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耳听着西东说的话,忽然就精神起来,挑着眉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问:“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别人的事是别人的。我的事是我妈的。”她看着西东,阴险地笑着说:“我讨厌争吵,光是预想,我耳边都能听到我妈的叫嚣。她会给我来个‘三堂会审’,把所有事情都问一遍、二遍、三遍、四遍!然后明确的告诉我结婚前绝对不要跟男人上床!如果把肚子搞大了,她就把我赶出家门!跟我断绝母女关系!”
“放过我吧。”她收了笑,疲惫得耷拉着眼,说:“真的,太累了。与其等着和她吵,我选择听话。孩子要听妈妈的话——呵呵。可笑。”
“所以,我来做你的情人。只要你开口,我们就和平分手。”西东这样说。
示耳歪着头看着西东,眼神中很茫然,有些懵懂、有些无辜,还有些不明所以。
她忽然微笑起来,这次在她在笑容充满了天真烂漫,很愉快地说:“好像——挺好玩儿的。”
她拉着西东走起来,笑着说:“这就是我初恋。初恋呦。我们分手的时候你可要给我留个好印象。听说初恋会让人记一辈子。”
西东仰天长长出了一口气,哈——他刚刚是做了一回“过山车”吗……
今天晚上先是和示耳看恐怖片,想让她像电视里女人公一样往自己怀里扑,结果没成。再是送示耳回宿舍,示耳揽着他的胳膊,让他挺高兴的,觉得是意外收获了。
可就在刚刚那几分钟——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经历什么。
但他知道,身边这个揽着他走路的丫头,归他了。
当西东敲开咱家门,开门的弓长看到跟在西东身边的示耳格外的惊讶。但他还是很快错开身让人们先进门了。
示耳走去了沙发,弓长拦住了也要跟过去的西东,低声问:“怎么又领回来了?幸好我洗澡后出来套了件衣服,不然那可就——呵呵。”
西东不理他说的话,就也学着示耳的样子勾唇笑起来,问:“我有一个好消息,你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听——什么、什么?”弓长看着西东,一字一句地问:“你有一个好消息?我有一个坏消息?”
“嗯。”西东笑着点头。
弓长扭头看了眼坐进沙发的示耳,又回过头对西东说:“你跟她坦白了。她同意和你交往了。”
他问:“那我的坏消息是什么?她告诉你什么了?亭亭和田工木也开始交往了?”
“嗯……你猜得差不多都对。”西东暼着示耳,说:“我们是开始交往,但我们不想公开。至于原因,我不说,你也别问。”
他拍了拍弓长的肩,说:“示耳回来是因为不敢自己住在宿舍,闫亭亭去田工木那儿了,后天回来。”
弓长整个人都呆掉了。
西东说:“这事没法说,只能说田工木比较直接,跟闫亭亭摊牌得快。”
弓长回屋睡觉了。
西东给坐在沙发里的示耳抱来被子,看见她在啃煮玉米,就问:“就那么爱啃玉米?天天啃,你就没感觉大便有什么问题吗?”
示耳看着电视,也不看他,啃着玉米说:“你是指能拉出来玉米粒儿吗。没事。我也不是喜欢吃玉米,我只是喜欢咀嚼它的感觉。不吃点儿什么会很无聊。”
西东放下被子,也靠进沙发里,蹙着眉问:“那你怎么不胖呢?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天天嘴没停过,怎么就不胖?你刚来我这儿看猫的那几天,我一度很有自信的认为能把你养胖一点……但后来发现,我不能。”
说起这个,他还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感觉,说:“你吃了我那么多东西。”
“我吃的都是什么?玉米、水果,能胖才怪。”示耳说。
西东问:“那点心和蛋糕呢?进狗肚子里了?”
示耳笑笑看着西东,然后,“喵——”。
她将一直抱在怀里的猫举到西东面前,笑着说:“事实证明,我们都是猫科动物。事实也证明,我们两个都不是橘猫。”
他们两个就这样开着玩笑,拌着嘴,一直说说笑笑到了晚上1点。
西东一看表都这个点儿了,就说:“你睡吧。我回去睡觉了。”
示耳看西东回屋了,也就脱了外衣钻进沙发上的被子里了。
客厅一下子就静了下来,灯光明亮,却亮得发寒。
她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想着去关灯,但始终不敢迈下沙发。
那种可怕的感觉又来了。
明明亮着灯,她的脑海中却反复涌现晚上那部恐怖片的画面,甚至比她看那部恐怖片时更可怕。
她浑身紧张着贴在沙发靠背上,汗毛都炸开了,阴冷的感觉来自身后。
一个人就站在她身后,只要她一回头,便会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来扼住她的脖子。
她不敢回头。而这种感觉一直持续着——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
不能再忍了!
她连人带被子滚下沙发,抱起也跟着摔下沙发的猫就向西东的房门撞过去。
“砰!”
“开门!”
这一声响,不光惊醒了已经睡着的弓长,还让躺进被子刚想睡着的西东惊吓一跳。西东赶忙翻下床去开门,示耳就猛地从门外连人带被子扑在了他房间的地板上,与此同时“喵——”地一声惨叫,也从人身下传了出来。一只猫就从被子钻了出来,几跳就逃出他房间。
西东赶忙去扶已经坐起来的示耳,却看见了示耳肩上的黑色吊带,就抓着被子又往人身上拉了拉,说:“这屋里就我们俩男的,你敢脱衣服睡啊?”
“没有啊?”示耳站起来,还把被子扔到西东的床上,让人看看自己穿着衣服呢。
是穿着衣服呢。
下身穿着牛仔裤,可上身却只有一件黑色背心。
西东盯着示耳,发现这个矮子身材还挺不错的,像个健美模特——号版。
他过去用双手托住了示耳的腋下,然后将示耳举了起来,很是疑惑不解地问:“你怎么就不能再大一号呢?”
而这时,弓长就站在西东的房门口,本来是想问刚才怎么了,可听到屋里西东的声音,就又默默地回自己房间去了。
示耳暼见弓长来了又走了,也没说话,就对西东说:“你的床分我一半怎么样?你刚才也说了,我,不占地方。”
西东身体一僵,心里却开心的不得了,就笑着说:“太突然了。你觉得这样的好事我会拒绝吗?”
他将示耳放在床上,自己正想去关门,就听示耳说:“等一下。”
然后,他就看见示耳“哒哒哒”跑去了客厅,将刚上沙发卧着的猫抱起来,又“哒哒哒”跑了回来,自己关上门,再钻进被子。
“你抱着一只猫睡?”他回头质问:“我的床那么宽吗?”
示耳缩在被子里,说:“原来你那么心眼儿。容不下一只猫?”
她将半张脸埋进被子,说:“再说,我抱着它有安全感。那个恐怖片的画面一直在我脑袋里回放。”
西东突然有些后悔,完全没想到看个恐怖片能给示耳看出这么大的后遗症。
他没再说什么,就爬上床,问:“关不关灯了?给你留个夜灯吧?”
示耳应一声,然后问:“我夜里叫你,你能回答我一声吗?不然我会以为我身边躺了个鬼,又或者你死了。”
“……”西东停顿了几秒,说:“可以。”
他们就此睡下了。
西东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被锁链绑在了基督的十字架上,而十字架处于一片炽热的沙漠中。他很渴,却有一团火在他喉咙边燃烧;他想呼吸,却有一块儿巨石压在他胸口。
然后,他就醒了。
再然后,他发现一颗脑袋在自己的脖子和肩膀之间,示耳的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抱着他。
再再然后,他又发现了一个很不好的事情——
这时候,示耳也醒了。她蹙着眉,好像有些不太舒服似的动了一下,然后很懵懂地问:“你是晨勃了吗?”
“轰——”西东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炸了。
一动不敢动地看着示耳,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然后他又听示耳很兴奋地说:“你出来让我看看!我从来没见过!”
“啊——”西东猛地推开示耳翻下床,光着脚跑出房间就扑到了正在厨房做饭的弓长身上。
示耳抱着猫从西东房间里走出来,鼓着腮帮子看着抱作一团的两人,说:“我只是很好奇。再说,我只是想看看,又不碰——用得着这样吗?一会儿就没了……”
“怎么回事?”弓长疑惑地看着西东,问:“她想看什么?什么一会儿就没了?我也很好奇啊?”
“不!”西东指着示耳,瞪着眼说:“我警告你!你别过来!这是身为男人的尊严,不容侵犯!”
示耳失望地叹了口气,别开头说:“闫亭亭的第六感果然是对的。你们两个基佬。别的女孩一跟男票说这个,肯定立刻就答应了。你这家伙,立刻就娘娘的跑了。”
一听“基佬”这个词,西东还没反驳,弓长倒是先急了,大声说:“我不是同性恋!”然后一把就把西东给推开了。
西东一看弓长生气了,就赶忙过去将示耳拉到沙发上坐下。
他也坐下来,说:“别提这个,弓长正为这个郁闷呢。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误会,他跟闫亭亭就成了。”
“好。不跟总经理说这个。”示耳勾唇笑起来,盯着西东说:“我真感觉你们刚才挺和谐的。你绝对是下面那个。怎么样?考虑一下怎么样?交个男朋友——呜呜呜……”
西东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