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漆黑的操场，被不知名的光源照得分外明亮，整个操场如同在白天一般。光芒仿佛形成了一个保护，使外面的人并不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模样。希瑞静静地站在里面，等待着某人的到来。这里很快就将变成一个战场，这一次，“神秘怪案调查科”需要面对的敌人，比以往遇到的都要强大。

    乾孤身一人来到了操场，身上似乎没有任何的防备。他一个人泰然地钻进了保护，并没有感觉到一丝恐惧和害怕。

    “你一个人来？”希瑞疑惑地问道。

    “没错，我一个人。”

    “是本人吗？不是什么奇怪的虚拟影像或者别的什么吧？”希瑞问着旁边的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似乎具有一定的感知能力。

    “女士，他是本人无疑。”

    “何必确认呢？这个保护可以阻隔外界的视野，我们也用透视装置试过了，并没有任何用处。即使我真的用了‘全息影像’装置，也没有办法我的全息影像也没有办法走进来。我们对你们这些东西的研究速度，可是非常快的。”乾说道，“或许我们对你的手下这群人的了解，还高过你呢，你就不怕他们突然背叛你吗？”

    乾观察着，所有人的“超能力者”的表情都十分木讷，不像是有自己的意识。难道这整只“超能力者”军队都是由一个人在控制。希瑞身边三个副手是唯三看起来有自己意识的人，刚才她就是被其中一个拥有飞行能力的副手拖着来到这里的。到现在为止，希瑞依然没有向众人展示过她自己到底有没有“超能力”。

    “原来如此，这些人在你的控制下。”乾说道。

    “不然呢？他们确实有可能失控。这么多年来，我们有很多失败的案例，许多人在进化的过程中命丧黄泉，一些人则在进化成功之后暴走，能活下来的人终究还是少数的精英。”希瑞答道，“当然，我的手下科研人员也一直在研究合理化的方法，让更多人可以成功地‘进化’。”

    “命丧黄泉？暴走？孤儿院的官方记录里面从来没有提到过有孤儿死亡，你全部都自己处理了吗？”乾问道，“你到底对那些孤儿们做了什么？”

    “自己处理？不需要，他们既是优秀的实验品，也是优秀的养料。每一个人都有他存在的价值。每年，记录在案的学徒只有三百人，但是这座悲哀的城市每年出现的孤儿和流浪者的数量远超过四位数，我帮助这座城市清空了多少无用人群，你知道吗？”希瑞阴沉着脸，嘴角上扬，似乎在笑。

    “你……”

    “三年来，我帮助这座城市清理了五千多名露宿街头的流浪者，还有两千多名无人认领的孤儿。孤儿们会被我精心培养，在达到合适的年龄后，进行‘进化实验’。成功的人就会变成‘超能力者’。失败但是活下来的人，会被我洗脑然后送进这座城市的底层，成为我的眼线，随时供我调用；失败但是死去的人，将成为‘进化’所必备的养料；成功但是暴走的人，会被其他‘超能力者’杀死，以绝后患。”希瑞讲解道，“这就是你想知道的关于‘超能力者’的一切。”

    “你管这个叫做‘进化实验’？”

    “‘反智教派’的人们认为，人类应该回归本源，应该返回远古时代纯粹的生存方式，让地球回归原始。而我不这么认为，这颗星球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正表明，人类如果想继续生存下去，就必须走向新的阶段，就必须变成更加高级的东西。”

    “更加高级的东西？就是你所说的这些‘超能力者’吗？”

    “没错。乾，如果是你的，你不会不明白。这个世界背后隐藏着强大的力量，所有的秘密，所有的未知，它操控着我们的生活，影响着我们的过往，随时都可以把我们如同蚂蚁般捏死。我们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恐怖强权下生存，我们必须反抗，而只有进化，才能让我们拥有反抗的机会和资本。”

    “无稽之谈。你做这一切，竟然是为了对抗某个更加上位的存在，或者说，对抗‘神’？”

    “我知道你和我一样，你知道这一切背后隐藏的东西，不是吗？不然你为什么千方百计要将恺带到这里来？”希瑞说道，“但是你太迟钝了。数年前，当我在‘云霄城’的地表遇见了正在办案的恺时，我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凡人。他和我们所有人都不同。从那时起，我就开始秘密地研究他。”

    “你都干了什么？”

    “我杀死了他，一次又一次。他总是会和没事儿一样，在第二天重新出现。然后，我会想方设法再杀死他。他的每一具尸体，都被我带了回来，通过研究，我一步一步地发现了人类进化的秘密。”希瑞说道，“但是每一次研究的时间很有限，他的尸体会在特定的时间突然消失。为了搞明白这些事，为了能够让研究继续顺利进行下去，我们只能不断地重复，不断地杀死他。”

    “你一次又一次地杀死了他？”乾疑惑地问道。

    “没错，他就是一个不会死的人，他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谜团。我们开始怀疑他可能是某种特殊的克隆人，身体有种特殊的保护机制，在死亡后就会消失。我找到了一些科学家，我让他们对恺的尸体尽可能快的进行研究，每一个尸体都拥有相同的细胞，相同的基因构造，但是就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希瑞说道，“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人类的下一个阶段，我看到了人类进化的方向。”

    “所以，恺其实是一个神秘而又强大的实验体？”乾问道，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惊讶，似乎早就猜到了一切。

    “我们最初也和你一样这样认为，但是很快，我们就发现我们错了。他并不是克隆人，每一天出现的他，都是真实的他，他一旦在某个时间点死去，整个人将在某个固定的地点重生，而重生时，他之前的尸体就会消失。他会保留被杀前的部分记忆，但是会保证他无法意识到自己被杀了，而他的身体也会完全恢复到死前的状态。对于他来说，死亡这件事就和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希瑞说道，“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其实拥有特别的能力，可以操控万物。”

    “然后呢？恺为你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正是因为恺，我才能创造这只‘超能力者’军团，才能引导人们走向新的纪元！我和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你明白，我们没有必要作对。我将带领人类对抗更恐怖的存在，而你，作为和我有同样经历的人，应该明白我在做什么。”希瑞说道，“今天，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投降，你和你的‘神秘部’都将幸存，我们还有机会进行合作，为了争取人类更美好的未来。”

    “希瑞女士，您可太会说笑了。我以为您会对我说什么呢……”乾轻蔑地笑了一声，说话的态度和语气也发生了转变，“结果，我来了，您却和我说，想和‘神’对抗？您觉得您做的这些事情，那个家伙会不知道吗？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他掌控着这个世界，如果您真的觉得自己发现了可以对抗他的方法，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可笑了？”

    “你不相信我在做的这一切？”

    “不，我相信。可惜，这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你的天真或许会带领这个世界走向最终的毁灭。”乾说道，“不管我们都经历过什么，不管那些神秘的低语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我们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但是不可以为这个世界上生存的人做出选择。”

    “那我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来，挖掘那遥不可及的真相，为的是什么？我们得改变这一切！这个世界危在旦夕，没有人可以逃脱，除非我们一起反抗。”希瑞吼道，“而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做好准备，我们必须扩张，一座城市，两座城市，最后直至全人类。我必须将这个‘进化’传播出去，让全人类都得到拯救！”

    “你简直疯了！”乾说道。

    “既然这样，看来指望你合作是不可能了。那么，战斗就不可避免了。你真的觉得你和你的那些人，真的有可能对抗得了我们吗？”希瑞说道，“既然和平手段是不可能夺取这座城市了，那么，就只能用更加极端的办法了。我将会把恐惧和死亡带来这里，而你们，就是开始。”

    “谁胜谁负，这还不一定有定数呢。”乾说罢，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