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之后女孩们回到屋子里面瑟瑟发抖,冯凝和晓雯刚干掉的衣服又被弄得湿哒哒的,而且比去买东西回来之后还要湿,连里面的毛衣都浸了水。
玖雨和三三虽然没加入战斗,但在一旁堆雪人也在雪地里站了很久。整个过程很少行动,身体几乎没产生热量,就在庭院角落吹着冷风。一开始将热情投入到堆雪人的过程中去,没注意到寒冷正渐渐侵蚀自己的身体,等到作品完成她们才发觉手脚都已经冻僵,玖雨的鼻子下面挂着一串鼻涕。
回到家里晓雯打开电暖炉,带着热量的黄色微光慢慢亮起来,屋子里变得暖洋洋的。女孩们把湿外套脱下来放在椅子和桌子上,让它们可以烤到火,自己则靠的更近一点,围坐在暖炉周围。
与待在空调房里的感觉不同,电暖炉的热量切实地在离自己只有一米左右远的地方释放出来,它的黄色光芒像个的太阳一样耀眼。而且大家挨得这么近,仿佛用身体构筑起一道墙壁,不愿意把热量放走似的,即暖和又温馨,不只是身体,连内心深处也升起一股暖洋洋的幸福感。
不久之后门被敲响,见其他人都沉浸在幸福中无法自拔,还是冯凝有自觉,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去开门。
“我们回来了。”
多莉发出无精打采的声音走进房间,伊芙琳则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看什么都很不爽的样子。看她们俩这样就知道刚才的事没能和平解决。
“果然还是被经理骂了吗?”
“很漂亮地被开除啦。”
“还真是”
本想说预料之中,但为了不再次刺激到伊芙琳,冯凝把话憋在嘴里。
伊芙琳很生气地跺起双脚,魔法化作的靴子消失,她把脚放进棉拖鞋里吧嗒吧嗒地走进房间,无视了女孩们为圣诞宴会做的准备。
“简直要气死了,那女人居然真的敢去投诉我,经理还要站在她那一边,明明我们才是一家超市的,为什么胳膊肘要往外拐!”
伊芙琳还是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对那两人发着脾气。
“一般来说做生意的是应该考虑顾客的想法,毕竟是从他们那里赚钱,要在意本店的信誉啊。”
“哼,反正就是很不爽,那两个人竟敢这么对我,等我找到他们住在哪里看我不好好地收拾他们一番。”
伊芙琳气的头顶冒青烟,虽然在旁人看来她本没有资格生这么大的气,但双手捏成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翻白的状态在告诉在场的人她是真的会言出必行。
多莉赶紧冲上去抓住她的肩膀。
“等我的工资发下来之后我会分一半给你去买手机的,千万不要做反派才会去做的事情啊!”
“这么说你还没被开除?”
冯凝惊讶地看着多莉,没想到超市经理还是个懂得区别对待的人。
“嗯,只是惩罚了犯错的伊芙琳,我的工作还在。经理其实人挺不错,让伊芙琳走之前还把她这几天的工钱结了。”
“不错个什么,你是对这个词有误解吧,你没看见他怎么责骂我的吗?”
“那是因为你犯错了还顶嘴”
伊芙琳一个要把人杀死的眼神让多莉的声音渐渐下去然后闭嘴了。
“算了,那种蠢货当经理的超市不在也罢,对了冯凝,一百块能买到什么样的手机?”
“只能打电话和发短信的老人机吧。”
“就是说不能拿来看电视剧咯?”
“不能。”
“切。”伊芙琳不甘心地啐一口“那还要继续去找工作。”
如果说每个工作干个几天都能拿到一百块的话,那么一个月之后也可以用赚来的钱买一部可以追剧的智能手机了吧。
只是靠这种方法赚钱着实令人唏嘘,况且不是每个份工作都会结清几天的工钱,伊芙琳,路还很长啊。
过一会剩下的女孩也来了,苏瑾、琴美和阿尔芙一同出现在门口。之前苏瑾和琴美说是有其他东西要准备,所以来得晚了点,阿尔芙则是大清早就被苏承志叫出去,本来以为晚餐都会在外面解决的,没想到还是老实地送回来,这点值得称赞。
“不过,苏教练呢?没一起来吗?”
晓雯问道,苏瑾无奈地摊开双手。
“说是都是女孩的聚会让一个大男人混进去不太合适,就没跟过来,不过现在似乎在准备着什么,一会还要叫阿尔芙出去赴约。”
这两人已经完完全全进入热恋状态了呀。众人心中一致冒出这个想法。
晓雯凑到苏瑾身边低声说:
“这时候才准备好像有点晚了吧,还不会是那个,在找宾馆?”
苏瑾脸刷得一下红了,眼睛瞪得老圆。
“不可能,晚上睡觉之前绝对会让阿尔芙回来的!”
三人走进房间,对女孩们放在桌面和椅子上晾开的外套投去好奇的目光。
“怎么,被打湿了吗?”
“刚刚在院子里面玩雪,不知不觉身上就全湿了,只好拿电暖炉出来烤,不过也差不多要干了吧,该翻个面。”
”那正好,我这里有新的衣服给大家。”
琴美抬起双手,她提着两大袋子里的东西原来是衣服,苏瑾也拿着同样的塑料袋,看来是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
女孩们统统围上来,琴美会为大家准备衣服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超出预料之外的发展让所有人都来了兴致。
琴美把两大袋子放在桌子上让她们从里面拿,包装袋上都写着各自的名字所以不会挑错,冯凝的衣服则是由琴美单独交到她手中。
“这是给你准备的,之前稍微观察了一下你的其他衣服的尺寸,按照观察结果来挑选的,应该很适合你的身材。”
接到手里时冯凝的嘴角有点抽搐,还记得琴美初到班上时晓雯要去调查包括她的三围在内的各种各样奇怪的信息,结果被自己强行阻止。万万没想到几个月之后居然反过来被琴美调查了,手里的包装袋瞬间沉重起来。
冯凝也确实好奇琴美会给大家准备什么样的衣服,就决定摈弃各种偏见,把衣服拿出来换上去,然而数分钟之后
“这是什么!”
冯凝本能性地弯着腰,两只手捂在胸口和大腿处,脸颊因为害羞而泛起微微的红色。导致她这种行为的主要原因是琴美给她带来的新衣服,这件红色的联谊短裙实在是短到令人难以接受,裙摆到达了大腿往上二十厘米,差一点就要春光乍泄。而且领口也异常地大,对即使是穿着泳衣也要把胸口盖得严严实实的冯凝来说相当不习惯。
“果然很合身吧,没有哪里紧了或是松垮垮的。”
琴美两眼放光,很少看见她这么兴致高昂的样子。
“不合身,不是松紧的问题,问题是太短了。”
“可腿上还是穿着东西的,这裙子就当做是上衣吧。”
“这哪里算是穿着东西,只是一条肉色裤袜而已,乍一看不还是和什么都没穿一样吗?没有谁会把裤袜当成裤子穿在外面的,既然有上衣就好好地拿一条裤子出来啊!而且为什么领口这么低,一弯腰就可以看见里面!”
大概是考虑到是冬季,不能让大腿露在外面受凉,所以裤袜里面还是加绒加厚的,在开着电暖炉的房间里倒是不觉得冷了,但是这身衣服却莫名其妙地点燃了心中另一股躁动的火焰,其名为羞耻心。
“遗恨,这裙子就是这么设计的,毕竟是给女生穿的衣服,如果把裙子换成裤子的话就太不讲情趣了。”
“我不需要穿有情趣的衣服,你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
“这个是我在上选了好久才选出来的,既然是圣诞节那就要穿符合圣诞节的服装嘛。”
“除了帽子之外哪里有圣诞节的感觉!”
琴美的理由根本无法被冯凝接受,而那唯一看起来和圣诞节相关的帽子被扔在桌子上没有戴。
这时其他人也换好衣服了,玖雨穿着棕色驯鹿装,头上戴着两只毛茸茸的角,鼻子上面顶了一个圆球。和她同样装束的还有晓雯、苏瑾和多莉。三三则是挂着大白胡子的圣诞老人,衣服做得很鼓,故意弄出大肚子的形象。
“为什么大家的衣服都能遮住身体,我的就露出度这么高!”
大家都包裹得严严实实,自己却穿得像要拍片子一样,冯凝明显感觉到了差别对待。
“其实不然,你看那两个人。”
琴美指向外表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伊芙琳穿着被裙撑撑起来的宫廷群,一个人就占据了很大一片位置。她那条裙子是几乎盖到地面,下半身一点也看不见,可在束腰的帮助上导致腰部以上的曲线非常明显,而且也是低领的,加上她身材比冯凝好太多,单就上半身的话露出度其实比冯凝还高。
不过伊芙琳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胸口露在外面,相反地,她站得笔直,高傲地挺胸抬头,一改最近趴在床上追剧的颓废,显露出真正的公主该有的气质,一顶王冠在头上被映衬得更加闪亮。
阿尔芙和伊芙琳的衣服就大相径庭,倒是更加接近冯凝的,只是把有裙摆的短裙换成了更显身材的包臀裙,配上黑色丝袜,还有长靴和长手套,看起来比冯凝更加糟糕。
冯凝只觉得疲惫。
“为什么我们俩不一样?给大家都一样的衣服不好吗?”
“我只是觉得你们俩更适合这种风格的,要不然就可惜了,对吧?”
琴美向旁边的人寻求肯定,结果就得到晓雯竖起的大拇指,冯凝想冲上去揍她。
“冯凝我是能理解,但为什么阿尔芙也要穿,你在打什么主意?”
“不要理解啊!”
苏瑾是除了冯凝之外唯一一个站出来质疑琴美的人,但却把冯凝给排除在外了,让她很是郁闷。
“因为我总觉得可以用得到。”
琴美微笑着解释,晓雯在旁边煽风点火。
“今晚上去宾馆的话不就能用到了吗?绝对是爆炸性的冲击,两人在这件衣服的推进下同时点燃激情的干柴烈火。”
“都说了晚上会把阿尔芙送回来的!”苏瑾转身像警告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对阿尔芙说“待会就换回原来的衣服,一定不可以穿着这身衣服出去,知道了吗?”
“我也要换回来!才不穿这样的衣服。”
冯凝愤然说,转过去拿自己原本的衣服。
这场宴会非常欢快,比从前大家聚集在一起时玩得还要热闹,在寒冷的冬夜,房间里的温度因为女孩们的活跃而上升不少,后背和额头甚至还渗出汗珠。
晚餐吃的东西是外卖送来的,点了十几个菜,还有披萨,非常豪华,每个人都吃的酒足饭饱。另外有了前一次的经验之后圣诞蛋糕也没弄得到处都是,总之这是一次令人满意的聚会。
几个时之后房间里热闹的氛围渐渐平静下来,进入收拾垃圾的阶段。这次秉着“谁弄乱谁收拾”的原则,大家一起帮晓雯和冯凝打扫屋子,收拾出了整整两大袋的垃圾。
随后女孩们在阿尔芙和伊芙琳的传送门帮助下回家,送她们离开之后阿尔芙就去赴约,虽然苏瑾再三强调会将阿尔芙送回来,但大家都觉得可能性不大。
晓雯和冯凝拎着两袋垃圾下楼,打算把它们扔进街道边上的垃圾桶里。一出门,本来被热气包裹的两人进入寒风中,一秒、两秒,冷风像扒皮一样毫不留情地把热气从身上撕扯下来。
“喔~好冷啊。”
晓雯冷得在楼梯上蹦蹦跳跳,手上的垃圾袋也跟着晃荡起来。
“下楼就老实一点,心摔下去。”
“没想到热气散的这么快,我们走快一点,把垃圾扔了赶紧回到屋子里面去。”
对自己的抗寒能力太有自信,晓雯尝到苦头,下了楼梯之后快步走到垃圾桶边,把袋子往里面一扔,先跑回楼梯下,双手揣在袖子里一边跳一边等着。
“快点快点”
“你这个样子像上了年纪的老大爷一样。”
冯凝走回来,看见晓雯这么夸张的反应她倒是觉得不冷了。
然而话一出,冯凝就觉得脖子后面被冰了一下,她立刻缩起来抬头看。本以为是屋檐上楼下来的水珠,已经做好躲避的准备,没想到却看见漆黑夜空中飘落下来的大片雪花。
“下雪了。”
“是吗!”
晓雯又蹦出来和冯凝一起仰头看,此时雪花已经布满天空。今天晚上没有月亮,想来是被乌云给挡住了,只有路灯和街道两侧的房屋里透出灯光。雪花在夜空中被染上昏暗的灰色和黄色,它们缓慢地、旋转着飘下来,晓雯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手心里,还没看清是什么样就化成水。
“现在不冷了?”
“冷!但还想再看一会。”
“下成这样明天醒来应该又会积厚厚的一层吧。”
“一定会的,到时候再来打雪仗。”
冯凝心中突然变得焦躁起来,她脑袋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犹豫一会,强忍着颤抖的声音说:
“觉得冷的话靠在一起就会暖和一点,对吧?”
“好主意!”
晓雯想也没想就靠上来,两人肩膀挨在一起,冯凝更大胆地抓住她的手,两人的手都很冷,但冯凝却因为紧张而手心出汗,导致碰在一起的时候黏黏的。
冯凝的心在狂跳,努力保持着镇定不表现出来,好在漫天飞雪吸引了晓雯的注意力没让她发现冯凝脸颊的红色。
但现在冯凝要把晓雯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她决心要这么做了。
之前本来要在生日时传达给晓雯的信息被理解偏了,那时因为太害羞说出多余的话太多,所以才没能准确地传达。但是现在已经这么大胆了,再大胆一点也无所谓,要正确、直接地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冯凝清了清嗓子,缓慢地张开了嘴。
“那个,晓雯,你听我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