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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在寒冷的夜晚,孤独的人靠近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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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

    陆辰趴在教室的课桌上,摆弄着在医院捡到的那个玩偶挂件。

    那玩偶的造型有些颓废,头发凌乱,肌肉虬结,乍看起来有点像流浪武士,似乎是出自某个动漫,但具体是什么角色,陆辰也没有头绪。

    上课的铃声响起。

    陆辰把玩偶收到桌斗里,他的手似乎碰到了什么,被轻轻地刺了一下。

    陆辰把那东西从桌斗里取出,发现是一个精美的信封,刺到他的正是信封的一角。

    “诚邀陆辰同学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一行娟秀的字写在白色的信封上,落款的日期是三天前,也就是上周五,而署名则是“苏妍”。

    陆辰怔怔地看着那封信,思考着这其中的含义。

    “我去,差点又迟到了。”在咋咋呼呼地喊声中,陈凯急匆匆地跑进了教室。

    陆辰连忙把信封重新放回到了桌斗里。

    “我说,你这周末过得挺精彩的啊。”陈凯坐到座位上,看着陆辰脑门的绷带颇有些幸灾乐祸,“跟别人打架了?”

    “怎么可能,”陆辰随意地说,“下楼不小心摔了一跤。”

    “是这样吗,在哪摔的啊,怎么这么不小心?”陈凯的表情贱贱的,看起来并不是很相信。

    “你就别问了,对了,苏妍的生日宴会怎么样?”陆辰试图转移话题。

    “你怎么知道她办了个宴会?”陈凯果然中招。

    “呃……我听别人说的啊,早上好多同学都在讨论呢。”

    “是啊,确实好多人都去了,那场面大极了,之前只知道班长家里有钱,但也没想到是这种程度,”陈凯口沫横飞地连比划带说。

    “看起来你这周末才是过的挺精彩的啊。”

    “确实是挺开心的,”陈凯的眉头微微皱起,“只是有一件事我有点不爽。”

    “什么事?”陆辰好奇地问。

    “我到了宴会门口,结果居然被保安拦住了,说是有邀请函的人才能进去。我解释了好半天都不行,最后还是给班长打电话让她出来接我才进去的。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那些参加生日宴会的同学确实都是收到了班长的邀请。”陈凯的表情很是郁闷,“为什么我没有呢?”

    “可能是忘了吧,你也别太纠结了。”陆辰一边安慰陈凯一边默默地把课桌里的邀请函又向里推了推

    “不过,看到我送的花,苏妍还是很高兴的。”陈凯说着又兴奋起来。

    “呵呵,听我的没错吧,哪有女生不喜欢花的。”

    “确实,”陈凯连连点头,“她还说自己很喜欢白色的花。不过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当我告诉她是你跟我说她喜欢白色时,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呢!”

    “是你的错觉。”陆辰一边笃定的说着一边偷偷瞄向教室的前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的苏妍猛地回头,陆辰连忙将视线躲开,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听着陈凯絮絮叨叨地讲述生日宴会上的种种见闻。

    放学后。

    陆辰站在一所中学门口,时不时有学生偷偷地瞄向他,然后不动声色地躲开。毕竟一个脑袋上缠着纱布并且看起来吊儿郎当的高中生孤零零地站在中学门口,免不了会被当做来找麻烦的社会青年。

    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出现在陆辰的视线中,在她身边紧紧地跟着一个看起来很是乖巧的男生,这不禁让陆辰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像她那样性格的女孩,会一直孤零零地独来独往呢。

    陆辰挥手,女孩看到陆辰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她还是向着陆辰走了过来,她身边的男孩见状也连忙跟上。

    来到陆辰身前,还没等女孩开口,她身边的男孩就率先开口,用充满敌意的语气问:“你是谁?有什么事?”

    “我叫陆辰,是莫丽的朋友。”陆辰笑着说——他从女孩胸口挂着的校牌得知了她的名字。

    (ex){}&/  “没事,我家里没人管我的。”陆辰说道。

    “真好,我就不行了,”莫丽撇了撇嘴,“叔叔规定我每天放学都得马上回家,不能在外面停留,那天晚上我回家之后,被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呢。”

    “叔叔……吗”陆辰的话没有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思考着该如何措辞。

    莫丽观察到了陆辰的表情,她笑了笑说:“那天你也听到那些男孩说的话了吧,我没有爸妈,一直是叔叔在照顾我。”

    “抱歉。”陆辰又叹了口气。

    “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莫丽故作洒脱,不过声音中还是难免流露出了一丝落寞,“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去世了,不久后我父亲也离开了。那时的我太小还不记事,据我叔叔说,他是去做什么伟大的事业去了。不过我一直没想明白,什么样的事业可以伟大到连亲生女儿都可以抛弃,甚至连任何音信都没有,或许他也已经死了吧。”

    陆辰看着表情黯淡的莫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叔叔对你不好吗?”

    “不,他对我很好。”莫丽摇了摇头,“可他终究不是我的父亲。”

    “其实,”陆辰思索着说,“咱俩挺像的呢?”

    “你是指什么?”

    “我的父母也都不在了。”陆辰一脸平静地说。

    “啊!”莫丽十分意外,“他们是……”

    “因为一次事故,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所以你才说你家里没人管你。”莫丽沉默了一会,轻声问道:“那你现在和谁一起住呢?”

    “我自己一个人。”

    “真的吗?”

    “嗯,我父母去世后,抚养权本来是在亲戚那里的,不过他们也都没心思照顾我。后来上了高中,我提出要独自生活,他们也就都同意了。”

    “是这样啊,其实还有点羡慕你呢。”

    “哪方面?”

    “我也希望能够凭借自己也为了自己而生活,就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可以去到自己想要的任何地方。”莫丽的表情又重新亮了起来,似乎是在想象着自己行走在世界各个角落的情景。

    “将来你一定可以的,”陆辰摸了摸莫丽的头,“不过得等你先长大。”

    莫丽没有给陆辰占便宜的机会,她再次一巴掌将陆辰的手拍开,嘟着嘴说,“我已经是大人了。”

    “好吧,”陆辰揉着被莫丽打的生疼的手问道,“那莫丽大人,您能不能告诉我你家到底在哪里啊,刚才不是就说快到了吗。”

    “那里就是了,”莫丽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老式居民楼。

    “哦,那我就送到这里吧。”陆辰说着停下了脚步。

    “嗯。”莫丽也停下脚步,她看着陆辰笑了笑说,“那就再见了。”

    “再见。”陆辰也笑着说。

    莫丽对陆辰摆了摆手,然后转身走开,她的身影逐渐变小,渐渐模糊,最终拐进了那栋老式的居民楼消失不见。

    陆辰在原地又站了片刻,然后转身离开,独自一人走在更加空旷寂静的街道中。

    夜风吹拂而过,轻柔而温热,令人十分舒服,整条街道都沉浸在宁谧的气氛之中,夕阳的余晖已经彻底消逝,周围只有一片黑暗

    陆辰停下脚步,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陆辰扫视四周,街灯并没有亮起,道路两旁的大楼如同幕布前的剪影,黑黢黢地挺立在黑暗中,不太真实。

    陆辰回头,在身后的远方,依稀有灯光传来。

    陆辰没有犹豫,转身向着灯光传来的方向走去。在他的身后,隐约有沉重的、铿锵的、带着金属铮鸣的脚步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