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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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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兮这一觉便从晌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睁眼时清的光线已经满布了整个屋子,而自己这个睡觉一向不大老实的人,起来时被子竟然盖的严严实实。木兮揉了揉睡得昏沉的脑袋,心想怕是昨天喝了酒睡得比较死吧。

    屋子里面实在闷得慌,她只是穿了衣服就披散着头发出门透气。这个小院中有两间房,玄风就住在隔壁,外面从墙角处引来一汪池水,为这个不大的院落平添了几分灵气。

    木兮正蹲在池水边,拿着树枝逗弄那几只金鱼,突然听闻后面传来阵阵脚步声。

    “起了?“玄风缓步朝她走来,看着她散着乌发,百般聊赖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仰月唇微微的扬着,玄风的心跳不仅漏了一拍。

    ”你吃过早饭了?“木兮抬头问他道。

    ”等你,一起,我们出去吃。“玄风朝她微微一笑。不求得道成仙,只求一人常伴,自己多年的心愿就在她的一颦一笑中了结。

    木兮点了个头,就打算站起来朝外面走。

    玄风叫住了她:“等一下,你不束头发?”

    木兮左嘴角上扬:“这便是穿男装的好处喽,不仅发髻简单爽朗,而且就算是散发也是可以的。“

    玄风帮她把一侧的秀发别在耳后,披散着头发的她倒是多了一分慵懒不羁。

    他们走到街上,人们早就起床开始干活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颇多。这时一位身形高大的壮汉牵着一位顶俊俏的少年,在街上散步。那少年的头发随意的散落腰间,气质儒雅,且生了一张比女人还美的祸国殃民的脸。

    惹得不少女子少妇回头看她,偶尔有几个妒性强的男人看到了,免不得不屑道’小白脸。‘或是有几个好事的,议论纷纷道:“这怕不就是传说中的龙阳之癖?”

    木兮听闻小声对玄风说道:“你为什么非拉着我,会被人误会的。“

    ”现在江湖险恶,我不拉着你,怕你丢了。“

    ”瞎说,我怎么可能那么笨。“木兮撇撇嘴

    玄风只顾拿着她的手把玩“我这人走路都是要拉着别人的,这会白珩又不在,就只有你一个小跟班,不拉你拉谁?”

    木兮想了想,自己过来蹭吃蹭喝又没什么回报,就随他去吧。

    “欸?前边那么多人是在做什么,还拿着兵器。”木兮边买着包子,边问店家。

    “二位公子应该是外地人,有所不知,我们余杭这两天正在举行武举的解试,报名的地方就在前面。若二位有兴趣可以去试一试呀。”买包子的老头说。

    木兮咬了一口包子对玄风说道:”不如去凑个热闹?”

    玄风打了个哈哈:“你去吧,我可不趟这滩浑水。你倒是可以去试试,看看着宋朝的男儿武功究竟如何。”

    想了想,又补充道:”反正我们过几天就要去汴梁,你若考过了,我们到哪也有的玩,可以陪你去省试打一架。“

    玄风心想,这个国家边境不稳,又重文轻武,命数应该不会很长。百年之后估计又是动乱之际,还是要教她如何自保才是。

    “二位公子,可是来报名的。”坐在校场门口的小兵问道。

    “只我一人。”木兮说完在花名册上写下名字。

    “你今天来得早,前面没有几个人,等现在这一波下去,就可以开始了。”

    “嗯你可知这武举的解试是要考什么?”木兮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出口。

    小兵的大惊,诧异的看着他们二人:”你连这都不知道,还考个什么?“

    玄风失笑,把木兮拉到旁边:”我知道,你问我不就得了。场外考武艺,场内考谈兵论策。今日外场考步射,与骑射。怎么样?没问题吧。”

    “我是个猎户,拉弓射箭自然没问题。”

    “那谈兵论策呢?”

    “不会。”两个字干脆利索,说的口气好像自己精通似的。反正自己只是玩玩,考不过又如何?

    玄风瞧着她直爽的性子实在可爱,又忍不住宠溺的在她头上揉了揉。

    校场之上,骏马长嘶,众人翻身下马,似是已经考完,开始由考官录分了

    突然木兮感到一束犀利的目光看向自己,她回头迎过目光时,只听那人轻蔑的说了句“小白脸。”

    说话的人比木兮高出了半个头,古铜色的肌肤,衣服下若隐若现健壮的肌肉,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脸上一道突兀的刀疤,若不是这刀疤,他这张生了个好眉目的脸还有些可圈可点之处。

    木兮歪着头看向他:”倒是难得有人这么与我讲话,你说我不计较一下,怪过意不去的。“

    ”哦,我看你这油头粉面的样子,怕不知是谁家的面首偷偷跑出来了。“

    这句话惹怒了站在一旁看戏的玄风,正要发作,木兮拦住他说:”好一个面首,既然你与我同场考试,那不如我们比试一番。你若连我这个‘面首’都敌不过,那还是给有钱人家做男宠去吧。“

    那人听着她娘里娘气的声音,似乎是被气笑了:“好!一言为定。你若输了,我定会亲自给你找个好婆子。”

    木兮瞟他一眼,轻轻一笑,算是答应了。

    前面传来小兵洪亮的声音:”该你们上场了。“

    木兮点着刚刚起床还有些虚步子走进校场,取了一只箭。散下的乌发被场上的风吹得很乱,她白皙的皮肤,精致的小脸更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第一个射的人是刚刚脸上刀疤的男人。都说大弓射虎,小弓射虎,拉弓是最比力量的,眼下这男人选的弓箭足足三尺余(一尺306八)。

    百步之外,是箭靶子,几乎是大弓的最高射程。只见这壮汉深吸一口气,利索的拉了个满弓,臂力可见一斑。手一收一放只间,离弦之剑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去。

    正中靶心,众人惊叹。木兮自问臂力不如他,看来这人骄傲还是有些资本的,自己只能选个稍小的弓,靠下轮骑射扳回一局了。

    七八个考生依次射完,最后一个是木兮。考生们看她若不惊风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她会射成个什么样。

    木兮选了个比刀疤人次小的弓箭,丝毫不敢马虎,半眼微阂,仔细瞄准后才把剑放了出去,简直比自己射黄皮子还小心。发挥正常,正中红心。

    那脸上刀疤的人不由得也认真起来,木兮的准头确实好的有些可怕,箭不偏不倚的就在红心的正中间,较起真来比他刚刚射的还准。

    第二场骑射。

    木兮选了一匹被人挑剩下的白马。校场里,黄沙之上,白衣白马,倒是可堪一景。

    考官到:”你们谁第一个来?“

    第一个上手的未免吃点小亏,半晌,无人竟上场。”麻烦。”木兮暗道一声。

    然后只见一个衣带飘飘的白衣少年骑马到了考官面前:”可以开始了。“

    小兵递箭。

    少年一夹马肚,绝尘而去,飞驰之间,拉弓射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那刀疤男逆着阳光一看,竟然正中红心,不由得手掌微微出汗。

    木兮策马而回,轻轻弹了弹身上的黄土。歪着头看他,示意‘该你上场了。’

    那人只好硬着头皮上场,心下不免的有些紧张,手或是一抖,射了个一环。

    木兮心想,还算有两把刷子,我们这算是平手了。

    考试结束后,木兮正要往回走,只听那人叫住她。

    ”公子留步!“

    木兮回头,见他面露愧色的做了个揖:”今日校场之上,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你不必道歉,我们今天算是打了个平手,你又不用去当什么面首。“

    那人听她话中仍有嗔意便继续说道:”在下姓苏,单名一个慕字。今天的事情实在过意不去,希望改日能去您府上登门道歉。“

    ”我叫木兮,登门道歉不必了,我们后会有期吧,“说完转身离去。

    玄风间自己的小丫头过来了,便迎过来,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说道:”怎样?玩的可还开心?“

    木兮点点头。

    苏慕看着二人的背影,愣在原地。

    “你穿白衣服甚是好看。不如我们在去多买几身?”木兮来余杭只带了这身上的一套,如今沾上了土,是该换一身了。

    “好啊,我还是想穿男装。“

    玄风刮了她一下鼻子:”好好好,只要别忘了自己是个女孩子就行。“

    木兮觉得他们二人之间似乎太亲密了一些,但是与眼前这人亲近却是很愉悦的,所以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余杭的东市上几乎积集了四方珍奇,甚至还有不少西域的奇珍异宝,成衣铺更是足足占了一条街道。

    走进一家大些的店铺,老板热情的迎上来:”二位客官,我们店里新进了几匹布稠罗锦,您要不要瞧瞧。“

    玄风道:”可有做好的成衣?“

    ”有有有。“老板领二人走进里屋,架子上挂的都是做好的衣服。

    ”玄风。你可要这件杏黄色的?“

    “我一个老人家了,倒是许久不穿这么嫩的颜色,不过既然你帮我选的,我穿就是了。那你呢?“

    ”我要这件天青色的。”

    “那我帮二位包起来。”店家说道。

    很快用边角布料包了个小包,递到二人手里。

    玄风接过东西,边走边说:”今日我们去西湖。“

    木兮听到又有好玩的去处,便高兴的说:”好耶!“

    ”呵,你以为是让你去玩的,今日的功练了没,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