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玲背脊发凉,想起十年前朝夕相处的同事们,她就伤心,悲愤,她深呼吸,硬拽着理智,“当时拿起大型的邪教焚烧案的主谋是一对夫妻,那对夫妻被捉获后就立即被判了枪决,难道是他们的余党犯的案?”
许仲摇头,“如今还不清楚,不过,那三十六个凶手肯定跟那对夫妻脱不了干系。他们分别是当年的幸存者的家属,线索提供人,又或者是协助人。背后的主谋的挑选目标任务很简单,就是有关十年前的那起焚烧案的人,都是他们刺激杀人欲望的目标。”
陆玲心口的愤怒烧的厉害,几乎要蔓延出胸口,忽然想到什么,她有些紧张,“那明涵……”
“这个还不确定。”尹苍知道她想问什么。
十年前,明涵才七岁,她与这个案子毫无关系,可她的爸爸妈妈、哥哥都与这个案子有关,虽然当年那伙人没有对明涵下手,但现在却说不准,在班市的每一起案子,明涵都深陷其中,是巧合还是算计?他们都不得而知。
“这太危险了,明涵还只是个孩子。”陆玲有些激动,她想了想,道,“许队,不然你把明涵送去国外吧!他们都对陈奶奶下手了,如不是明涵幸运,说不定她也成植……”
那三个字,陆玲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不能送去国外。”许仲忽然一改往常,“依照我看,国外更危险,明涵不在我们的保护下,更容易被人算计。”
只有护在眼皮下,时时刻刻看着,才能安心。
可陆玲觉得,这终究不是法子。
尹苍沉默很久,“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让明涵自己保护自己才是最佳的选择。”
毕竟谁也不会二十四时待在明涵身边保护,就算请几个保镖,如果对方有心伤害,那根本难以避免,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明涵自己保护自己,有随机应变,生存的能力。
“明涵才十七岁……”
“她已经快十八了。”尹苍纠正,“当年我们从警校出来实习,也做不过十九二十岁。十八岁,真的已经不了。你们不能老把她当成温室里的花朵,应该让她自己去经历风霜雨露。”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是王道,老握在手心里宠着护着,怎能成长。
“她是我妹妹,怎么做不许要你来教我。”许仲的英挺的五官冷硬了几分,话语中透露着不客气。
尹苍双手插紧裤带,冷笑,“许大队长,这次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若不是明涵她自己够机智、够会随机应变,说不定她早成为蒋礼远的枪下魂,又或者是车祸中那团血肉模糊的烂肉了。”
许仲的面色冷到了极点,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全数吵尹苍刺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硝烟味,战争,一触即发。
腊肠是在受不了这个氛围,忍不住开口,“我们不是来讨论案子的吗?说着说着怎么就谈到了妹妹呢!”
腊肠同志表示心累又无奈。
一席话,将尹苍跟许仲拉回了现实,他们彼此狠狠地等了对方一眼,移开视线,可即便如此,气氛还是很凝重。
会议结束,尹苍去找了明涵,腊肠老琛也会去局里,而许仲留下来照看陆玲。
许仲静默坐在一旁,脸色已经不比之前难看,但又好看不到哪儿去。
陆玲知道他在烦什么,身为哥哥,他想保留妹妹的天真单纯,想让她无忧无虑的做一个公主,可尹苍偏偏要吧明涵变成钢铁般无坚不摧,他们的出发点,本就不相同。
陆玲犹豫许久,还是开口了,“许队,其实……我觉得尹苍说的不错。”
许仲皱眉,看着陆玲的眸光多了几分冷意。
陆玲有些手上,但还是道,“明涵最终还是要自己一个人出去闯的,你我都知道,这个世界本虽然很美妙,但苦难也绝对不少。如果你一直让她做一朵温室里的花朵,她要怎么面对风浪。不是每一次的苦难你都能帮她渡的,身为明家的女儿,她就不应该是个娇弱的花。”
明家世代都是警察,个个铁骨铮铮,明涵他骨子里就是个坚强的人,这是她身上最优质的一个点。
许仲沉默,不说话,陆玲叹气,又说,“过去的那十多年,我知道你对妹妹愧疚,你想让她当个公主,这没问题啊,这并不与她成为公主有冲,
遇难时,像开在沙漠的花,能抵挡住任何的风沙尘暴,在爱她者面前时,无忧无虑的像只被宠坏的猫,这不挺好的吗!”
许仲抬眸,叹了口气,脸上的线条依旧冷硬,但眸色却便有和了许多,他无奈的掐了掐陆玲的脸蛋,“你这张嘴儿,可真伶牙俐齿。”
陆玲忍不住笑了,她知道,她把许仲说通了。
尹苍去到明涵病房时,护工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才住了一天,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
护工出去后,明涵一蹦一跳的飞到了尹苍的面前,一双眼布灵布灵的放光,“你们在开会开了什么?”
尹苍推了一把她脑袋,“关你什么事儿啊,管的还真多。”
“……”明涵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可怜兮兮,“你就不能跟我讲讲嘛~”
她释放她的终极王牌:撒娇。
但显然的,这次尹苍并不吃这招。
明涵依旧不死心,“真的不能跟我说嘛?”她真的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