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不知什么时候传来朗朗书声,抬起头发现讲台上站着历史老师。
“勇子,上课多久了?”他边找书边问道。
“还说呢,你睡了两节课了,这节课老师刚来。”王勇一副惊讶的脸色说着,眼睛时不时瞟一眼讲台上的老师。
两节课都是老王的,因为他走了所以上自习,这也是凌辰之所以睡得这么安稳的原因。
一张纸条从他身后划过一道弧线扔了过来,砸在了课桌上。
回过头,唐瑜向他指了指吴箐的座位。
凌辰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把纸条扔到了吴箐的课桌上。
吴箐拿着纸条扭头张忘了一下四周,接着把视线停在了指着唐瑜座位的凌辰身上。
随后她带着几分好奇拆开了卷成一根细棍形状的黄色彩纸。
“你转去那里?”纸条上用蓝色水笔写着几个娟丽的文字。
“还不确定。”写完字,她又在上面画了一个叹气的表情。
纸条回到了唐瑜手里,瞟了一眼后他拿起书旁的笔动手写到:
“你还会回来吗?”折好纸条,他朝凌辰扔了过去。
纸条第二次来到吴箐手里。
写好回复内容,纸条再次传给了唐瑜,上面比刚刚多了三个字——
或许吧。
……
熬过了上午的课程,一行人到食堂吃饭。
排了差不多有五六分钟的队几人才相继打到饭,又花了几分钟找了两张挨在一起的空桌子。
一张桌子做四个人,两张桌子八个人正好,不多也不少。
经历了一上午枯燥的课程几人都有些饿了,而且相互之间没有什么拘束,基本上都没有说话就开始吃了起来。
正吃了一半的时候,李伟猛然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吃饭的几个人鬼使神差的说道:“你说老王的走会不会跟那天我们遇见的女鬼有关?”
凌辰闻言愣了愣,还别说,如果这货没有提到那个女鬼他都忘记了还有这一茬,而且当时王勇还承诺给女鬼找尸体。
这事在李振死了之后应该就算完了,女鬼的尸体可能是被他割了肉,也就是进那个宾馆时一楼的那些人吃的东西。
女鬼现在也看不到影子了,估计这也是她想要的结果吧,尽管没找到尸体,但还好已经没有之前的折磨了。
换句话说,就是她被解脱了。
“这个有什么关联吗?”康宁插话。
“女鬼给的地址和老王去的地方一样啊。”李伟解释说。
几人默契的点了点头,这么一说两者或许真的有点关系。
唐瑜低着头默默的吃着饭,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保持沉默,对于他们的话题也没有过多的兴趣。
“黑子,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李磊注意到他,拨动着饭盘的米饭问道。
唐瑜停下筷子,缓缓抬起头,眼神深沉的看着李磊,然后视线扫过饭桌上其他六个人的目光。
“你们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其中有人也离开了,那么她还会回来吗?”
他的话仿佛有魔力一般,众人的表情在一瞬间都僵住了。
有人会离开,这种事十分正常。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但是他们还没想过谁会离开。
他们不想去想,因为一群人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这些。
“我喜欢吴箐。”
……
晚上,凉爽的晚风从大开的寝室窗户吹进来,吹过围坐在一起的八个人。
几人手里各拿着一瓶瓶装啤酒,淡淡的酒味从酒瓶口飘散开来,弥漫了整个寝室。
吴箐走了,和王思亢一样突然。
突然到唐瑜连再见都没说出口,连礼盒都没送到她手里。
遗憾?
是的,很遗憾,明明喜欢却又不敢说出口,一直拖到对方离开也没能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他灌了一大口啤酒,接着面无表情的咽了下去,强忍着从食道传来的苦涩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自己,真窝囊!
想起师傅说过的一句话:“只有留下遗憾的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在你心里最重要。”
他师傅是道士,道士有五弊三缺,
五弊指的是“鳏、寡、孤、独、残”,三缺是“钱、命、权”,这些是道士的命理,弊和缺最少各占一个。
刘江涛是孤命缺命,也就是常说的天煞孤星,凡是他的亲人或是熟识的,结果都是入黄泉。
因此他和唐瑜不敢有过多的情感,对他的事也没有过大的插手,并且没有收他为茅山正式弟子,原因就是不想怕介入其中的因果。
又灌了一口啤酒,唐瑜的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这是第几瓶了?
他不清楚,也不去数,反正喝就对了。
其他人看着他一口接一口的喝没有去劝阻,这些酒本来就是为他准备的。
“喝吧,应该能好受点。”凌辰熄灭手机屏也灌了一口。
唐瑜无意间瞟了一眼他黑屏的手机,
“是她?跟你聊天呢?”
“嗯。”凌辰看着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嗯……谢谢。”唐瑜含糊不清的说。
凌辰嘴角勾了勾却没笑出来。
吴箐喜欢他,唐瑜是知道的,但是他对吴箐的只有朋友之间的感情,那条沟渠他他不过去。
唐瑜感谢的是凌辰不断的给他创造机会接近吴箐,结果自己却没把握住。
到头来,竹篮打水。
“为什么没想起来?”唐瑜忽然掩面哭泣。
他和她,小时候两个人在童年有过纯真的交集,他们玩过家家,
他是“爸爸”,她是“妈妈”,他们把楼下的小狗当做自己的“儿子”,多幼稚,多纯洁。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喜欢上了她,心无杂念的喜欢。
但是只有两个月的玩闹,她忽然搬走了,他们从同一个楼道变成了同一个城市。
偌大的城市终究冲散了两个孩子的距离,他们再一次碰面是在同一个教室,可她却像从未见过一样给了他一个陌生的笑容。
吴箐忘了,忘了童年那个“爸爸”的模样和名字。
她叫他“糖糕”,现在却只会称呼他的全名。
每叫一次,他就痛一次。
不是这样,应该是“糖糕”啊,
你……怎么能忘了呢?
我们明明拉过勾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