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绿森之路。
“艾伦,你说格里是不是遇到了麻烦?都快两个时了,他还没有回来。”阿娜伊丝此刻正抱着昨夜鬼婆留下的婴儿,婴儿脸上还挂着明显的泪痕,像是哭累后睡着了。眼见格里进入树林后迟迟未归,她不由得担忧地问道。
“啊~~,放心吧,格里是跟着导师一起的,按照他们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出事。”躺在树荫下休息的艾伦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对提夫林少女说道,“要出事也是我们出事。”
“哼,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让格里和沙伦大叔去林子里找什么刚生育的母兽。要是真的发生了危险,我一定第一个把你推出去。”一旁的莉亚向少年抱怨道。
“喂,你有没有搞错,这家伙已经饿得哭了大半天了,吵得我一上午没睡。”原本躺着的少年坐了起来,恼火地看着莉亚。“不给她找点兽奶,难道你让阿娜喂她吗?还是说你要喂她?”
说完,艾伦双眼鄙夷地上下扫了一眼莉亚的胸口,少女的胸前可谓是一马平川,一点隆起的迹象都没有。
“你!”莉亚眼中冒出了愤怒的火焰,握紧拳头作势就要落向艾伦的身体。
“哎呦,我的肩膀好痛。”艾伦见状连忙捂住了受伤的肩头,口中念念有词:“你要打就打我,千万不要打我的伤口,它昨天可是为了‘救’你而受了重创。”
少年的“救”字念得极为大声,莉亚讪讪地收起了拳头,声嘟囔道:“不就救了我一次嘛,用得着这样吗?”
“‘不——就——’?你什么时候‘不就’救我一次再说吧。我可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睡觉,还是一个伤员,你不关心我还来埋怨我。”艾伦说着白了莉亚一眼。
“我错了还不行嘛。”自知理亏的莉亚委屈地说道。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昨晚还是很感动的,一觉醒来又恢复到那种没事就想挤兑少年的状态。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非要留下这孩子的。”阿娜伊丝面上露出羞愧之色,留下女婴的时候她头脑一热,完全没有想过要怎么照顾她。
就在艾伦二人为阿娜伊丝的话语感到一丝尴尬时,格里的声音远远传来。
“艾伦,快看,我抓到了一头母花鹿,还是哺乳期的!”
艾伦见状面色一喜,用鹿奶将这孩子喂饱,自己就可以安静休息了。
……
“艾伦,这鹿奶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因为味道太怪婴儿不喝?”莉亚看着杯中面上浮着一层泡沫,还带着一股腥味的鹿奶,莉亚表情怀疑地向少年问道。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们谁试着尝一尝?”艾伦皱着眉头,向众人问道。
“不要。”众人见状纷纷摇头,他们可是亲眼看着艾伦丝毫不顾“奶妈”的惨叫,粗暴地挤下了这杯鹿奶。现在那头母花鹿还萎靡不振地躺在地上,它身边的地上还有一滩液体——这是花鹿在被挤奶时“失禁”留下的。众人在艾伦挤完奶后都是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尤其是两名少女。
“……你们这些人,让你们挤奶你们也不愿意,让你们喝鹿奶也不愿意,算了,还是得我自己来。”艾伦不满地扫了众人一眼,尤其是要将女婴留下的阿娜伊丝。
就在众人以为少年要亲自品尝鹿奶的时候,他们看到少年走向了马车……
“喂,哈瑟,快醒醒。”
脑袋似乎在被人轻轻摇晃,听到这阵声音,沉睡的哈瑟虚弱地睁开了双眼,面前的是一位红色短发的少年,哈瑟还记得他们叫他艾伦。
“艾伦,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是有件事。”艾伦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将那杯鹿奶亮在哈瑟眼前。“我的好伙伴格里——就是那天救你的那个圣武士。他看你身体十分虚弱,在伤势没好之前只能喝麦粥,担心你营养跟不上,下午特地去林子里抓了一头母鹿,让我挤出这杯鹿奶给你喝,让你补补身子。”
“那真是太谢谢格里了,他真是个善良的人。”哈瑟感动地说道,从到大,他第一次被陌生人打动。对于他这个完全没有价值,还带着麻烦的伤员,这些人并没有抛弃他,而且格里还贴心地为他着想。
“谁说不是呢,和他交往过的人,没有一个不被他的善良所打动的。”艾伦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用右手轻轻将他扶起,将鹿奶递到哈瑟手上“来,鹿奶给你,还是温热的呢,你慢慢喝。”
“谢谢。”哈瑟接过杯子,目光注意到了艾伦绑着纱布的左肩,疑惑地问道:“可是,为什么他不亲自给我送来呢?”
“格里这个家伙一向就是这样,他乐于助人,但并不希望别人知道是他帮的忙,因为与带着感激之情的人交往时他会很不自在。嘿嘿,告诉你一个秘密,就在来之前他还对我说‘不要告诉他真相,就说是你特地给他弄来的鹿奶’呢,你可得为我保守秘密。”艾伦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红宝石般的眼瞳中流露出真诚的光芒。
“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艾伦。”
哈瑟向艾伦道完谢后拿起鹿奶慢慢品尝起来。
鹿奶闻着很香,但是带着一些腥味,还有味道着实太淡了,虽然是格里的一番心意,但哈瑟还是不禁皱皱眉头。
“怎么了,是不是味道不太好?”艾伦见状问道。
“嗯,有点腥味,而且味道很淡,但是喝完身子暖洋洋的。”哈瑟笑着说道,难喝一点又何妨,还有什么比朋友的一番心意更加宝贵呢?在少年的眼中,救下他的这些人绝对是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可惜他没有看透艾伦的演技,艾伦只是将他当成一个白鼠。
“那你好好休息,下次我会将鹿奶加热,增加蜂蜜去除腥味,再加一些白糖增甜后给你,那一定会很美味。”眼见哈瑟喝完了鹿奶,艾伦将他轻轻放到毯子上。
“谢谢你,艾伦,有劳你费心了。”虚弱的哈瑟躺下后闭上了眼睛,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丝毫没有注意到艾伦眼中闪过诡异的光芒……
“艾伦,这可不太好哦。”看着一脸得色从马车内出来的少年,沙伦表情怪异地说道。
“没错,强迫一个伤员喝鹿奶可不是一件正义的事情。”格里面色难看,艾伦的所作所为违背了他的信条。
“你们就别瞎猜了,我可没有强迫哈瑟,他是心甘情愿地喝下去的,不信等他醒来你们自己问他,他估计还要谢我呢。对了,格里,别这么看我了,像之前一样按住花鹿,我来挤奶,这次我想到了一个配方,家伙一定会很喜欢鹿奶的。”
在花鹿惊恐的眼神中,那个恶魔般的少年再次向它走来……
……
森北城,一个隐秘的地下室内。
“一号,五号和六号还是没有消息吗?”
“大人,他们五日前跟随城卫军出城后就没有消息了。”
“他们去哪里了?”
“赫卡高峰方向。”
“你让三号和四号过去看看。对了,最近不要再献祭周边村庄的平民,我们已经引起城主的注意了。”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