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刚你听到没!”红鼻子飞飞眉毛音色急促。
“屁话!那么大声儿,我又不瞎!”老王抡起胳膊把他拽到身旁,三坨肉瞬间隐匿在草丛里。
蓝澈皱了皱眉:“肥鸭,能瞧见啥情况么?”
“我试试,王布鲁老师。”
“呦!竟然是女孩!”红鼻子满脸诧异。
“安静点,小心喷你一脸姨妈淌!”回想先前的事,哥仨儿不自觉的扭了扭屁股,极为娴熟的变成三块“石头”。
隐约间,感受到黑夜中的红光在不断跳跃,更像是在碰撞?
她眯着眼睛,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半晌后,开口说道:“茂密的灌木影响了温度的感光,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有很多人,似乎在打斗!”
哦?
“走,去瞧瞧!”
片刻后,
远处伫立着十余个身穿着盔甲的人,确切的说,也只能看到盔甲,坚硬的钢面在月光的折射下,渗透出一股浓浓的金属质感。
完全看不到脸,只能感受到那漆黑的头盔下渗出两道摄人的寒光。
残枝乱木!
一片狼藉!
很明显,这里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蓝澈快速的扫视,却惊奇的发现了五个熟人。
那个叫布鲁的大蓝袍半个身子被活生生的砸进了十米开外的巨石里,石头表面,蛛网般的裂痕触目惊心!
他奄奄一息的喘着气,目光却死死的盯着最前方的盔甲男。
一侧的黑袍和朱丝趴在地上,遍体鳞伤,嘴角时不时的渗出一股鲜红。
剩下俩袍子更直接,白眼一翻,一副嗝屁儿的模样。
“哼,这魔核我就收下了,哈哈!”带头的盔甲男一声冷笑。
“不要!”
近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趴在地上的朱丝吃力的抬起手,满眼哀求,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划出两道心疼的泪痕。
“啪!”
双手一掰,那擀面杖粗的魔法杖被活生生的撇断,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镶嵌在法杖顶端的一颗洁白无暇的魔核刹那间失去了光泽。
“当啷”一声,掉了下来。
他阴冷一笑,并不满意。
“接下来是你的!”
“混账!斐力,你这样违约,不得好死!”终于看清楚了黑袍下的那张脸,新鲜的伤痕从眉间划到了嘴角,将整张脸斜分成了两瓣。
血液,是充满灵感的毕加索,
肆无忌惮的在脸上作画,
而他,
却早已失去了那份光芒。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他咬破嘴唇,颤颤巍巍的支起身子,身后的黑袍破烂不堪,举起手中的魔杖,双目如鹰,嘶哑的喉咙朝天而啸,顶端的魔石焕发出耀眼的光,刹那间漆黑的灌木破土而出!
“黑木笼爪!啊~~!”
像一只只巨大的手臂,树木拔地而起,死死地缠住每一个盔甲武士。
枝干还在不断生长,将整个身体被包裹在灌木中。
颈部的枝条慢慢变细,缠绕着脖子一圈又一圈。
漆黑的盔头里,隐约间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
这是死亡前的曙光--希望!
黑袍双眸划过一丝惊喜,他咬紧牙关,注入了全身法力,不顾一切的下压着魔杖,额头青筋暴起。
坚持,
坚持住!
我要杀了你们!
“嘿嘿。”
一声戏谑的冷笑,吹灭了最后一丝火苗。
盔甲男猛的抬手。
“噼里啪啦”
缠绕在双臂的藤木折落一地。
双手腾空而落,包裹在身上的灌木瞬间被劈的四分五裂。
挥起一截硬生生的砸在了黑袍的胸口,一声闷响,厥地不起。
“哈哈!”盔甲男傲娇的踱步,他为自己刚才的表演感到满意。
突然,目光一冷。
踏地而起,冲着黑袍就是一脚!
夜凉如水,冰冷的脚尖像把锋利的宝剑。
不好!蓝澈心里一紧。
身后的朱丝却踉跄的爬了起来,歪歪扭扭的栽倒在黑袍身前,
静静的闭眼,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咚!!”
那是金属之间的碰撞。
她震的耳背发麻,回头。
一个圆滚滚,浑身通红的矮人,浓郁的络腮胡遮了半张脸,手臂上的钢腕留下一道深深的磕迹。
他甩了甩胳膊。
突如其来的一坨肉让盔甲男感到莫名其妙。
将要质问,耳畔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
闻声而望。
两红袍带着倆坨肉前后走来。
头昏脑涨的黑袍勉强的睁开眼,突然,他心跳加速。
这是?!
玛雅帝国的血法师,修斯!?
听闻修斯一直在帝国的秘境之地修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哎,不论怎样,今天这命算是保住了。
“这里交给你们三个”蓝澈冷冷的开口。
“啥?”
老王吓的b脸一甩,差点把胡子落在半空。
挖槽!要不是你在背后撑腰,我特娘的敢上?
三坨肉满脸哀怨。
“哼,原来是愚蠢的矮人!”盔甲男不屑鼻嗤。
宛如剥中了逆鳞,四周的空气都变的燥热起来,幽怨的表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怒火。
铮铮傲骨,岂容他人践踏!
矮人族,最痛恨被人羞辱愚昧。
“哇呀~~!”
络腮胡短手一挥:“格斗准备!一阵型!”
语落,
三人一字排开。
这声势。
盔甲团谨慎的后退两步,进入防御状态。
却发现---络腮胡突然给自己b脸上就是一巴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一耳光扇在脖子上,接着,肚皮,大腿
两侧的麻子脸和红鼻子也一样。
三人就这样足足自虐了两分钟。
蓝澈的下巴快拖到了地上。
“怕了吧!”老王一声大吼!
老子日你仙人个板板吧!蓝澈差点没栽过去,这尼玛b是啥打法,还他妈阵型a,站成一排扇b脸,卧槽,老子当年咋会输给这样的智障玩意儿!
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特娘的以前是有多弱。
还没等骂完,盔甲小队抢先一步,其中三人腾空而起,挥起拳头锤去。
“咚!”
清脆的碰撞,像东方之珠上空落下的雨,随风而行,滴溅在百米之下的古老深巷,敲响了悬挂在屋檐之下的那束风铃。
三人--纹丝不动。
盔甲兵面面相觑,仿佛产生了某种错觉。
再次踏地而起,双手合拳。
“咚!”
三声更加清脆的声响。
不光是盔甲兵,一旁的蓝澈也被深深震撼,他亲眼看到这三个货一动没动,硬是用身体抗住了那钻石一击!
再一瞧!
三人浑身通红,月光下锃亮无比,就像三块红烧肉。
难道?这是矮人族的能力?
呵呵,真特娘硬!
想到自己刚到这世界上就活生生的挨了一拳,蓝澈苦笑,自己以前可真强。
“进攻!”
络腮胡指令一下,完全没有任何格斗技巧,像被击飞的台球,三坨肉在台面上开始乱撞。
刹那间,
叮玲哐啷,碰撞声此起彼伏。
他们像冲刺的橄榄球队员,肆无忌惮,三个盔甲兵渐渐地吃不消,其余人一看,赶忙上前,顿时,像击碎了无数块玻璃,耳膜被震的生疼。
可恶
盔甲首领的额头飘过三道黑线。
他的胸口开始起伏,慢慢的压低头颅
突然!
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声长啸,摘下钢盔,“嗖”的一声,整个人竟然钻了出来!
这一幕!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与其说这玩意儿是人,却更像一只蜘蛛?
牲口玩意儿压根就没有脚,长了整整六只手,站起来足有两米高。
很难相信这般巨大的肉体能钻进那盔甲中。
“嘿嘿。”
他的嘴活活咧到了耳根,像是某种默契。
唰!唰!唰!
其余的盔甲兵全部爬了出来。
十来只两米高的人蛛在阴暗的森林张牙舞爪。
蓝澈感到恶心。
“弄死他们!”
斐力命令一下,一个较近的人蛛一把抓起麻子脸,戏谑的扔到空中。
三个肉球在空中被抛来抛去,时不时蓄力,相互碰撞。
“啊!队长!你真硬!”红鼻子被撞的眼冒金星。
“呃啊!你也好硬!”络腮胡牙关紧闭,满脸通红。
嘲笑,玩弄,肮脏。
“够了!”蓝澈突然一声喝止。
“哼!”斐力鼻孔一哼,将手中的络腮胡狠狠砸在他脚下。
“砰,砰!”
又是两声,地面被砸出三个深坑。
蓝澈有些心疼,刚走一步。
“蹭蹭蹭”,三坨肉和没事人一样爬了起来,肤色也恢复了正常。
他稍稍放心,大脑开始飞快运转,策划怎么逃跑。
“哼!我们的状态结束了!你们等着,一会儿再打,我不服!”络腮胡几乎是仰着天破骂。
卧槽你个驴日的!蓝澈气的两眼发黑,还不服,都他妈被人玩成球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住火,上前拍了拍络腮胡的肩膀。
风中的肉坨微微一震,肉体间传递着感动,扭过头,两眼竟泛着泪花。
终于不用在打了。
“老大我”络腮胡的下唇像装了马达般抖动着。
“恩,我都看到了,接下来,咱们先”
“撤”字还没出口,络腮胡指着斐力,b脸挂满嘚瑟:“你!你!你完了,你完了!看到没,你看这布料,你看这色儿,再看看这啥字----呦!玛雅帝国!哎呀喂,啧啧你说说,咋回事?嘿嘿,咦,这咋还开线了?”
噗!
蓝澈后悔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那石头后面,绝对是三块石头。
可惜,
已经晚了。
三分之一秒,斐力已经冲到了蓝澈的脸前,四只手同时重拳出击!
“咚!”
伴随一声沉闷,嘴中一口鲜血喷出,足足滑到了五米开外。
斐力浑身溅满了鲜血,他舔舐着指尖,像一只成功的狩猎者,享受着即将到来的丰盛晚宴。
“嚯!姨妈十三淌!你死定了,赶紧走吧!再别看到他,要不你”
“砰!”
话还没说完,斐力快速上前,四手合拳,冲着蓝澈的腹部就是一击。
胃里一阵翻滚,下午吃的蔬菜连同胆汁都呕了出来。
络腮胡定眼一看:“哈哈!你不用跑了,你看这颜色,姨妈提前了!你完蛋了!”
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只有在三坨肉在一个劲儿的激动叫好。
露菲亚心疼的跪在蓝澈身边,声音轻微却挂满焦急:“王子,王子你怎么样!你”
“飞鸭”蓝澈一把抓住她的手:“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恩”她赶忙点头,心里充满不安。
“如果你能活着出去,一定,一定答应我,等日子来了,接一盆姨妈豁到迪鲁国食堂里的西红柿酱里!”
“王子你说点我能听懂啊!”露菲亚着急的晃着身体,生怕他
远处的黑袍和朱丝四目相视,一头雾水。
真他妈疼啊!
在飞鸭的搀扶下,蓝澈晃晃悠悠的起身,这两回合相当被一个猛男活生生的锤了八拳。
草!当老子是那三块打不死的红烧肉啊!哎呦卧槽,不能想,一提那三个矬b气的肝子疼。
十来个人蛛摩拳擦掌,将蓝菲二人包在中间,这他妈要是打起来,只有挨打的份啊,会被活活打死的!
“喷他!姨妈!喷他!姨妈!”络腮胡带着俩肉球兴致勃勃的拍着手。
老王,果然是世界上最该死的人。
“妈的,鬼哥!”
蓝澈心里一声大吼!
寂静无声。
卧槽,这他妈真玩完了!
“杀!”
斐力一声大吼,十余个人蛛腾空而起,遮住了月光。
密密麻麻的拳头雨点般砸落。
“魂绝!你个狗日的!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蓝澈一声嘶吼,绝望的闭上眼。
急速而降的拳头将空气摩擦的燥热,在即将触碰到眉心之时,一声轻唤,像夏日的一杯雪碧。
“来了”
“轰!”
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在05秒内变得呆滞,被一股强大的空气波震开。
十余个人蛛在空中像奥运的跳水选手,表演着各种姿势的翻滚旋转,最后没有溅起一滴水花。
嘶!
什么情况?
斐力揉着疼痛的胳膊,用力的甩了甩头,定眼一看!
茫然间,那红袍如同换了个人,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恐怖的压迫感让他感到窒息,那身后仿佛悬着一个巨大的人影,缥缈又神秘!
“快!进盔甲!”
几乎是连爬带滚,一群人蛛瞬间钻进了盔甲,齐刷刷的站成一团!
“鬼哥!臭不要脸的,现在才来!快,弄死他们!”
“你闭嘴,为了适应你这小身板,我花了多大功夫!现在的你太弱了!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了。”
“啥呀!?”
“跑。”
“”
红袍突然单脚蹬地,爆步而起!
斐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失算了,他从来没遇到过紧靠气场就能将数十个人蛛击退的情形,更何况,那种压迫感,掺杂着死亡。
他究竟是什么人?
瞳孔剧烈收缩,这钢甲是他唯一的防御武器,他只能
正想着,空中的红袍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发动任何攻击。
伴随着身后那个巨大的幻影,一虚一实,一红一白,二者皆一,同时单臂一挥。
眼前划过一道刺眼无比的光。
再睁眼时,
地上除了大黑袍,蓝袍布鲁,还有那两个早早昏厥的魔法师以外,其余人,竟全部消失了?!
“蓝澈,你听着,你现在太弱,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才用完奥义不到一天时间就惹麻烦,我会暂时恢复一段时间,以后的路”
脑海中的声音越来越小。
像沉睡了无数个世纪,直到胃里的一股酸液翻涌而出,蓝澈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