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正在发呆,佣人说有电话,花想容问:“哪来的?”
“是医院。”
花想容纳闷,接完电话就往李健的院子跑,一进屋,看到李健正从内室里走出来,上前又急又心疼地问:“阿健,你怎么不说?那么大的事不让我知道!要不是医院告诉我,你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李健知道瞒不住了,只好说:“想晚一点告诉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苏小姐的事就够让你揪心的,我其实没什么,没伤到要害,躺两天就好。”
“不行,回医院去!马上!”花想容过来搀着他就往外走。
“我回来就是不想让你两头跑,顾东顾不了西。子弹已经取出来了,躺两天就好,家里更安全。你要是不放心,就让医生上门看吧。”
花想容想了想,只好妥协:“你什么都想好了,我还能怎么样!那就让医生上门吧。这回要小心,只认吕医生,你自己要警醒着点。”
“知道了。苏小姐还没醒吗?应该醒了。”
花想容抬手试试他的额头,皱着眉说:“我叫医生来,你先回去躺着。我去看看晚风就来。”于是搀着他进屋躺下,心里却舍不得离开。
“你去吧!要是苏小姐情绪不稳就先什么也别说。安静是她最需要的。”
“知道。我让小月过来。你睡会儿吧。”花想容忧心忡忡地走了。
苏晚风终于醒了,空洞地看着床帐,眼睛都不眨。花想容大气都不敢出,心痛又紧张地看着她。渐渐地,她的眼珠动了,头缓缓偏向花想容,定定地看着,花想容既伤心也害怕,忍不住颤声说:“晚风,别这样。你伤心,想哭就哭吧!我把人都赶得远远的,没人知道你的事,你放心,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还……还有阿健。他深夜把你背回来的,没一个人知道。”
苏晚风的眼角渗出一滴泪,声音如千年寒潭,冷得渗人:“容容,我要走,去美国,越快越好!”
花想容内心如刀割般地痛,伸手去给苏晚风拭泪,哽咽着说:“好!去美国。我马上安排,用最快的速度让你去美国!好姐姐,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苏晚风闭上眼,眼泪却顺着脸颊潸然而下,花想容的心都碎了,把苏晚风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苏晚风用手使劲抓着花想容的衣袖,压抑着哭得催人心肝,似乎要晕过去。吓得花想容赶紧让人去请大夫,刚好吕医生给李健诊治完还没走,过来再给苏晚风诊治,打了一针镇静剂,然后说:“苏小姐是情绪太过激动所致,身体没有大碍。”
“吕伯伯,阿健怎么样?”花想容忙问。
“李先生的枪伤没伤到要害,可是治疗不及时,失血过多。本来他身上的余毒未尽,要不是底子好,常人禁不起这么折腾。好好养着吧,别仗着底子好不当回事!何况还有个要命的顽疾!”吕医生和花名驹有交情,用长辈的口吻严肃地警告着。
(ex){}&/ 花想容的脑子里立刻出现一句话:千年王八万年龟。于是噗哧就乐了,笑着说:“还有人拐着弯地骂自己的?又是王八又是乌龟!你是聪明还是傻?要我看,是装傻!”
李健淡淡一笑:“这才是花想容,哭是暴风骤雨,笑才是常态。现在气也顺了,泪也干了,可以起来了吗?你挺重的,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花想容赶紧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看李健的脸透着青灰,嘴唇都没有血色,不免自责自己因为晚风的事方寸大乱,竟然没早点发觉,心里更是心疼,起身帮着他拿掉后面的靠垫,让他躺下,又说:“上次你开的补血清毒的方子还能用吗?我让人再接着给你熬。”
“先用着吧,回头再改。我这没事,你去看着苏小姐吧。对了,你刚才说她要走?她同意去美国了?”
花想容脸上的忧色重新回来:“她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去美国,还说越快越好!我有点不放心,她这个状态,到了美国人生地不熟的,岂不更是伤心孤独!我就怕她吃不消,万一想不开,身边没人开解,愁死我了。”
“龙云舒去过美国吧?要不跟他商量一下,送苏小姐去,等一切稳定了再回来,大家都安心。”
“我本来想把小月送给她,再找个可靠的保镖跟着。不过还是你想得周到,当然是云舒哥哥更可靠,他亲自陪着她到美国,可以介绍朋友给苏姐姐,帮她安顿好一切,这样更稳妥。好,我去找云舒哥哥商量,他一定会答应。好啦,我的大军师,你就别伤脑筋了,好好睡一觉,我过会儿来看你。住在家里,的确比医院方便多了!”花想容展颜一笑,又是一阵风一样地走了。
李健的眼神有些沉郁,记忆还不曾找回,可是和花想容相处久了,自己的心开始松动,人孰能无情,何况是对一个完完全全依赖爱慕自己的女子。之前自己为什么不接纳她?从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苏珊娜是谁?她在哪儿?自己是个潜伏在花想容身边的特工,完成了任务就要走,牵扯这份感情,怎么收场?她已经很可怜了,我不能伤害她!或者他们告诉我的都不是真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想起来,必须把从前都想起来!李健不顾一切地索要记忆,得到的只能是无情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