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尊_天蚕土豆_歪小说 > 其他小说 > 半夏花开 > 第7章 初遇

第7章 初遇

错误举报

上图的“进入阅读模式”是360的不建议大家点,点了后可能进入乱码模式。

    在城市的另一侧,林君桦和二伯在餐厅吃过晚饭后,正一起往出走,边走边说:“二伯,这次的建设规划项目书是严格按照法律流程来的,交由我在港城投资的新公司的职业经理人代理,如果别人打听时,麻烦您尽可能替我保密。”

    “小桦,这件事我虽然不经手,但是你放心,我会叮嘱其他人的,你这次如果中标了,投资那么大值得吗?”林二伯好奇地问道。

    “二伯,那边要重新规划的地方有一片银桦林,是我父母定情的地方,这个项目对我来说象征的意义大于商业收益。”林君桦对这次的项目势在必得,那片土地的上银桦林一定要保留下来,那不仅是他父母定情的地方,也是他与半夏相遇的地方。

    那是2003年的春天,那场没有硝烟的的战争弥漫了全国,爸爸作为一名医生光荣地战斗在对抗sars的第一线上,结果病毒带走了他的爸爸。

    林君桦的妈妈对他的爸爸一片痴情,爱情让她离开了亲人,离开了熟悉的朋友,孤身来到幽州与爸爸在银桦树下定情,在只有爸爸的城市定居,而爸爸在与非典病魔战争时倒下了,她去了爱人所在的医院却连爱人的骨灰都没有见到一眼,悲伤不已,不能接受现实,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反复折磨着自己脆弱的神经,不停的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得了选择性失忆症,把记忆停留在岁没有遇见爱人的那一年,所以远在香港的外公打算等疫情一稳定就来接妈妈和他。

    那时的林君桦,相当于同时失去爸爸妈妈,他走到离家不远处,那是父母定情的银桦林,选了一颗最高的银桦树,正要把父母的结婚照埋到树下,这时候一个戴着白色口罩的少女跑了过来,“照片上是林叔叔,我认识,他是我爸爸和妈妈的同事,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们了。”少女沙哑地说道。

    林君桦原本不打算搭理这个少女,听到她的话,忽然抬起头看着她,此时她很瘦弱,大眼睛下面有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像熊猫一样,对着她说道:“我的爸爸已经死了,他永远地离开了我。”仿佛内心拉开了一道闸,继续说:“你的爸爸和妈妈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你,到时候没有人再关心你,没有人再疼爱你了。”冷漠的声音可以将人冻住。

    少女半露出的脸颊上突然变得惨白,没有一丝红润,摇摇头说:“不可能,你胡说,妈妈昨天还给我打电话了,她和爸爸没有感染sars病毒,他们只是在救人。”眼里含着的泪水暴露了内心的害怕和脆弱。

    接着少女对少年说:“妈妈说他们这次面对的是一次残酷的战斗,在战斗中,失去了许多优秀而勇敢的“白衣战士”,他们死前都做着同一件事——sars病毒争夺更多的生命,我应该为他们感到自豪,如果哪一天他们没回来,他们会在天上守护我。林叔叔没有离开你,他变成了真正的白衣天使守护着你,如果我的爸爸妈妈能回来,我愿意分给你一半,希望你的爸爸在天上保佑地下的这群白衣天使没事,保佑这场战斗快点结束。”少女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说着真理。

    “林君桦,君子的‘君’,桦树的‘桦’。我爸爸叫林霄,直上云霄的‘霄’,妈妈叫曲莲,歌曲的‘曲’,莲花的‘莲’。你们一家人叫什么名字,我把你说的写在他们的结婚照后面,希望如你所说,爸爸能在天上看到。”戴着黑色口罩的林君桦说着从宽大的浅蓝色校服口袋里拿出一支深蓝色的英雄钢笔,然后半蹲着,将照片翻过来放在膝盖上,右手郑重地握着钢笔提写着,字迹清晰工整,一手方正的楷体看得人赏心悦目。

    “我叫夏锦瑟,夏天的‘夏’,锦瑟年华谁与度的‘锦瑟’。”少女认真地说道。

    之后少女从少年手上拿过笔,嘴角微微一翘,两个小酒窝漏了出来:“我爸爸叫夏青珂,妈妈叫胡桃。下面我来写,我们一起祈祷。”

    少年脑海里回想起小时候爸爸常说:“你夏伯伯又把他的女儿小半夏带到了医院,人家的女儿天真烂漫,喜欢和我们嘟着小嘴撒娇,可爱极了,不像你小小年纪严肃的像个小老头,真想要个贴心小棉袄啊。”

    “小半夏的名字可好玩了,我问她的妈妈胡大夫说是多才多艺的意思,问他爸爸说是她爷爷取得药材名字,希望她长大后可以学中医,继承老中医馆。结果我今天一问小半夏,才知道她出生时夏天过了一半,奶奶力排众议取名半夏,儿子,你说好笑不好笑。”

    “你不知道小半夏,才6岁的小娃娃1小时可以背下1000多种中药名,她特别有意思,老是绷着一张小脸想当个大人,可是一块巧克力就可以收买她,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特别甜。”

    “你不知道小半夏9岁了,像个小大夫,你问她得了什么病吃什么药都知道。”

    “小半夏12岁了,成了漂亮的大姑娘了,都让我们喊她‘半夏’或者‘锦瑟’,给我们唱歌跳舞,越加地活泼开朗,你却越长越像个冰块了。”

    “半夏现在很少来医院了,听说她发烧了,胡大夫特别担心……”

    少年认真看了一眼爸爸常常挂在口边的女孩,她的字迹恣意而潇洒,有做中医的潜质。她浓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上落下了一圈淡淡的暗影,睫毛上还残留着点点泪珠,眼里带着期盼,眼神执着而灼热,可以温暖人心。

    “半夏,我知道你。”口罩下少年的嘴角微微一扬,声音不再像之前一样冷冰冰的,现在似乎带有温度。

    “什么,你说的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少女掉头道。

    “半夏,慢慢写,我先挖土。”少年拿着树枝将稀松的土往两边拨。

    少女有些奇怪自己好像没和他提起小名吧,说道:“你挖得深一点,我们一会找个木盒装起来,这样可以好好地保存。”

    他们在照片后写下了天真的期许,然后放在了半夏从家拿的木盒子里,深埋在了那棵长得最高最茂盛的银桦树下。

    从那天以后,林君桦每天都来这颗银桦树下等半夏。半夏和他述说着她内心的彷徨和无助,她说,她不想去亲戚家,她宁愿一人人在自己家的孤独地住着等待爸爸妈妈,也不愿意去别人家看那阖家相聚的欢乐。她说她每天特别害怕,然后深夜一整宿一整宿地睡不着,就从床上爬起来看恐怖电影,吓着吓着心脏就坚强了,从此习惯了看恐怖电影后再去睡觉。

    中间她的爸爸和妈妈有过失联的时候,他安慰着她,后来情况越来越好,她激动地与他分享着一线的好消息,她说一定是他的爸爸听到了他们的祈求。

    后来,他没有见到过半夏的爸妈,距离她的爸妈从隔离区出来的前两天,外公来到了幽州,要接他的妈妈和他去香港,就和她匆匆地告了别,相互加了qq。

    那年16岁的他遇到了14岁的半夏,和她一起走过最艰难的岁月,孤独的灵魂温暖了彼此。

    遇到她,遇到了太阳,他一定要找回心底深处的温暖。

    送走了二伯,看着幽州的夜晚,不同于白天的车水马龙,到了晚上,华灯齐上,既有昔日皇城的气派,又有现代建筑的明亮,但是身边缺少那个一同看着美丽夜景的人。

    而在幽州机场,景天一手提着文件包一手打电话:“我从国外出差回来前,一定要查清楚林君桦回国的目的,……你说他见了他二伯,不可能只是家庭聚餐,你不要忘了林君桦的二伯林震,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幽州规划局的领导。仔细查,最好把这些天他见了哪些人都详细了解到位。”说着行色匆匆地上了登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