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毓眉头微动，缓缓摆正脸看向气头中的林堃。
“我也希望林家堡能回到往日巅峰，但绝对不是用这种办法。堡主，这些年通过我们的努力，林家堡不是已经在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吗？为什么现在非要做这种事？”
林堃闻言冷哼一声，“是。从我上位到现在，整整四年！这四年的时间仅有了些微的改善，有个屁用！”
看着林堃暴怒的模样，秦毓垂下眼睛，表情十分低落。
“你非要这么做不可吗？”
“没错！我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林堃的表情非常坚定。随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自压下怒火。
“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和你争辩了。秦毓，你回去冷静冷静好好想想。想通了，你刚才跟我说的话我全都不计较，我们还是可以跟从前一样。想不通，你就给我滚出林家堡！”
秦毓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嘴唇缓缓抿成一条直线，极度失望的说道：
“林堃，你变了。”
虽然近年他也有所察觉，但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林堃会做出这种事。
这一次秦毓没有称呼林堃为堡主，而是直接叫的名字。
林堃也没有与他计较，只是冷冷一笑。
“你说变了那就是变了吧。”
秦毓低下头，身侧的双手缓缓握紧。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难过的说道：
“这么做有违武林正道，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认同。”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向林堃，眼里浸满失望，“而且我发誓一生追随的那个人也不是那个人了。所以，我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就如你所说，我走。”
一听这话，常珲他们全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估计是没想到秦毓真会放弃林家堡的一切吧。
当然，最震惊的还属林堃。他只是气头上这么一说，没想到秦毓居然真要走。
林堃怔了两秒，回过劲儿来以后心头的火气蹭的就爆了出来。
“很好！”林堃怒极反笑，“滚！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出去就再也别回来！”
林堃怒吼，眼睛都气红了。
秦毓咬紧嘴唇，难过的向林堃鞠了一躬。
“保重。”
说完他强压下心头的酸涩，艰难的转过身离开了。
“等一下！”
常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秦毓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
“你知道了这个秘密，现在拍拍屁股就走。谁知道你离开以后会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秦毓蹙起眉头。看他的样子明显是被常珲的这番话惹怒了。
“我是绝对不会背叛堡主的。”
常珲闻言冷冷一笑，“你现在要抛下堡主离开，这难道就不是背叛吗？事到如今再说这种话，好像没什么说服力吧？”
秦毓咬紧牙关，被他这番话彻底激怒了。突然，他猛地抬手做出了发誓的手势。
“我，秦毓，今日在此起誓。永远不会做出任何对林堃、对林家堡有害的事。若有违抗，犹如此桌！”
话落，蕴含着强大内力的一掌猛地拍向一旁的木桌！
轰隆！
坚硬厚实的木桌被这一掌劈成了好几块。
随后，秦毓冷着脸离去了。
林堃眯着眼睛，看着秦毓的背影缓缓开口了。
“秦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若是敢踏出这道门，就真的再也别回来了。”
已经走到门前的秦毓闻言停下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许玉泉见状赶忙说道：
“副堡主，堡主宽宏大量，现在还愿意原谅你。你赶紧认错啊。”
秦毓的手微微颤动，慢慢低下了头，“对不起。”
说完，他坚决的跨出门槛，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家伙真是不识抬举。”
范粤撇着嘴道。
“堡主，就这么让他走了没事吗？”
常珲不放心的问。
林堃沉着一张脸缓缓呼出一口气，“我了解他，他是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的。想滚就滚吧。从现在开始，他跟我林家堡没有任何瓜葛。”
林堃的语气很平静，但那紧紧握着的拳头出卖了他此刻真正的心情。
……
“……我一直都很纠结。不说，对不起林家堡。说了，就等于背叛了堡主。可是，背叛堡主这种事我真的做不出来。所以……对不起，老堡主，真的对不起……”
秦毓表情痛苦的不停道歉，眼底也浮起一层水雾。但因为他低着头，所以谁都没有看见。
林天南见状摇了摇头，语气也软了不少。
“起来吧，这跟你没关系。”
可是秦毓却依旧跪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刘拾欢见状走上前，硬是将秦毓拉了起来。
“没错。你不需要为别人的错误道歉。”
“逆子……”
林天南眼神凌厉的看着林堃，爬满了皱纹的脸上除了愤怒还有掩都掩不住的失望。
“向魔宗提供毒药，你疯了吗？”
林堃用通红的双眼看向他，低低的哼笑了几声。
“我倒是想给正派提供，可行得通吗？”
林天南枯槁的手攥成拳头，强压着怒火颤声问道：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林堃仰头笑了起来，“不是为了林家堡还能为了什么？爷爷你知道吗，沈星群的毒药价值千金。有了这些钱，我很快就能把林家堡壮大……”
啪！
话未说完，林天南就扬起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林堃脸上。
林堃被这有力的巴掌打的趔趄了两步，血登时就从嘴角流了下来。
许玉泉他们见状都不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但也不敢怎样。
“混账东西！”
林天南重重地喘着气，打了林堃的那只手不停的在哆嗦。准确的说，是整个人都在哆嗦。
“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你就去勾结魔宗？你真的是疯了！”
林堃单手撑着桌子，缓缓摆正了脸。
他的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压抑许久的怒火在此时全都爆发了。
“我只是想让林家堡复兴，回到你当年在位时的模样！我有什么错？我没错！我没做错！”
林堃歇斯底里的吼着。他的眼睛红的吓人，眼里闪着泪光。
“还执迷不悟！”
林天南抬脚就朝他肚子上踢了过去。
嘣的一声闷响，林堃的腰狠狠地撞在桌沿上，嘴里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