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尊_天蚕土豆_歪小说 > 其他小说 > 燕卫西银 > 第六章 我看见他了

第六章 我看见他了

错误举报

上图的“进入阅读模式”是360的不建议大家点,点了后可能进入乱码模式。

    “师尊,连你也取笑我?”

    青墨山竹双手互握,生气地跺了下脚,看着文丰德苑掌门——墨圣汪惜字埋怨的说道。

    “燕卫宫主向来外冷内热,如此这般大手笔的戏弄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这可不是戏弄。”青墨山竹睁大了眼睛,觉得这番举动还算是戏弄未免太随意了,正色道:“其余四道只怕是剑至人亡。”

    “天威所致,岂是人力可以抵抗。”汪惜字沉思道:“灵谷蛰伏八年,现在看来他这条人中之龙怕是要重现尘寰了。”

    察觉到师尊话语里带有几分期待和窃喜,青墨急忙挤兑道:“师尊可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辞,要是让总坛的人知道,该是来惩治我们通敌叛教之罪了。”

    “山竹,是与非本来就是一体两面,谁又能看得清?”汪惜字惜字如金,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话唠。听到徒弟这番说辞,不免正经正色道:“他的身份你我皆知,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我才会在这后山断崖这个远离是非的地方说一些旁人听不得的真心话。”

    青墨眉头一皱,担忧之色顿生,说道:“您又开始了?”

    “为何带个又字?”汪惜字也是眉头一皱,说道:“他国之人皆言灵谷之地毒障层层、凶兽横行,谷内之中不是在案逃避之犯,就是恶果累累之徒,可是文丰德苑在此长达几十年的毗邻相处,眼见的却是谷内不过一群和善亲近、安居乐业、不争于世、安和度日的寻常百姓,而这一切不都是那座九轮天宫的功劳吗?”

    “眼见方为实,耳听自然虚。世人不曾……”

    “好了,好了……”青墨山竹闭着眼睛无奈的摆了摆手,听得只想再剁脚的她一脸难受的说道:“我知道,我亦不瞎不聋,也不傻。”

    “既然如此,为何不能看得清燕卫宫主的好呢?”

    “我没有说我不喜……”话语一出,青墨山竹顿时羞涩难堪,双颊朴红的她急忙捂着脸,可是心中的真情难忍,化作细细春雨慢慢滴落,半句细声软语缓缓道出:“欢……他呀?”

    “你说什么?”

    “哎呀,这都听不清?”青墨山竹拍了一下脑袋,怨气地说道:“我是说你怎么突然出关了?”

    “山下的那名不速之客越来越不安分了。”汪惜字有些烦恼地叹了口气,拔出佩剑掷入池中,有些生气地说道:“不安分到开始打扰我清修了,正好也该是墨龙涎锋出鞘的时候了。”

    说完他静心屏气,看着远处浓浓的夜色,好像一双明眼能够穿透夜空直视山下的小镇。

    而青墨山竹却是转过身望着眼前的谷内那座宏伟天宫,只见宫内最为繁忙的勤务殿依旧灯火通亮,而时常也点灯至天明之际的神机殿一反常态般的四下惧静,也不知大殿之主是提早休息了,还是离谷外出了?

    深憩的墨山静如止水,山下的小镇却是灯火如昼。

    墨山盛产墨锭,尤其以玉簪形制的朱砂墨出名,因为墨山位属灵谷县,故称之为灵谷玉墨。周边百姓世代以此为业,墨山镇也被冠以‘墨镇’的美誉。

    镇上的顶级墨锭除去御供之外还外销他国,东至东土儒国,西至西昌名邦。

    最近甚至就连沙原瀚海也开始前人来大量购买,听说是因为那里最近继位的是个不肯用兽血蘸笔书写的萨满大人是个很怪异的人,传闻此人颇为爱好中原文化。

    墨镇上最好的墨锭商铺——文宇斋此刻亦如其他店铺一般灯火透明,店内却无半点忙碌的迹象。

    反而死气沉沉之下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越加剧烈。

    “你……”沙原瀚海来客满脸凶相,手握弯刀,指着天宇斋老板,恶狠狠地说道:“我且问你最后一次,卖还是不卖?”

    弯刀逼面,老板却是一脸稳静,笑嘻嘻的说道:“客官还望见谅,你要的那个品种是不能卖的。”

    “不买?你摆出来是让看的吗?”

    “您可算是说对了。”老板站起身来,给刀客再添满茶水,说道:“龙凤呈祥乃御供尚品,可不能私自外卖,还望客人见谅。”

    “之所以摆出来也是因为承蒙皇恩浩荡,得此殊荣,亦为本店品质象征,故而摆台展览。”老板接过小二端来的其他几件上好品种样品,笑着道:“这几样也同样是本店上号墨锭,客官要是看得上,价钱什么的都好说。”

    “好说个屁。”客官怒上眉山,猛然一拍桌子的他手一伸,弯刀架在了老板的脖子上,说道:“我看你是成心戏弄我,欺负我是外地来的不成?”

    “您是在说笑了。”老板呵呵一笑,伸出手捏住了刀刃,用力拿开,见到客官并没有阻止,继续赔笑的说道:“小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墨商,恭迎四方客,广纳八面财,又怎么敢欺负您呢?”

    “只是您看上的那块墨实在是不能卖,不然小人连项上人头都保不住了。”

    “你若是不卖,人头同样保不住。”外来客商突然脸色冷漠,手一挥,弯刀发寒的刀刃突然泛红,整个人顿时杀气腾腾。

    “你要干……”

    老板的疑问还未发起,就已经得到了回。回答他的是一刀横扫,扫的是身后的店铺。

    可惜的是店铺中不仅有摆放整齐的各样墨锭,还有为整理墨锭而忙碌的店员。店内事务繁忙,他们也无暇顾及那个不速之客,更何况就连老板也深陷泥潭,只得暂放一边,专心本分工作。

    熟不料外来客商突来一刀,毫无防备的他们登时身首异处,泛红刀刃而射出的刀气犹如一弯闪电切断了他们的躯体,也让创口好似被烧焦一样裂开豁大的口子。

    然而紧接着的一幕让文宇斋老板诧异不已,只见那几具尸身上道道血丝缓缓飞入刀身之内,原本已经不再泛红的刀刃再一次开始发红,

    血腥气味也一点点散开,房间逐渐变成一人间炼狱。

    而远在北方的大金帝都的郊外离宫,此时此刻,大殿前院尸身叠堆,更是一间活脱脱的罗森地狱,而金帝如同转轮王一般端坐于太师椅上冷然无情。

    “回陛下,离宫内所有的太监、宫女、守卫都在此了,没有漏杀一个。”妙彤姑娘依旧穿着那件红袍,露出半截长腿的她跪在台阶之下,单手持刀,看着金帝而说道:“这下就没人知道我们在这里了。”

    “终究是暂缓之计。”金帝褚泰端坐于大殿之前,看着眼前二十来具尸身,眉头紧皱,说道:“他们迟早会发现的,不过一切都得从长计议,暂时还是先将这些尸首处理掉。”

    “是。”

    “朕先……”

    说话间一道灵印忽现上空,如同之前出现在无极宫上的一模一样,只是不同的是灵印出现后到现在那把毁天灭地的灵剑却迟迟未到。

    无极宫发生的动荡褚泰亦有感觉,只是还未能察觉到公羊道灵溃散,知晓其依然活着,但必然深受伤痛苦恼,但是褚泰心情依然不能得到丝毫慰藉。

    不仅仅是因为谋逆之罪不可饶恕,更是因为天空上的那记灵印让他不得不忌惮几分,毕竟之前的那把受其引导的灵剑之威毁天灭地,而自己此时又功体受损,且传功一半于闫文强,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扛得住那一剑的袭击。

    不曾想自己的命运一夜之间竟会变成这般,然而有些无力的他也只能束手待毙。

    “给朕弹奏一曲吧。”

    褚泰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之上,双目紧闭的他坦然地靠着椅背,脑袋随意地枕着椅背,心静气和的他好似一瞬间便看透了这个万千世界般般情感,种种事态。

    纵然九五之尊,天地唯一;即便贵为天龙之子,脚下万民臣子;再多的权利荣华,皆如浮云云烟,悠悠漂浮于眼前,过眼一瞬后消失无形。

    柔和舒缓的琴瑟之音又似夏日里的清凉夜风安慰了褚泰的困意和疲劳,一曲不过半,他竟然安然入睡了。

    可是金朝帝都的今夜又有多少人可以像褚泰这般安稳入睡呢?

    玄武大街塌落的八面玲珑虽然没有波及其他的店铺和民居,但是那道灵剑所带来的漫天剑气却也让半条街的不少房屋都受到了不大不小的破坏。

    虽未伤及任何,但是深夜醒来的人们却再也无心入睡。

    担忧着天地震动会不会再次发生的他们举着灯上下盘查,仔细检查房屋受损的程度,间接听闻八面玲珑塌陷,街上人声嘈杂,马蹄声不断,纷纷出来打探盘问,见到一干锦衣卫联合府军卫、京兆府正在废墟之上奋力救人,不免自动加入救援人流。

    然而却见人群中两个人久站不语,好似看着这忙碌景象兀自伤神。

    当先一人锦衣乌帽,双手交叉握着腰间两把长刀,不同于其他外穿了软甲或者锁子甲的寻常锦衣卫兵卒,仅仅穿了官服的他使得胸前补子上的麒麟纹绣格外明显,夜色之下隐隐一股摄人气息不怒自威。

    自金朝开国以来,唯一一个可以穿着麒麟袍的都指挥使,除了沈宁,当真再无他人了!

    “沈大人。”

    “何事?”麒麟候听到属下呼唤,转过身来看着都检点使王一明,正色道:“可是人手不够?”

    “虎贲卫也派了几班人马过来,进度快了不少。”都检点使行礼,回复道:“有百姓自发熬了白粥,公主殿下和大人过去喝点吧。”

    “你们也都辛苦了,虽说是救人不得缓,但是轮流歇息一下也是必不可少的,抓紧时间都喝一点吧。”麒麟候看了看废墟之上不断扒着一根根木料,将一条条尚有余息的躯体从废墟之下救出的禁军十二卫兵卒以及附近敢来支援的百姓而叹息道:“今夜可是有的忙了。”

    安康公主转过身来,看了眼王一明而关切道:“赶紧去吧,不用管我们。”

    “是,公主殿下。”

    “来来来,喝粥了。”亲自掌勺的蔡老板边盛粥边大声吆喝着,轮流调换而来的兵卒和百姓们有序地接过盛满粥的碗坐于街边饮食,而街面上临时搬出来的几张桌子边上早已坐下了人,倒是最靠近粥铺门口的那张桌子上仅仅坐了两个人,却没有其他人再敢轻易靠近。

    桌子除了两碗与他人无异的白粥之外,还细心地摆了一碟小菜。安康公主缩着身子,尽可能的让雪髦的毛领子可以紧紧地填满脖子,双手捧着粥碗的她,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看着碗里的粥愣愣发神。

    “殿下可是担忧这碗粥不可胃口吗?”

    “没有。”安康轻轻的一笑,无限的忧伤静静地爬上她的脸颊,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疲倦。

    “我一向深居简出,吃穿也素来简单清淡。”安康抬了抬睫毛,苦笑着道:“这碗粥与我平日里所食用的并无不同。”

    “既然如此,何不趁热喝了,也好暖暖身子。”沈宁说着便操了点小菜放入碗中,端起碗大快朵颐。

    “我看见他了。”

    “嗯?”只顾着喝粥的沈宁听到安康公主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无头无尾的话,先是楞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而赫然一惊,忍不住咳嗽起来的他竟是将嘴里的粥饭喷了出去。

    安康公主见状,急忙伸出手护住粥碗,可是手上却是被溅射到了些许,甚至是连脸上都有。

    抽出袖口里的手巾擦拭了脸颊和手背,又不放心地检查了一番后,看着满脸惊吓的麒麟候而生气道:“你好大的……胆子。”

    “公主恕罪,恕罪。”麒麟候抱拳赔礼,苦笑着道:“殿下的话当真吓到我了。”

    “所以我才会只与你说。”

    “我明白。”

    沈宁自然明白自己刚才的无心举动,安康公主并不会真的生气,更没有放在心上。红墙黄瓦的偌大皇宫,能够与安康公主静下心来谈谈心的人没有几个,而麒麟候却是其中之一。

    作为安康的知心朋友,不过屈居锦衣卫都指挥使的沈宁难免有些心理阻碍,即便安康公主多次主动唤他前往长乐宫叙话谈心,他任然有所顾虑。

    然而心思通透的金帝褚泰却是一眼看出了他的难处,更为难得的是见到多年闭门不出,鲜于他人来往的宝贝女儿竟然会敞开心怀故意对待一个男人。本想借助新的婚姻让她走出情伤,可是统统被她退回,而今看到此番景象还误以为两人心意暗投。

    自觉伐燕之事让女儿备受伤害,无处补偿的金帝直接一纸令下,都指挥使沈宁一夜封侯,披麒麟,配御刀。原本年轻有为的他更是一举成为金朝开国以来第一人,无尚荣光、盛大皇恩让两个人之间的尊卑差距一下子拉近了很多,可是两颗心的距离却突然生疏了许多。

    心窍通明的安康公主自然知晓父皇的用意,而机智不凡的沈宁又何以看不出皇帝陛下封他为侯背后的真实用意。可是一心拿沈宁当做知心好友的安康面对如此毫不讲理的安排,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同感尴尬的沈宁也不得不因为忌讳而巡逻时故意绕过长乐宫,交给其他班次去巡卫。

    若不是皇后生辰之日宴请百官,安康依旧闭门不出,两个人也不知何时方能再见面?那道看不到摸不着的隔阂也不知何时会消失?

    作为安康公主的贴心好友,沈宁自然知晓她所说的‘他’是谁?

    “当时与他同在的另一个应该是谢三少爷。”

    “谢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