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归去何处

错误举报

上图的“进入阅读模式”是360的不建议大家点,点了后可能进入乱码模式。

    顾长林语重心长:“你说得对了一半,的确就是白菡鎏,他暗地里找过我和程金,他野心很大,他不仅想在g国立足,他还想要占据联邦的整个地下市场,至于其他还有谁我们这些年谁也不清楚,至那件事之后他就隐秘了行踪。”

    “另外一半说错的是什么,是哪件事让你们开始被他防备的。”秦珈单刀直入切入重点。

    顾长林明显没想到她这么敏锐,一定要追根究底,用慈祥地目光扫了她和顾随一眼:“联邦的未来终究是要靠你们的啊,你们今天真的很棒。”

    顾随和秦珈都是一头雾水,不懂他突如其来的夸奖。

    顾长林看着自己的手,皱纹密布,像是饱经沧桑的望风石,眼神闪烁,终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将他和程金隐藏多年的秘密徐徐道来:“你说错的是时间,他不是现在才想要让白菡鎏流入联邦,而是在g国颁布违禁品合法化之前,早在10多年前就已有这种想法,当时,他找到了他的合作伙伴,傅海森。”

    说到这里,他不忿地哼了一声:“我见过最没出息的人,也不知道应晴看上了他那里。”

    秦珈问:“是傅母吗?”

    “是的,还好她的儿子傅云钊不像他的父亲。”他感叹了一句。

    “当时傅海森急急地想要早些挤入华都圈,让他,窥视到了傅海森的想法,他找了个机会,见到了傅海森,当时他还名不经传,也是一个愣头青,但他们就是臭味相投,傅海森答应了他的邀请,悄悄引入白菡鎏,他显然没有做好保密工作,被发现了,被驱逐出境,但国内有他的接线人,傅海森,一切都不是问题。而程金和我,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毁了他,断了他的资金链。”

    秦珈认真地听着:“傅海森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方式呢,虽然说利润巨大,但是如果暴露,毁得可不止他自己和他的公司,还有傅母和傅云钊啊。”

    “天知道他是疯了还是怎么的,程金一直关注着应晴,顺带关注着傅海森,他发现了傅海森的想法,然后告诉了我。”

    顾随终于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程金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怎么会关注傅母,难道这其中有复杂的情感纠葛吗?”

    顾长林斜了他不争气的孙子顾随一眼:“你猜对了,程金一直喜欢着应晴那丫头,奈何她的眼里只有那个废物。”

    都用废物称呼傅海森了,可见他对傅海森的不喜是到了何种程度。

    “让他资金链彻底断掉的是那块地皮,就是现在的联邦博物馆分馆,我和程金联合了整个上圈,集体策划了一场阴谋,设下圈套给傅海森跳,他果然入套了,然后一边是十多亿的负债,一边是g国那边已经付出的资金,白菡鎏正在运来联邦的路上,他当时还想等着那批货到了,挽救他岌岌可危的企业。”

    “程金很果断地让那批携带了白菡鎏的货石沉大海,掐灭了傅海森最后一丝希望。”

    “然后傅海森疯了,开车自杀了,当时车里还有应晴和小小的傅云钊。”顾长林回忆起当时见到应晴全是上下缠满了绷带,双腿截肢还笑着对他说:“没事,还活着就好。”的情景,眼眶就湿润了。

    秦珈觉得这一切太过沉重,低哑着嗓子:“傅母和傅云钊知道吗?”

    “我后来告诉了应晴,因为她差点要向程金报仇,程金当时也是为应晴考虑才策划了那场阴谋的,为的是让傅海森独自承担后果,将傅海森偷渡白菡鎏的事情隐瞒下来,但他没料到傅海森完全不顾应晴母子,居然要带着他们母子一块死。”

    “云钊那小子应该不知道,至今都不知道。”他又说。

    “他是谁?”秦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如今尼德最大的企业家,弗雷德,十多年前只是个黑社会老大,靠着违禁品贸易逐渐跻身上流社会,现在他名下经营了酒店,旅游,赌场等许多合法行业,违禁品贸易则是他收入来源最大的行业,但这个他只在地下进行,不然他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个问题。”

    “g国的民众对这种事也是怨声载道的,但是那些资本家哪里管。”

    “这次刺杀是因为他找上了程金,想要邀请他继续他十多年前中断的事业,弗雷德并不知道程金就是那个断了他生意的人,他看着程金狡猾地清除异己,在华都呼风唤雨,觉得是个同道中人,便找上他。”

    “但程金虽然冷酷自私,但他是平民窟里长大的,经历过残酷现实社会的磨砺,知道他当时的幸福来之不易,他热爱生活,热爱家人,他不想因为巨大的利润就去毁掉他们的生活,这个巨大的利润随之带来的也是极大的风险,他果断地拒绝了,这些东西他是绝对不会碰的。至于我,他之前也找上过我,我拒绝了,我想他是想乘此机会把我俩都解决了。”

    “顾爷爷,我不知道你的描述有没有附带您主观的个人色彩,但这个弗雷德,确实是个极大的祸害。”

    “这可就难办了,在他的地盘上搞事情。”秦珈不经思索来了一句。

    顾长林被吓出了冷汗,顾随看着秦珈正泛着冷光的双眸。

    傅云钊被程金的家人叫到了医院,他唯一的儿子程方正痛哭流涕,一点都不像是个成年人。

    “爸爸想见你,你抓紧时间。”

    傅云钊等他哭够了,能不喘气地说完一句话的时候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你来了。”是程金,傅云钊恍惚了一下,有多少年没见过了呢,当时那个印象中极为丑恶,貌似日本军官的阴险男人,现在已经这么沧桑了吗。

    程金全身裹着纱布,身上插满了管子,旁边是各种精密仪器,那些仪器的运行提醒着他自己他还活着,但是全身麻醉后,他连脑子都运转不快了。他的脸已经垮了,不复年轻时意气风发,如今的他,像个垂暮老人。

    “嗯,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傅云钊很是不耐,他对这个间接杀害他父亲的人可没有什么好感。

    “你恨我吗,恨我毁了你幸福的家庭?”

    程金突然问了这样一个感性的问题,因为他迫切的想要知道。

    傅云钊淡漠地看着他,“恨,为什么要恨,那只会影响我的判断力,让我做出愚蠢的事,继之,毁掉我自己的人生。”

    但傅云钊哪可能不恨,“但是,恨是恨的,因为你间接伤害了我的家人,但是,我会控制我的憎恨,不会被仇恨操控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毁灭我自己。”

    他恶劣地冲程金笑了:“所以放心,我不会动手杀你的。”

    程金显然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一番话,他回道:“你恨我也好,不恨我也罢,我做过的事一直都存在,我的道歉是没用的,只有死可以弥补。”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身边的管子,“我活不了多久了,这就是我的报应。”

    “如果可以,我希望当年,我没有采用那种方法。”而是直接让傅海森死得莫名其妙,那么就不会有傅海森对应晴和傅云钊造成的伤害了。

    傅云钊觉得他确实情况不太好,说的话都让人听的云里雾里了。“你和秦珈那个小姑娘结婚了。”是肯定句。

    “离了。”

    “呵连个女人都抢不来。”也不知道是在说傅云钊还是说他自己。

    “她不是物品,她有自己的想法。”傅云钊不喜欢他的语气,态度严厉起来。

    “哦~你还真是情深义重啊,如果是我,我就一定要不择手段地得到她。”这个她不是秦珈,是应晴。

    “我不是你。”

    “但你很像我。”

    “我像我父亲,这是你说的。”傅云钊用程金曾经说过的话反驳他。

    程金噎了一下,“你可真是记仇,那时候的事记到现在。”

    “这样吧,你要是愿意叫我一声父亲,过继在我名下,我死后名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给你。”这场景与十多年前有种莫名的相似,只不过抛出诱饵的人已经不复当年风采了。

    “我想我还没有堕落到善恶不分的地步。”

    “你不愿意?百分之三十,够你奋斗几十年了。”“抱歉,我怀疑你叫我来就是来羞辱我的。”傅云钊厌烦了,十多年前他羞辱母亲,十年后又是他。

    “你其实一点都不像你父亲,也不像你母亲,你像你自己。”程金得出了一个结论,想到了傅云钊那个脑袋有毛病的父亲。

    “好想在死前来根烟,哎这样的愿望都满足不了了。”程金自顾自地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语气还颇为遗憾。

    “你不愿意就算了,你失去机会了,你可别后悔。”程金最后提醒了他一句。

    “我是真的要死了,想要见你,当年的事,对不起,不管有没有用,我终究还是要说的。”程金正经地来了一句,他的生命正在快速地燃烧,他得快点做完一切想做的事,最重要的就是道歉,对应晴对傅云钊的道歉。至于真相,他犹豫再三,看着傅云钊已经成熟俊逸的脸,长大了啊,如果可以,他多希望,他能是他和应晴的孩子。还是给傅云钊保持一个父亲是个好人的形象吧,锅他扛了无所谓,这个秘密就随着他自己的死长埋于地下吧。

    傅云钊离开后不久,程金就与世长辞了。

    程金在街上被杀,顾长林由于傅云钊和秦珈相助幸免于难,可以说是世事弄人。

    程金在g国火化后,骨灰盒被带到了联邦埋葬,华都郊外很远的那片墓地,山清水秀,烟雾缭绕,傅母最后的归属地,他居然就是那个提前给自己预定好墓葬地点的神经病,紧挨着傅母。

    生不能同生,死却无论如何都要靠近他最爱的那个她,这也许实在另一种程度上的在一起了吧。

    傅云钊没有去参加葬礼,他站在山坡上,雨打在他身上,他俯视着这一片世间百态。他看见了顾随跟在秦珈身后,亦步亦趋地给秦珈打着伞,神情却很不乐意。

    秦珈面色凝重,正跟程金那个废物儿子说着什么,程金的儿子一脸不以为意。

    旁边程金的妻子哭的撕心裂肺,也不知是真是假,内心究竟是高兴还是难过。

    隔着这一片迷雾,一切都看不真切了。

    他低笑了一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