    “吾名狱血,汝既得吾传承,则为吾之弟子,吾已陨落多年,待汝觉醒,习得鬼神之术,即可召吾复生,如此,可好?”

    范惊夜一脸迷惑,这人穿的好奇怪啊,说话也好奇怪啊,这汝吾什么的不是几千年前的人喜欢说的吗,还有什么觉醒,鬼神,分开字都认识,合起来又是什么意思……

    范惊夜被这个奇怪的人盯得有些害怕,弱弱的道:“那个,这位大哥啊,我听不太懂……”

    狱血眉头一皱,看向范惊夜的眼睛,范惊夜感觉好像身上的一切都被看透了,当即瑟缩了一下,就差点蹲地上抱成团了……

    狱血整理了一下获取的信息,思考了一下,道:“我知道了,那这么说吧,范惊夜,我传授你功法武技,等你觉醒以后,学习了鬼神类的术法,你需要把我的残魂召集回来,让我复活。这算是交易吧,你要是同意,就和我缔结了这个契约。”

    范惊夜惊讶地喊道:“你能教我功法和武技?就是那种特别厉害,可以一个打很多个的东西吗?”

    狱血点点头,道:“是的,我传承的功法和武技即使是在更高级的世界也是顶级的。”

    “哦,这样啊……”范惊夜并不太明白狱血的意思,他虽然也在村里的学堂里上过几天学,但却根本不是那块料,读了几天就跑了,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只能听懂一部分。

    他想了想,道:“那这么说就是你可以教我功法和武技,然后我就要帮你一个忙喽,那这么说的话我不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了?这样应该不太好吧。”

    “不,你说错了。”,狱血摇摇头,道:“这是很公平的交易,我教给你功法和武技,你帮我复活,这是逆天而行,代价极大,需要大量的珍惜资源,为了复活我,你可能会一贫如洗。”

    “但我相信,我传授给你的功法和武技值这个价值。”

    范惊夜迟疑了一下,问道:“那对我来说,帮你这个忙以后,会不会死啊?”

    狱血好像走神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肯定的说:“不会,你需要付出的都是资源。看一下契约,这是一个很公平的交易,可以说是用未来的资源换你现在的前途,你觉得,怎么样啊?”

    范惊夜想了想,还是点点头道:“那好吧。”

    “好,那在这个契约上按上手印吧。”,狱血脸色放缓,声音稍微温和了一些。

    他伸手一招,一张精致的长筒状卷轴凭空浮现,随手撕掉封皮,缓缓展开,同时有一个个血色字眼跳动,浮现而出,烙印在那布满玄奥暗纹的纸张上。

    范惊夜惊奇的看着这一幕,狱血见状,讲解道:“此物乃是契约规则显化,不怕违反。”

    等到文字全部显化出来后,狱血一抖卷轴,卷轴便凭空悬浮在了范惊夜面前。

    范惊夜一脸费解的看着狱血,他突然想起来了,只好再次解释道:“这个东西很厉害,签下了就不能违反,否则就死定了。”

    “这么厉害啊……”,范惊夜有些害怕,这要是有什么条约对自己不利,那是签还是不签……

    不过仔细看去,条约的内容清楚的在心里面被翻译出来,确实和狱血说的一模一样。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范惊夜既然已经决定,就不再迟疑,当即就伸出右手在卷轴上按上了手印。

    狱血则是探出左手,按上卷轴的反面,与范惊夜的手相合,有血色纹路蔓延,转瞬间便布满整张卷轴,脑海内灵光一闪,两人同时念道:“我范惊夜(吾狱血),于此立誓,不背此约!”

    天空中仿佛响起一声惊雷,上方迷雾瞬间被劈开一道裂缝,一只无边无际,仿佛分割天际,但却仅有两人可见的眼睛浮现,契约卷轴一震,化作一团血光,平分两份,没入两人的眉心。

    两人身体一震,再回神时,一切如旧,四周依旧是迷雾弥漫,只是头顶几丈处悬浮了一团血光,血光内隐约有一精致卷轴悬浮。

    “这,这东西我刚刚不是看到钻到我脑袋里面了吗,怎么还在这里?”范惊夜有些惊奇地指着那个血色光球,朝狱血问去。

    狱血点点头,“不错,这个光球已经进入了你的识海,契约成立了。这里就是你的识海。”

    “那就好,那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范惊夜朝狱血露出一个笑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有些着急的问狱血:“那个狱血大哥,我在这里很长时间了,怎么样才能出去啊?”

    “你只要默念离开识海,就能离开了,我的功法和武技都放在这里,想学你随时可以学。”狱血伸手,一块块血色石碑落下,又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拂过,只留下三块石碑,“那些武技你暂时还学不了,先学会这两门基础武技,熟练了才能继续学习,另外一块则是功法,从锻体一直到觉醒。”

    “哦,好的,我先出去了,拜拜。”范惊夜朝狱血挥挥手,默念一声离开识海,瞬间就消失在狱血的面前。

    同时白雾涌来,狱血的身影转瞬间被掩没,空间恢复寂静,有呢喃声传来。

    “大哥?似乎也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