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要学画画。可是爸爸妈妈不让。”
“没事,奶奶出钱给你学。”
奶奶报了一个画画班,没周日下午去画。她牵着男孩儿的手,男孩儿像模像样地背着画板,手里拿着水彩笔,就这么走着,大手拉手。奶奶把他送进画堂,他和奶奶招手,奶奶让他画得开心就好。
放学了,奶奶问他画的什么。
“老师教我们画太阳,我画了九个。”
“那不热死了啊,奶奶怕热的。”
“不会的奶奶,画里的是假的,我都没有画人。”
“天真是聪明。”
……
“奶奶,电视机又坏了。”
“奶奶给你修。”奶奶蹲下来,调着电视,黑白雪花慢慢清晰。然后她站起来,对着电视机拍了三下,电视机就好了。
“你看,有时候调一下,拍三峡就好了。”
“奶奶你好厉害,都会调电视。我不会。”
“要不要我教你啊?”
“一会儿吧,我先看,不然神龙大侠就没有了。”男孩一边说,一边看着奶奶,他想叫奶奶陪他一起看,“奶奶也坐,我们一块儿看,可好看了。”
“你先看,奶奶给你做饭吃。”
“好吧,我要吃鸡腿!”
“嗯,奶奶去给天做。”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幕幕早已让我泪眼婆娑。我知道这立方体的一切都是关于我,都是关于奶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画面,但这影像就是在立方体里不断地出现。
我飘到了两个立方体的交界处,这里的立方体魔方和刚刚那个毫无变化,交界处不断地变化,一会儿和刚刚的立方体交接一个立方体,一会是角与角的对接。偏偏在我即将飘过去的时候,两个立方体发生旋转,在面与面的地方发生碰撞。
我的一半身体在原来的立方体里,另外一半则逐渐飘向了下个立方体。
……
“奶奶,明天上学老师说要带一个空鸡蛋壳,你会弄吗?”男孩儿眨着眼睛望着奶奶。
“没事,我来帮你弄。”
然后奶奶拿着鸡蛋壳,轻轻的用针戳了个洞,然后伸进筷子,搅了两下,让里面的混合物一点点流出来,然后把蛋壳给到我。
“奶奶你好厉害,老师说还要毛线,要做人的头发和胡子。”
奶奶又从麻线团里剪了一截,拿出胶水帮男孩粘在蛋壳上。
……
男孩在地上捡瓶子,拿着一个好大的袋子,看到瓶子就捡起来,灰头土脸,脸上写着委屈,但又拼命的坚持。他走了一路,捡了大大二三十个瓶子了。突然哭了。
但哭了没两分钟,擦干眼泪继续捡。不一会儿到家了。但又有点不甘心。
“怎么了,天,谁欺负你了啊?怎么一袋子瓶子?”
“呜呜……”男孩哭了,“我今天,今天,不心丢了几块钱,我好难过,我想着自己挣回来,又不知道怎么办,就捡瓶子了,回头让爷爷找人卖了吧。”说完又想哭,但忍住了。
“天你好棒的,都会自己挣了,你说,你捡瓶子是想靠自己的努力来弥补是吗?”
“嗯。我感觉赚钱好不容易啊,丢了好难过。”
“天好好学习就好啦,你现在要赚什么钱啊。听奶奶的话,好不好呀?”奶奶摸着男孩儿的头说道。
“好,奶奶,我昨天作业都对的,没有粗心。”
“真棒,去写作业吧。”
……
“奶奶,我想买汽车,呜呜呜的那种。”
奶奶买了一辆汽车,往后推上劲,之后它自己跑。男孩儿玩得特别开心。搭积木桥,搭跑道,一会儿桌子上,一会儿地上,一会儿阳台上。
“奶奶,以后我开车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你想带我去哪里玩啊?”
“奶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男孩儿自豪地说道。
……
“奶奶,我现在爸爸妈妈这里,不开心,你早上来接我吧。我想回你那边。”
“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怎么能不开心呢,爸爸妈妈多好啊。”
“不要,我就想奶奶你来看我。”
第二天,奶奶大清早在路边等着男孩。
“奶奶,我去买蛋饼,你吃了吗?”
“奶奶吃过了,他们还没有起床?”
“嗯,我早上起来刷牙洗脸的时候听英语都不敢开太大声,怕吵到他们。”
“那奶奶送你上学。”
……
周末晚上。
男孩儿拿着爷爷买的卡片,牵着爷爷奶奶的手在路上走。那卡片是他周末上补习班爷爷给他买的。周末回爷爷奶奶这里,平时回家。周日的晚上,爷爷奶奶送他回去。
“奶奶,我要吃这个。”
男孩儿指向了电烤肉串的店铺。奶奶上去,买好了给男孩儿送过去。男孩儿吃着烤串,却又一步不想离开,这肉串吃得尤其的慢。
“爷爷奶奶不要送了,我大了,自己回去了,你们快点回家吧,天气冷。”
爷爷奶奶笑着转身离去。
……
一转眼,我又漂浮到另一个魔方的上空,时间一下跳跃,来到了我大学毕业以后。
“天,我和爷爷来看你了啊。唉,你这里有点简陋啊。”奶奶心疼地看向男孩儿,之后一转眼又看向了我,我心里惊了一下,难道这魔方里时间线上的奶奶可以看到我吗?
奶奶看了看周围,四四方方的一间居室,像胶囊一样,里面一张桌子,一张床。此时的男孩已经有了女朋友,他们在学校里相识,一直到现在。
“没事啊奶奶,我这样住挺好的。不信你问波波。”
奶奶看向波波,波波笑得很开心,然后望向男孩,眼神里都是顺从。
“晚上我们出去吃吧,爷爷知道有个地方好吃,年轻开车来上海去吃过。”爷爷很少会主动提出来外出吃饭,能在家吃,一定不会出去,但这次却非常想要出去。
“好。”
爷爷奶奶带着男孩儿和那个叫波波的女孩儿在饭店里吃饭,一贯节约的爷爷奶奶点了五六个菜。他们四个自然吃不完,男孩叫服务员打包好带着第二天继续。
“带爷爷奶奶看东方明珠吧?”
“我们以前都看过的,天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我们散会儿步?我陪你们去宾馆。”
男孩儿牵着爷爷的手,但不心摔了一跤,爷爷另外一只拿着玻璃杯的手被割破了。伤口很大,爷爷手上都是血。男孩非常自责和紧张,赶紧带着爷爷奶奶去医院包扎。
之后,爷爷的手虽然好了,但拇指那里到了冬天却总会很疼。也是在爷爷奶奶回家了以后,男孩儿得知了奶奶身患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