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庭漫步而来的,是一对外貌登对的璧人。
身高相仿,衣着相似,乍一眼看过去,像是互攻互守的哥俩好,板寸和长发,英武和傲媚,他腰线生的高,一米八的身高看起来好像有一米八的腿。她眼梢飞起,五官精致的小脸上只有毫无攻击性的淡妆。
fr黑色修身晚装,严丝合缝地罩着唐嘉辉比例完美的身材,那枚纤小的银色耳钉,随着他转头的动作划过一瞬即逝的光华。年轻的大佬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象征性的弯起左臂让连松雨搭了一把。
身边的美人长发微卷,柔顺地全部拢到一侧去,露出纤长优美的颈子。她穿着sauren双排扣细条纹西装外套,腰际收紧的设计,显得英气而妩媚,大小姐穿男装总有若隐若现的总攻气势,越发衬得那位枭爷像个小白脸了。
自然,唐嘉辉所谓的男性自尊在她面前基本不存在,尽管这辈子也没被女人捆起来拿鞭子抽过,但在看到连松雨以这身装束走来时,他激动地鼻子一酸,几乎要连滚带爬地跳下车去甩平了马蹄袖。
“衣服挺漂亮的。哎你看,咱俩像不像一对儿?”
“不像。”
唐嘉辉嘿嘿一笑,他没话找话时一般都从搓手开始。连松雨一听那粗粝的声音,知道这人手心里的老茧又多长了一圈。
“今天我的任务就是你,只要把你看住了,我就功德圆满了。”
“就你一个人吗?”
“怎么着,我一个人你还嫌不够?你要几个人?!”
“我只是怕你单枪匹马搞不定荣立诚。”
“哈哈,怕个屁。不就是比他矮七公分吗,这根本不叫事儿。没有老祁帮忙,我一样能搞死那个姓荣的孙子。”
唐嘉辉绝不是在夸海口,他在动武上一向靠技巧和经验取胜。只要不跟他玩火器,不论是赤手空拳还是冷兵器,他都能笑到最后。
再说了,今天和他一条心的人是她,有这么一层刺激,他肾上腺素飙升,顿时觉得火器也没啥了不得的。
可惜他的心理建设做的还是不够充分。很显然,今夜比火器更强烈的东西是人心,男默女泪的闲言碎语自从他们两人空降此地后,就一直没有消停过。人群里,唐嘉辉带着连松雨朝前走,越发觉得这漫长曲折的征途从阳关大道一点一点缩成羊肠小径了。
他的视力好使,耳力同样过人。众人窃窃私语的话题,除了他菜市场杂碎似的身世,还有她不检点的私生活。几杯酒下肚,大家忽然变身道德警檫,宽以待己,严于待人,难听的形容词一个接着一个从嘴里往外蹦。
“我的天,那不是唐嘉辉么?”
“听说他家那组织越做越大,都给学校捐上楼了。”
“扯淡,那楼怎么是他捐的呢,明明是连家的手笔。”
“你这就不懂了吧,唐嘉辉和连修然是什么交情,校董和我爸私下吃饭的时候,把实情都说了呗,要不是连修然在里头通融,那楼最终出炉的命名里怎么可能捎带上一个嘉字?”
“呵,这学校也是胆子大,居然敢收唐家的捐赠。”
“没什么不敢的,人家的账做得门清,洗得比你我还白。再说,学校已经算很有原则了,据说原本唐会长想把那个辉字也镶上去,愣是没成”
走过转角的唐嘉辉只当没听到,反正他家的钱,每一张每一分都是正宗血汗钱。
这些当然还不算最难听的,因为待到他们走过下一个转角,嚼舌根的主题就变了,谈过了男方,接下来就该谈一谈女方了。连松雨步子没摇,她只是将手指稍稍收紧,敏感的唐公子立刻就察觉了到她熊熊燃烧的小宇宙。
“喂,连松雨都二十七了吧?怎么看起来还跟以前没啥两样。是不是打过针了?”
“她还需要打针吗?你瞧她身边绕的那些男人,哪个不比打针更猛?”
“啧啧,唐嘉辉打中学那会儿就跟在她枇股后面转,熬了这么多年,现在倒是长进了,野生变家犬了呗。”
“了不起呀?连松雨如今能混出名堂,还不是全靠他打点着。我就好奇啊,这贱人竟然也不嫌唐嘉辉脏!”
“你不要贱人贱人地喊,没看到那边姓荣的在盯着咱们看吗”
“呵呵,我差点忘了,苍蝇不叮无缝蛋,她招惹过的男人得有一个加强排那么多。”
(ex){}&/ 在腾云驾雾似的欢笑声里,少东家一直黑面的俊脸渐渐软化,星云密布的桃花眼闪烁,再露出了那一口无懈可击的皓齿,荣立诚被她们蹩脚且带有暗示的笑话逗乐,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他根本快要难过死了。
左拥右抱两位女宾,他踩着软绵绵的步子,被她们簇拥着,穿过长长的走廊朝客房走去。荣立诚听到房卡滴滴作响的声音,他还听到她们相当有距离感的娇笑声。
“你们做什么,我不进去,我不”
没人听他的,她们依然七手八脚地把他拉进房间去了。
荣立诚视线模糊地走了几步,突然两眼一黑,猛地一头栽进大床里。他觉得好像是压到什么人了,但他却醒不过来。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的理智渐行渐远,在骤然降临的梦境里开启了星际漫游模式。
悠悠湖畔,风清扬,荣立诚不知怎的就出现林影丛间,踏着一地的落叶和断枝向前摸索,他远远地看到了长椅上的她。
在这个有星有月的夜晚,连松雨一个人靠着椅背,手里抱一杯柠檬苏打水,打着卷的细管在杯子里搅动,她专心地挑着沉在底部的柠檬片,身后一道暗影逐渐靠近,在她没有防备的瞬间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荣立诚的耳朵里只有湖水轻柔拍岸的声响,亲爱的她一言不发,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抱住他。
他被这不合常理的存在而感动着,怕她突然就会跑了,再像从前那样丢下他,所以荣立诚当下决定,用尽全身的力气箍紧她。
“小雨。小雨”
他破碎的嗓音一点都不浪漫,叫她的名字时,像是恐怖片的预告旁白。可荣立诚不在乎,他终于能把她抱在怀里,尽管他总觉得这场景哪里不对劲,尽管她静得教人害怕。
“你怎么不说话呢?”
荣立诚整个身子都往她背上压,他的手粗暴地探进她的双排扣西装内侧,那里很暖,皮肤下涌动的心跳声,就在他粗糙的手掌下砰响。挑开她的肩带,他用摧毁一切的力量挤压着。
她应该会疼的,她至少应该哼一声。
可是她没有。
荣立诚忽觉太阳穴开始跳痛,他怀疑自己是落入了爱丽丝的兔子洞,美景不胜收,月下人两双,他明明抚摸到了她,他固执地认为回忆不会撒谎。
然而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怀里一声不吭的美人便消失了。仿若一团蝶梦散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庄周。
“小雨,你回来!”
“小雨?!”
铛!
痛痛痛垂死惊坐起的荣立诚捂着脑袋发出难忍的哀嚎。
他的喉咙痛,眼睛痛,就连臀后的肌禸都在隐隐作痛。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在纽约时常会遇到。以荣立诚的经验,他很确定一睁眼就能看到某个正揪住床单对他羞涩眨眼的姑娘。
可是并没有。
他的裤子和衬衣都在身上,西装服帖整齐地挂在衣架上,双人大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在翻来覆去,房间里唯一的访客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拿了遥控器频频换台。
他是谁,他在哪儿,这都不是问题。荣立诚低喘着撑起沉重的身体,一阵突来的天旋地转让他嗷了一声就再度倒下去。
这个动静引得沙发里的男人扶着膝盖站起来,他捞起茶几上的一瓶矿泉水,边走边拧着瓶盖。
荣立诚眯着眼睛试图聚焦,他知道这个渐近的影子很高,身材很结实,白衬衫的领口敞开,挂着松开的黑色丝质领结。意识到此君不是女人后,荣立诚就十分安心了。
他差点以为晚节不保,又因为在晚宴上酗酒而和哪家小姐搞二重天去了。
荣立诚嘴角勾一勾,似乎是在自嘲地笑着。
“起来喝点水。”
笑让他笑!
荣立诚的桃花眼倏地一瞪,酒精上头是没错,可他还听得出这声音的主人是哪位。清静克制,不带杂音,和他完全不是一卦的。
“连修然?”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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