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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为了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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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缺周身气息飘渺,神游于内,真气与意念相合,守正阴阳,通达五脏,寻百脉而游,只是短短时间已完成了周天大循环之道。

    其气分化五大经互表阴阳,为手三阴经,足三阴经,手三阳经,足三阳经,大奇通经。

    而后又做聚,合,离,散,入,乱……十二相,再发热,冷,温,湿……十二相属,最后聚元归一,演为热冷相合,温湿相宜,动静相随……之一气元道,留之气之本性,也可谓“一气化相”之道。

    “这便是气之玄妙吗?难怪前世有气分阴阳,一气化三清,又有天之清浊二气……之说了。”

    江缺只感觉自己此时浑身说不出来的舒爽,有着一种舒展手脚便好似自己可以以四肢为四极,头顶中央化作天地的感觉。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种错觉罢了。

    江缺起身,扒开周围用于避免被人发现自己的杂草,眼中神光湛湛,经过一番修炼,此时他的实力,已经不再需要躲藏了。

    “接下来,该是我款待这陆家的时候了,你们不是封锁了百石山吗,那么我就先杀了你们这些来搜捕的人,再杀了那些外围封锁的人。”江缺面目狰狞:“最后再直接杀上你陆家,看你们拦不拦得住我!”

    此时,这陆家的人已经是被他判了死刑,这不仅是这些天的恶气爆发,还因为杀了这些人会有积分。

    而江缺,现在缺的就是积分。

    这样一路杀过去的话,那么等到了陆府,他绝对可以有好多的积分,说不定又可以在系统商店里换点好东西,变得更强了。

    而这样的话,江缺找麻烦的底气,自然也是更加的足了。

    杀人,变强,再杀人,再变强。

    这就是滾雪球式的循环。

    咻!

    突然后方传出一道破空之声,一支响箭蹿入高空,绽放出白色光莲。

    一队陆家武徒这时从后方匆匆而来,转瞬间便将江缺围了起来。

    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越众走了出来,是一个浑身筋肉扎結的中年汉子,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虎狼”之感。

    “小子,束手就擒吧。”

    一只大手如铁爪一般向着江缺抓了过去,虽然自己的实力不过后天三重,只能当这支武徒队伍的领头,没有其他队伍的领头强,但是在他想来,自己对付眼前这小子难道不该手到擒来?

    只是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让家主注意的?甚至是作出了那等惨事!

    中年男子还在思绪其中,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知道家主对这件事格外重视,甚至杀了不少的人。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一有发现的时候就发出响箭了,在他看来,抓住这个小子已经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但是这是家主的命令,他却是不敢违抗。

    “不过这个小子竟然让我忙碌这么久,甚至还挨了总教头十多次打骂,就打断他的双手双脚,先出一口气再说。”

    铁爪陡然间落势加重,要直接抓碎江缺的肩骨。

    然后……

    啪啪啪……

    一连十声爆响,只是瞬间而已,那中年汉子连同他的武徒小队却是全部轰倒在地,胸口被一道拳印打穿,汩汩鲜血流出,还伴随有破碎的脏器,顿时便循着地势形成了一小片血洼。

    江缺站在原地,神情还有些呆滞,似乎根本没有预料到这一切,而刚才的出手只是如同本能一般。

    江缺这些天都是在依靠‘宝光天眼’在这百石山寻找资源,根本就没有和别人战斗,若说有战斗经验,那也只是身体原主在村里和其他孩子的对练罢了。

    但是刚才,江缺有一种感觉,自己如同战斗了万年一般,并且将一切战斗经验都化为了本能,他根本没有思考,只是当表达出战斗的欲望的时候,身体自己便动了起来。

    而再一眨眼,回过神来的时候,这里的人却是已经全部被自己杀了。

    “斗神绝战体!”江缺激动得颤抖起来,“这竟是这般恐怖的体质,看来我想要通过先与这里的人厮杀,积累战斗经验的路却是不用了!”

    “但是,就算如此,这里的人我也一个不打算放过!”

    就如一只沉睡万年的凶兽突然睁开眼,才刚刚露出锋利的獠牙一样,那种欲要择人而噬的欲望就如烈火燃烧,可以染红整个天际。

    血液才刚刚沸腾,心中有莫名的声音在呐喊,身体也在渴望,渴望着战斗。

    战遍九天苍穹,十方万界!

    这便是‘斗神绝战体’!

    江缺心中欲望燃烧,灼烈着整个整个身体,但是矛盾是他的双眼异常平静,甚至是冷得有些可怕,幽幽寒光聚缩在瞳孔,就如丢弃了一切情感,让人怀疑这根本不是一个人的眼睛。

    不带有半点感情色彩,“斗战”便只是“斗战”本身,谓之道!

    ……

    百石山里是一边倒的屠杀,不管是十人,几十人,甚至上百人都是转瞬之间人头落地。

    惨烈的血气在空中飘荡,一片片的草地染红,鲜血顺着草木山石滴落,鸣奏出此时才有的清脆“嘀嗒”之声,天空也在此时变得暗沉,企图用一场雨来洗刷这杀戮的罪孽。

    但雨水混着血水,却没有冲淡一些这刺鼻的血腥,低洼处汇作的一池血水,任然红的艳丽,那倒在周围的残尸只是被洗涮地脸色更加惨白了而已,还有脸上那来不及褪去的狰狞表情也显得更加恐怖罢了。

    江缺听着雨声,看了看周围,尸体一团团地堆积在了周围,就如如那乱葬岗一般,天空中奔雷嘶吼,呼啸的风声犹如鬼叫,又似千百厉鬼厮磨着爪牙,让人不寒而栗。

    江缺没了魂一般,呆呆地站立着,豆大的雨珠在他身上胡乱拍打,头发衣物湿作一块,淤积的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身上不再“火热”,而双眼中也早已没有了那冻结万物的“冷”,有的只是雨中的迷离。

    错了吗?还是没错。

    对了吗?还是没对。

    一百多条人命,却是在回过神来便转瞬消散。

    江缺有理由杀这些人,但真正地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么的震撼,惶恐,内疚……

    任心底如何叫嚣,任如何想要杀之而后快,但到了这时候,江缺才明白这是一份多么重的罪孽!

    这不是前世网络上随意地敲打键盘,挥洒着自己的个性,将人命贬低的一无是处的时候。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逝去的生命,想要活下去的呐吼,流下的血水,倒在地上的尸体。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啊!”

    江缺不明白这一切到底谁对谁错,他或许有着杀人的理由,但是这些死去的人同样也有着理由,或为了自己,或为了父母,或为了妻儿,或……

    自己或许是正义的一方,但是在这个世道之下,难道这些人就真的是恶吗?

    前世人人都想着作自己,但是在社会的洗礼上,真的又有多少人坚持住了呢?

    而在这个世界的这些人难道不是同样如此!

    一条人命和百条人命,客观地讲,恐怕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百条的人命,这或许是因为这样的道德起点要高一点吧。

    但若是那一条人命是自己呢?

    恐怕会变得比谁都不在乎那一百条人命。

    世道杀人,刀不见血!

    只是短短的瞬间,江缺就感觉自己要“死了”,现在只剩下了一口气在苟延残喘。

    “人都是自私的,难道我不能杀人吗?难道我不该杀吗?我没有错啊!难道我不该活下去吗?”江缺如疯魔般地咆哮起来,他想安慰自己,但是却又抗拒着这种自我的安慰。

    穿越异世,还有着金手指,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但谁又能看到这背后的痛苦呢?

    独在异世,这个世道告诉你,你失去了前世的亲朋好友,失去了以前的自我,你几十年来的三观是错误的,想要活下去,你就只能自己杀死自己,将一切你所拥有的,所珍视的亲手灭绝。

    这一刻,江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浓浓的黑暗将他包裹,让他看不到前路,他只能呆在远处,不敢挪动一点,害怕一步便跌落在万丈深渊。

    不知为何会突然多愁善感,而在这样的局面下也看似毫无意义,但却是这样,才让江缺看起来还像个人,而不是嗜杀成性的魔。

    因为人会思考会什么活着,怎样才是活着!

    脑海里,一本经书大放光明,将江缺的种种纷杂念头镇压了下去,直到他的眼睛恢复了一丝清明!

    “我不会就这样死亡,我会活下去,会一直活下去!”心中发出坚定的呐喊,他不是再给这天地立誓,而是自己给自己承诺。

    此时他虽然还找不到答案回答这一切,但是只要活下去,一直活下去,当自己坚定的认为一件东西“对”的时候,那就是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