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浩澜迷迷糊糊地躺在礁石上睡着了。安云舒和玉衔还在夜风中瑟瑟发抖,虽然眼前的篝火冉冉升起,但仍抵不住江畔的凄寒。
“小姐,你看他……”
玉衔偷偷瞥了一眼熟睡的浩澜,掀了掀旁边的安云舒,示意让她看看浩澜那个家伙。她真搞不懂那家伙是怎么扛着冰凉的江水的冲击睡着的。
“……”
毁心在一旁脸色紫青,不知还呻吟着什么,手指轻轻颤了颤,像是挣扎着要爬起来一样。
他此时也躺在篝火旁边,与安云舒和玉衔对面而坐,应该是对坐而躺吧!玩归玩,闹归闹,不管是玉衔,还是安云舒,都是不会拿人命开玩笑的。只是看着毁心的状态越来越差,心底也只能为他默默祈福。
一阵寒风袭过,浩澜的心神猛的一颤,眼睛突然睁开,不可思议地凝视着周围。脸上先是露出阵阵惊喜诧异之色,随后则是一股惧意。怎么?奇怪?这种感觉怎么这么熟悉,没错,太过于熟悉。
篝火旁边的两位女子也逐渐感到了周围充斥着一股强大的灵力,那至少也是诛天大剑士修为的强大灵力。
随着那股灵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安云舒的脸色逐渐变得晦暗,而玉衔也只能在她身旁干着急。那股灵力很陌生,绝不是父亲派出的蔑原剑士,而且那种灵力的杀意很强,能让你感到一种来自心底的绝对恐惧。
密林中缓缓来了两人,向周围肆意施地释放着粗暴的灵力,所到之处,参天的巨木瞬间化为晶莹剔透的冰雕。
一男一女,皆是碎冰长袍,眼中向四周散发出阵阵寒意。
“素雪,这次面对……他。你……?”
飞云声音有些颤抖,素雪和浩澜的事情他也听过一些。虽然他从未见过那个叫浩澜的男人,但是心中的好奇却是丝毫不减。
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才会引起素雪的心动,忍不住对他动手。最后以死亡,这样的方式离开他。
“你上次……,你知道惜盗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将你保出来的吗?……这次我们一起出手,他,应该不会有生路了……你,还好吧!”
和素雪一起执行任务,飞云还是很期待的。论实力来讲,素雪是他们当中最强的,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产生交集。可是自此上次出了那件事以后,她在寒冰深渊中一关就是三年,也不知道她在那里面到底经历过什么痛苦,自己又能为她分担些什么。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素雪的心性他也算了解一些。虽然现在她脸上一片冰冷,但她的心底呢?煎熬?痛苦?懊悔?
还是其他什么东西,自己从来没有爱过。也不懂爱是一种什么东西,听惜盗说,爱是致命的毒药,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去触碰它。素雪就是被其所伤,真的只是这样吗?
随着脚下的泥泞道路越来越酥软,飞云知道马上到罪孽之河的江边了。他不时走在前面偷偷回头看看素雪脸上的神情,但是很遗憾,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是……她吗?”
浩澜脸上挂满惊喜之色,朝天大吼大叫,手舞足蹈,久久不能平息。
“小姐,他,他是不是被吓傻了。脑子吓出毛病了?”
玉衔此时静地像一只乖巧的猫咪,蹭在安云舒的身旁说着悄悄话。长期从皇宫中长大,她哪里见过什么打打杀杀,也是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灵力风暴所吓到。
“很强。”
安云舒此时也僵住了身子,篝火在夜风的洗礼下越来越晦暗,犹如风中残烛,顷刻可灭。
她也忘记了给火堆上继续添柴,呆呆地说了一句。这次的灵力风暴,和之前赏金军团与那怪异的琴师比起来,丝毫不显微弱。
回想着自己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这群人应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就是冲着浩澜来的,或者是冲着地上那半死不活的死人来的。也许就是赏金军团的那群人杀了个回马枪,想罢,便想来到浩澜身边问个明白。
“师傅,你的酒壶空了。要不徒儿下山再给你打一壶好酒,保证合你的口味。”
云落大陆与神域的交界处,一座高耸的诸神峰,将相连的一片大陆隔成两半。
站在山巅,可以看到阵阵浮云飘过眼前,天上的仙鹤飞来飞去,发出阵阵鸣叫的声音。上面还不时盘旋着一些恶龙,向地面俯冲而去。
山上坐着两个年轻小伙,一人正是那日在莽原断崖击退迷之剑士的剑仙李微白。剩下那一个将李微白称为师傅的,就是他一年前收的徒弟——易生。
“你这毛头小子,不想着好好修炼。成天就想着下山去玩,罢了罢了,正好我也有要是要办,便陪你下一趟山。”
李微白眯着个眼,打量着上空那些面生的仙鹤。那些跟他混了个面熟的仙鹤此时早就飞到一边了。
他这是要给他抓脚力呢!虽然御空之术对他来说犹如家常便饭,但是他还是喜欢整整这些野禽。
易生只见李微白在一瞬失去了踪影,化为五道剑气,直冲云端而上,离地已有数十里。望得易生只流口水,心想要是有一天自己能到这个境界就好了。
约摸半个时辰后,就看见从诸神峰上空飞着一仙鹤,上面载着两人,向着狂蔑之原的方向飞去。一路上易生试探地看着下面如针尖大小的城镇。随着仙鹤离蔑原皇城越来越接近,视野渐渐开阔起来,看的易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最多还只是见过庄一样大的建筑,还从来没有亲眼看过皇城。以前听那些去过皇城的人只说皇城宽博宏大。自己在心中也无数次猜想过皇城的规模,但亲眼看去,还是忍不住一番吃惊赞叹。
只见皇城中紫气腾升,无数大厦高阁崛地而起,市集中人声鼎沸,挤得是人山人海。好一片绚丽多彩,夺人眼目的璀璨景致,竟一眼望不到头。皇城上空是一批飞龙天骑在上空巡查,个个金盔银甲,好不勇猛霸气。
也不知飞了多久,仙鹤慢慢降下速度,朝着的外城门飞去,易生这才看清,这皇城城墙上挂一副大红锦旗,正随风摇摆,上面写着安家的旗号。
楚辞和雪吟空一番对饮,皆是酩酊大醉,竟倒在大厅中睡着了。而楚裳此时还抱着大白一个劲地哄它高兴。
楠叔来到了后院,深邃的眼神似乎是能够看透里面前最后的一丝黑暗,拄着拐杖的那只手微微做颤。
“回来了,回来了,都回来了。这天下终究还是他们的啊!楚墨文,你这老家伙也该等等我了,快了,快了。我也马上下来陪你了。我们心中的那个盛世,怕是永远也到不来了。”
正说着,往日的种种情景涌上心头,一阵心酸泪水随着深陷的脸窝流下,狠狠地砸在地上。
“安行易,你竟敢绑架二皇子,知道吗?你这样做,只会将蔑原推上绝路,一条……绝路。”
季雨微颜一行人终究是抵不住重甲铁骑的层层围堵,感受着脖颈上冰凉的剑刃,瑞忠悲愤言道。
“哈哈哈……,绝路?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将你们乖乖放回去,季熵就会遵守承诺,出兵援助我们蔑原吗?有季雨在我手中,我就不行季熵不出兵。要是他不出兵,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安行易得意洋洋,滔滔不绝。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将纵天酒楼拆了,与赏金军团翻脸,他就没有后退的途径。
赏金军团打压了他们蔑原多年,这次蔑原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在蔑原的皇都内,可以看到一行重甲铁骑由少原主安行易,谍报处日言,外交大使李詹亲自统领,逮捕着四名罪犯缓缓向皇宫靠近。
只是李詹的脸色并不好看,从心底来说,他是不愿意看到蔑原与雾峰交恶的。只是事已至此,接下来,能做的也只有去想剩下的对策了。不知是否他多心,他总感觉,蔑原接下来要遭受灭顶之灾了。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飘过几片白云,但愿是自己多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