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
“滚出尹大理!”
……谩骂声和各种各样的杂物一起抛来,这是每个穿着绣有家族标志衣服的路家人受到的待遇,但没有一个人还击,不少心理承受能力弱的族人都瘫倒在地。不得已,“尹邦警务”紧急出巡,仅仅半天的时间就逮捕了将近两千闹事的人。
“我们付出了这么多,就因为前族长的个人问题就成了过街老鼠,檀心爷,你是甲级没人敢动,可我们呢?凭啥不让我们反击?”
路檀心看着这个情绪激动的年轻人:“忍忍吧,当年咱们五族逼出来的‘氏人’不也是这样吗?会过去的。”
“我们不甘心啊!现在路家祠堂外面画的鬼画符快把整个墙都遮住了!现在的尹大理怎么成了这样!”几个年纪大的老抹着泪。
路檀心猛的一拍桌子,屋子里的叹气声渐渐平息。“人对于恩情,呵呵,想忘掉再简单不过,可对于恨,能记一辈子,这是人的天性,我们也都一样,改变不了的。”路檀心看着冷静下来的人们,“但我希望你们不要去怨这些平民,咱们汉族人别的都好,只有两点太可恶,一是奴性,二就是这幸灾乐祸——别人受灾我为什么不开心?我为什么不趁机去踩两脚?当然好人肯定有,但他们只是那种小市民,我们不能寄希望于他们能改变,我们现在只能忍耐,忍下去,才有希望……都明白没有!”
“您说的我们都明白,我们当然可以忍,没人希望看见尹大理内部出矛盾,我们最想要的还是想让您出出主意,既然您不同意出任,那这下任族长该选谁啊?”
路檀心笑了:“放心,我已经有了人选,只要你们同意,这族长就可以尘埃落定。”
“您说吧,我们都听您的。”
“对,您说吧!”
路檀心转身对一旁的路孚招招手,路孚拉开身边的帘子。
“就是这位。”
但所有在场的人表情都凝固了。
一个辈分高的老人支支吾吾地说:“檀心兄,这丫头子,太年轻了吧,啊?”
帘子后,一个小巧秀气的女生穿着女式袍服,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四处张望着,虽然年纪尚小,却有一种仙逸的风韵。不过眉目似乎与路孚有几分相像。
“路孚,路酝,路翱三兄妹是路家公认的未来,有何不妥?”路檀心扫视着人群。
“可他们中只要路孚是蕴能者,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路家需要一个蕴能者来领导。”一个看起来十四岁上下的孩子站了起来,眼睛却不断地瞟着路酝。
“我还有学业,也签了灯使的那个‘卖身契’,更何况我也不擅长这些行政之类的事物,现在外界也不希望下一任路家族长是一个老道的继任者,更不希望是一个蕴能者,我妹刚好合适。”路孚扫视着家族中的小辈们,这些小辈也每办法说什么了。
“十四,可以,不算太小,我们杭州系同意。”
“cd同意。”
“剑阁同意。”
“通简没有意见。”
……
“尹大理城认同。”
路檀心站起身来:“那么,路酝将作为下任路家族长,小酝,现在是特殊时期,这就任仪式就先欠着你,对不住了。散会!”
路酝有些惶恐,不知所措地看着人群。路孚拍拍她的肩膀,把她领出了屋子。
“哥,我……我能吗?”
路孚笑笑:“相信自己,其实能比你强的人没几个。”
“好吧……我会尽力的……”
“别担心,很多前辈都会帮你,咱们路家内部的互助也是出了名的。”
路酝突然停下脚步:“那为什么这些前辈要关我三年……”
路孚转身看着自己的妹妹:“记得皮奇吗?”
路酝点点头。
“它是怎么死的?”
“有一次爸爸回来的时候它满嘴是血,爸爸以为它吃了翱翱……把它打地奄奄一息,后来伤势恶化……”
“事实呢?”
路酝眼珠转了转:“好像是翱翱卡在门上的狗洞里,皮奇把门刨出了一个洞……”
路孚点点头:“你不知道的是,皮奇在我们小时候一直照顾着我和你,可因为这一个误会,皮奇却被活活打死,要不是当时知道真相爷爷抢下了它,它可能当场就会死。”
“哥,我不明白……你说这干什么呀……”
“梦暝是谁发明出来的?”
“我……”
“枪打出头鸟,鹰击领头雁,出了事必定第一个就找上你。”
路酝突然啜泣:“可……可……我……真的……真的……”
路孚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扭正:“任何一个人接受这种打击必定不会好受,可你绝对不能哭,也绝对不可以恨族人,你现在是族长,族长!懂吗?”
路酝用衣襟擦干泪水,但仍旧啜泣着。
“希望你可以原谅并背负起你的左袖所代表的一切……”当路酝再次抬头时,路孚早已不知所踪,路酝缓了缓气,整理一下衣服,走向路家内宅。
路酝摊开几尺宣纸,写下了苍劲的四个大字:“容、忍、让、仁。”
“来人,给我刻成匾,挂在祠堂上!”
六个小时后,路孚跳下飞机,赶往尹邦战略学院,身上背满了大包小包,不过,人们似乎更在意他的左袖,一只闭目颔首鹤犹如一个写着“我该打”的牌子,不断地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和他们丢来的杂物。
终于,路孚来到了尹邦战略学院的大门,那些飘扬的蓝丝带是一路上唯一的欢迎,路孚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再来!”闵康对薛棋曜吼道。
无数橡皮箭头沾着松香粉飞来,薛棋曜喘着气,举起手中的长剑,试图格挡,但却一个也没能挡住,而郭弘、洪鹄的身上只要寥寥几个白点,薛久耐更是一个也没有,但……薛棋曜的身上却几乎点满了白点。
“薛棋曜,不至于吧,除去没命中的,你一共才挡住了七个,你你你……”闵康看着一身“雪白”的薛棋曜,恨铁不成钢地说到。
薛棋曜“傲娇”地一抬头:“我就是不擅长用武器,怎么啦?”
“别找借口,将来被射成刺猬你就傲娇不了了。”路孚推开训练场的门。
“哎呦喂,这是谁回来了啊?”
“终于回来啊!”
……
全组人围住了路孚,一番打趣,接着开始嘘寒问暖。
训练场内的其他人惊异地看着这些对路家人无比友好的一群人。
晚上,路孚拆开了带来的大包小包:“这次回去呢,给你们带了一些小礼物,是内道的作品。”
“内道!”四个人围住路孚,脸上充满了期待。
路孚掏出一件东西:“郭弘,你是咱们这一届最强的雷属性,所以给你带了蕴能圆镖,根据跟进调查,雷属性非常适合配备这一装备,一共十六枚,额,对了,这个盒子可以挂在身上。”郭弘从路孚手中接过一个沉甸甸的盒子。
“蕴武器!”郭弘两眼放光。
“久耐,我看过你的比赛录像,我觉得你适合比较轻便的剑,所以给你带了这把‘刺喙’,宽度25公分,怎么样?”路孚递给薛久耐一个细长的口袋。
薛久耐从里面抽出了“刺喙”,厚实的岳桦木被染成了奇特的宝石蓝,剑鞘、剑柄上也雕刻满了精细的花纹。“似乎有些贵重了啊……”薛久耐看着这柄做工精细的蕴武器。
“棋曜,你不擅长剑术,所以对付飞箭你毫无优势,这个蕴武器可以把蕴能凝集为盾状,面积大小可以通过蕴能量投入的大小改变,隔热,不会震动,正好可以弥补你的缺点。”路孚递给她一个灰色手套,手套上有一块长方形的金属。
“洪鹄,你在自保能力上有些……”
洪鹄“啪”地一声把桌子上的一个金属杯拍扁,笑嘻嘻地说:“有些什么?”
“有些不如……如……郭弘和薛久耐,没错。”路孚极力地打着圆场,“所以给你带了一个这个玩意。”路孚递给洪鹄一个手镯,“这是内道最新的发明,它可以聚集未激活的蕴能,产生类似隔空打人的效果。”
洪鹄笑着看着路孚,手攥地关节直响:“这和‘风·骤袭’有什么区别?”
“额,比如它可以挡术,这八种属性的术都可以挡下,也就是说它可以弥补蕴能属性上的缺憾。”路孚打了个响指。
“这还差不多。”洪鹄把镯子套在手腕上,“话说蕴武器在路家怎么好像跟伴手礼一样?”
“嘿嘿,路家发家全靠符术和符术延伸出的蕴武器,所以蕴武器的储量很大,不过要不是新族长,我可给不了你们。”
“新族长?”
“谁啊,这么开明?”
这时,屋子里突然一片漆黑。
“熄灯了……”
“好吧去睡觉吧。”
“晚安。”
“晚安。”
……
第二天早上,闵康突然“破门而入”:“小姑娘们小伙子们!现在立即去体育馆集合!”
五个人带着惺忪的睡眼,拉开自己卧室的门,异口同声地说:“干什么啊!”
“老生们入学了,现在马上要进行对抗赛了,你们几个都是咱们新一届前二十名,等会儿老生们的前三名要挑人对战,快点快点!”
“哎呦喂……”五个人用相同的颓废的声音哀叹到……
十分钟后,八十一组全员坐在了看台上。
一个高年级女生手持缓缓走到体育馆中央,用好听的声音说到:“又是一年金秋时,我们送走了一批毕业生前辈,又迎来了一批前路光明的学弟学妹,即将开始的赛事我就不必介绍了,但我希望学弟学妹们要明白,虽然这种比赛会对你们造成身体、心理上的打击,但我希望你们注意精力,看好每一个细节,即使是你们同学死亡的过程……”
无数新生忍不住开始咽口水,还有不少学生在颤抖,前二十名的人几乎有一半都在期待不要挑中自己。
“那么,请2731八十一组的路孚、薛棋曜、洪鹄入场。”
“what?”
“谁啊,怎么挑了三个五族成员?”
“就是啊……”
路孚三人走向了体育馆的场馆中心,刚才的主持人慢慢退到一边的观众席上……
“他们的对手是,2728届毕业生,诲、风吟、子骤。”
“怎么没有姓氏?”
……
三个人同样来到了体育馆中心地带
“嗡嗡……”一道无形的半球形罩,在他们的头顶合拢。
“这名字的确没有姓氏……”
“别猜了,我们是‘氏人’,怎么可能有姓氏。”一个有着酒红色头发的人冷笑着。
路孚、洪鹄、薛棋曜同时冒出了一层冷汗:“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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