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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天:阴影中的苟延残喘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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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卡比多”如同大部分城市一样,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黑暗面。依靠贿赂和非法勾结,只要这些人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新卡比多”的执法机构对地下世界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新卡比多”的黑市是一个很安全且舒适的巨大线下交易平台,这里是劫匪倒卖不义之财的黄金地带,也是藏宝猎人出手自己宝藏的最佳场所。每一天,这里都会聚集成千上百的人,这里面有社会上层的大佬,有土豪,有收藏家,有精英,当然更多的,是恶人。

    在这里,所有人都必须遵守一些守则,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在这里发生任何性质的冲突。因此,进入地下世界之前,所有人会被收缴武器,包括枪械和一切锐利的物品。可就算这样,还是难免会有一些奇能异士不使用武器也能引发骚乱,这时候,黑市就会有专门的打手来摆平这件事。在地下世界恶意滋事的人,轻则被赶出地下世界永远不得入内,重则直接被杀害,抛尸荒野。所以对于这条最基本的规则,只要是想要在这里混的人,都不会违反。

    除了帮派内部的地位和等级体系,地下世界的外来者和常驻者都是绝对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任何人都有着相同的话语权。当然,这里不可能没有管理者,不然就没有人来维护和保证秩序,守护规则的正常运作。每五年,地下世界的常驻几大帮派就会一同开会,选举出三名常任委员,担任管理者的任务,维护地下世界的正常运作。

    当年,陷入工作的苦海中的兑,为了保证自己的兴奋和热情,将自己逼上了绝路。他来到了这里,自此开始了堕落之路。而作为交换,他偷偷地将地下世界所有帮派相关人员的案底一个一个抹去了。因此,到现在为止,他依然被当做“地下世界的友人”。

    随着“新卡比多”一次又一次的灾难性事件连续发生,这个曾经的枢纽城市,如今已经没有多少外来人群了,原来在这里售卖物品的宝藏商人、老板,也陆续离去。地下世界因为外界的打击,特别是在之前天主导的“大清洗”发生时,他们很大一部分弟也加入其中,这也导致内部组织变得混乱不堪。一系列事件让这里变得冷清了起来,而几大帮派之间原本的平衡状态,也逐渐支离破碎。

    在兑的邀请下,地下世界仅存的五大帮派领袖带着他们的亲信,聚集在了一起。而兑的这一次任务,就是说服他们与“神秘怪案调查科”合作,和希瑞及她背后的团队进行对抗。而相应的,兑也会许诺帮助地下世界重建与复兴。

    “这次让各位大佬聚集起来,我也不多说废话了。我希望大家能够一起合作,去对抗希瑞和她拥有的力量。”兑说道,“现在希瑞拥有着一定的优势,但是我们并不是没有机会。我的团队有许多当局和上层的资源,这一次,黑道白道一起联合,不能让希瑞夺得这座城市。”

    “兑先生,我们也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有话也直说了,就不卖关子了。”首先发话的是“金水帮”的老大刘成城,他挂着一条巨大的金链子,穿着黑色的西装皮鞋,带着一定圆顶礼帽,看起来倒像是一个绅士。“金水帮”便是当年给兑提供违禁药物的帮派,用比较直白点儿的话说,他们就是做毒品生意的。虽然说地下世界并不规定任何忌讳,但是毒品巨大的成瘾性和危害,大部分人还是非常反感他的帮派。

    “刘先生请说。”兑恭敬地回道。

    “你也看到我们这里的状况了,这已经是大不如前了。可以这么说,我们现在说实在的,也没有太多的能力去搅和你们的那趟浑水。”刘成城说道,“大家坐在这里,也不过是给你个面子,但是你想要从我们这里得到帮助,我想……更何况,希瑞的事情我们也有所谓耳闻,虽然我们不会全信,但是她手中有一群‘超能力者’也是事实。我们如何有能力和一群本应该只存在于电影里的人对抗呢?”

    “没错。刘老大说到了点子上。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还有余力帮你们?我们现在可是自身难保。”这次说话的是坐在一旁的派特,穿着一件白色背心一条大裤衩,鞋子是一双破旧的拖鞋,看起来一点儿没有老大的风范。他是“魂牛帮”现在的老大,也是五大帮派里资历最浅的老大。在之前的“大清洗”事件中,他们帮派出现了内乱,前任老大赛恩特被叛徒杀害。在经历了一系列混乱之后,赛恩特的亲信派特便坐上了老大的位置。但是就算这样,还是没人敢欺负到他们头上,因为“魂牛帮”是地下世界做军火买卖的,可以说所有帮派的武器都必须通过他们获得。

    “这位是……”兑此前并没有见过他,尴尬地问道。

    “‘魂牛帮’的老大,派特。”派特傲慢地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说道。

    “啊,不好意思,失敬失敬。竟然是‘魂牛帮’的派特先生,久仰大名。”兑尽力去缓解尴尬,但是周围还是有别的老大看到此景笑了一声。那个笑的人是莉莉娜,“星火帮”的老大。她十分注重打扮,一身亮闪闪的华丽服饰让她看起来像一个贵妇人。“星火帮”作为地下世界走私金银珠宝的代理商,毫无疑问是最有财力的一个帮派。

    “莉莉娜姐,您这样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哦。”这次说话的是一位老妇人,她叫做凯特女士,现年据说已经超过一百岁,是真正经历过新旧两个时代的跨世界老人,因此备受尊敬。她是地下世界的情报管理员,率领着“军神帮”,任何人胆敢在地下世界进行违规操作或者投机倒把,都会被她逮住并予以惩罚。她带领的帮派是除了管理者以外,唯一在有限条件下可以实行执法权的帮派。

    “不好意思,凯特女士。”莉莉娜努力克制着自己,可以看出,她十分害怕凯特女士。

    “非常抱歉。”兑再一次道歉,“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还是希望能和大家达成共识,你们拥有着强大的资源和人力,地下世界的繁荣与未来也需要你们大家一起来努力。而现在,因为希瑞的出现,这座城市很快将成为一个人的帝国,那个时候,我想大家都不会太好过。之前希瑞在当局任职时,就对地下世界有过打压,相信大家不会忘记吧?如果这次她成功夺取了城市,地下世界很有可能就会被取缔了,到那个时候,我想,你们都会失去自己的生存空间吧。”

    “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太多的生存空间了。”凯特女士说道,“地下世界已经衰落。堕落的‘新卡比多’无法给我们带来复兴的机会了。从任何角度来说,这里的其他年轻人都应该立即离开,换一个地方,去寻找更光明的未来,而不是留在这里。”

    “老婆子,你再说什么?我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才不到外面去。”派特大声叫了起来。

    “畜生,你给我闭嘴。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我没有糊涂。这座城市已经没救了,而外面的世界或许还有希望。我见证了人类文明的覆灭和重建,新世界和旧世界相差的实在是太大了。人类已经不可能回到当年的辉煌了,我知道一个文明、一个城市走向末路是什么样子。而‘新卡比多’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并不认同您的观点。我愿意相信,这座城市只要努力,一定还会变得更好,一定可以复兴的。”兑反驳道。

    “年轻人,不要自己骗自己了。你难道以为我们这里是地下世界,所以我们就不会了解外面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吗?这座城市在短短几个月里发生了多少事情?这里已经没救了,你早就明白这一点。”

    “凯特女士,我也觉得您过分消极了。不论是‘新卡比多’还是我们这里,我觉得都有机会重振往日威风。”莉莉娜颤颤巍巍地说道,“如果让我选择,我倒是愿意帮助兑和他身后的势力一把。希瑞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她如果夺下这座城市,也会变成一个暴君,这对我们来说百无一利。恢复‘新卡比多’的往日秩序,才是让地下世界恢复往日荣光的最好办法。”

    “新秩序正在建立,而你们却想着维护旧秩序,这样的视野,未免也太狭隘了。”一直在暗处旁听的“黑雾帮”领袖“雾”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穿着黑色斗篷,斗篷的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脸,神秘兮兮的,让兑感到十分不快。“黑雾帮”管理着地下世界的出口和入口,所有在地下世界贩卖的东西,都必须经过“黑雾帮”的查验,所以他们也被称为审查者。而“雾”这个名字,实际上只是一个代号,代表着“黑雾帮”的领袖。

    “‘雾’先生,您这么说……我可不敢苟同。”兑反驳道,“新旧秩序尚且不可定论,希瑞想要带来属于她自己的‘新卡比多’,也只有她才是其中的受益者。外面的普通民众受其蛊惑也就罢了,您也看不出来的话,我未免有些大跌眼镜。”

    “处于时代洪流之中的渺人群,想要改变这一趋势,来到这里寻求旧秩序的盟友。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是那个看不出来的人呢?”‘雾’抬起头,兜帽抬了起来,露出了他阴笑的脸,顿时,他的双眼发出了奇怪的蓝光。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兑的表情一时间变得狰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