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楼层,空荡荡的走廊,人的脚步声清晰可闻,放在桌子上的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张敬文上了床,盘膝坐在了上面。
当钟表的时针指到十一点的时候,张敬文闭上眼睛,心中开始默念咒语,而周现则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了张敬文的身体旁边。
两人在三楼的也等了不少时候才开始做事,而二楼的四个人,则是在下面说话聊天,心中也在担心楼上的张敬文。
都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了,上头的情况怎么样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整栋实验楼里就只有他们几个人,又分在了上下两层,而今天白天见到张敬文的手段之后,这些医生也不像以往那样,对这边儿的环境没有什么感觉了,现在他们心里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以前不知道,所以胆子大,现在知道了,肯定会害怕啊。
有些事情真的已经是靠着科学不能解释了。
张敬文的魂魄朝着三楼走廊的尽头走过去,虽然是魂魄,但是张敬文走路,依旧能够听到轻微的声音。
这声音,当然只能是他自己听得见,正常的人是听不见的,除非他们也有一些特殊的通灵的手段。
来到走廊的尽头,走进了那道隔离门,依旧是站在窗户外面,朝着里面看去。
屋子里面并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张敬文手指掐了个诀,口中再次念动咒语,闭上眼睛之后再次睁开,眼睛就变成了一整个的黑色,眼前的世界,也是变成了黑白色。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而不被楼里的光线所阻碍。
搜寻了良久,才在屋子里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张敬文朝着房间里走进去。
房间的门被张敬文贴上了符纸,此时张敬文嘴中一动,符纸开始微微颤抖,随后,房间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吱呀~~”一声,原本开门并不大的声音,在这夜晚安静的三楼之中显得十分突兀。
一只脚踏进了房间之中,张敬文的耳朵便听到了一阵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虽然晚上比较安静,但是寻常人的心跳声,断然是不能这么大的,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张敬文的魂魄飘到那个人的身边儿。而那个人好像是有感应一样,抬起了埋在膝盖间的头。
张敬文看到了他的脸,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人的脸色铁青,一双眼睛乌黑,眼睛中间的瞳孔,竟然是黄色的,而在他的脸上,也生生长出了指甲盖大范围的鳞片,是黑色的,比起陆明身上的鳞片,他脸上的鳞片,更加细腻。
好端端的在医院的实验室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那些专家不是说,采集回来的样本,是死的吗?为什么死的也会传染到人身上?为什么是鳞片,而不是那些绒毛?
不应该是跟那些死者身上差不多吗?
也难怪白天看见他的时候,总是这样一个动作,脸上变成了这样子,也只能藏着掖着了。
这人现在还是有意识的?
张敬文就静静的站在这人身边儿,而这人也好像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周围来了什么东西一样,在四处的搜寻着打量着。
之前好像陆明也是有意识的,当初周现到村子里去,还跟陆明说过话,那时候的陆明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只是晚上十二点过后会发疯病,其余的时间还是像个正常人的,但是后来,就一天不如一天了,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
还有意识,这说明他比张敬文看到的陆明还是要强一点儿的。
张敬文意念一动,门口贴着的符纸霎时间就飞了进来,并非是贴在这人身上,而是轻轻的飘落在了他的面前。
这人见到符纸之后,虽然眼中的神色看不清楚,但是表面却是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
他轻轻的伸出一双干瘦枯黄的手,将那张符纸拿在了手中。
“是有人来了吗?”那人开口说道:“你如果在的话,就进来吧。”
殊不知,张敬文已经在他的身边儿了。
看来现在他还是正常的。
张敬文看到他的反应之后,就知道了这人的神志还是清醒的,说不定能跟他聊一聊。
张敬文手指一挑,符纸再次飘动起来,这下,却是直接贴在了他的眉心,符纸闪过一道光芒之后,掉落在了地上。
那人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前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
“你是谁?”那人看着张敬文问道。
“我是一个引渡人。”张敬文说道。
“引渡人?我要死了吗?”那人问道。
张敬文摇了摇头,回应道:“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快要死了,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像,但又不像。”
听到张敬文的话,那人垂下了眼皮,遮盖住了一半黑色的眼珠。
“我现在的这个样子,一定很可怕吧?”那人说道。
“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也一定会吓到人。”张敬文说道:“不过有一点儿还是比较乐观的,至少你现在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是吗?这样比意识不清醒,更加难受呢,这是煎熬。”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跟人说过话了,因为他的脸,他的眼睛,他身体的状态,每一天都在改变,而且变化也是越来越大,他不保证什么时候他就没了意识,会伤害到别人,再加上他现在的样子的确是不能见人,因此,即便是白天的时候,他也要将自己掩藏起来,不能让别人看见。
刚才突然见到张敬文,张敬文又说自己是引渡人,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难不成,真的有阴间,有鬼差?
的确有,但不是张敬文。
他是把张敬文错看成来带走她的鬼差了。
“你能跟我说一下你变成这个样子的过程吗?是因为什么而起的?”张敬文问道:“最好不要隐瞒,详细的说出来。”
“说出来,你会相信吗?”那人问道。
“我自然是相信的,不然我也不会进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