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律师，过户手续到底什么时候能办好？”
咖啡厅里，张雨欣面色不悦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长相斯文，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轻抿了一口：“张女士，照法律来讲，没有姜鑫签字是无法过户的。”
“我不管！反正这件事我交给你了你就必须帮我办好。”
何律师眼底划过一抹狠厉，淡淡道：“除非……”
“除非什么？”张雨欣急切的问道。
“除非你能证明姜鑫已死，那你就是名正言顺的财产继承人。”
‘咔擦’
前一秒还晴朗的天忽然响起一声惊雷，天色很快便暗沉了下来，看来很快又要下暴雨了。
何律师走后，张雨欣才给尚微打电话，让她进来送自己回家。
尚微一边开车一边探头看外面阴沉的天，随口道：“张姐，你晚上想吃点什么？我看这天快下雨了，要不咱们直接去超市买点菜回家吧。”
“去买点元宵回家煮吧，很久没吃了。”张雨欣坐在副驾驶上，头靠在椅背上也望着车窗外神色匆匆的行人。
“行。”尚微笑呵呵的应了一声，将车停在超市门口后顶着小雨跑进了超市，张雨欣就在车上等着。
直到尚微的背影消失在入口，张雨欣才拿出手机给那个未知号码发了条短信过去。
‘律师说，姜鑫不死，不能过户，怎么办？’
一分钟后，在张雨欣急切的心情下手机收到了回信。
‘姜鑫还不能死。’
不能死？张雨欣看着这简短的六个字皱了皱眉。
姜鑫不死，她怎么过户？
张雨欣愤恨的咬牙，编辑了条短信又发了过去。
‘杀了他，我给你三十万！’
在张雨欣看来，五十万的保险单再一套房子，她分三十万给对方已经相当大方了。
她静静的看着手机屏幕，等着对方的回答。
阴暗潮湿又恶臭的环境下，张亚哈哈大笑着将手机上的短信聊天记录举给姜鑫看：“怎么办？她说杀了你，她就给我三十万，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照她所说的，杀了你？”
“不，不……”姜鑫的情绪相比上一次见他不稳定了许多，漆黑的双眼也愈发浑浊。
“贱人，她就是个贱人！你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我给你五十万！不！我给你一百万！”
“一百万？”张亚轻声嗤笑：“如果我记得没错，你那个心愿花鸟市场脱手最多值三十万，你拿什么给我一百万啊？”
闻言，姜鑫语气慌张道：“心愿花鸟市场给你，我皇城小区的两套房子也给你，还有我名下的车，投资股份，都给你，只要你放了我，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说到最后，姜鑫几乎是哭喊着祈求。
张亚却是一副为难的模样：“哎呀，你这可真是让我不好办了，我可是答应过你老婆张雨欣，在她过户之前，绝对不让你重见天日的。”
“张亚！当初第一个害你的人就是她！你怎么能帮她呢！”被逼急的姜鑫脱口喊出。
张亚举着手机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容消散，声音骤冷道：“我知道，我这一生的悲剧都是从她开始的！
“所以啊，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哪怕你想杀了那个贱人，我都帮你，好吗？”
姜鑫布满血痕和污秽物的脸满是期待的看着张亚，张亚寒冷如冰的眸子紧盯着他，忽而轻笑出声：“我会考虑的，不过现在……”
张亚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两张照片扔在了姜鑫脚边，在脏污的地上已经扔了很多张照片，从董鸣一直到他妹妹姜兰兰，每一个尸体的照片都在这儿。
姜鑫的心脏被恐惧侵袭不已，怔怔的看着照片里梁守才和梁建丰被斩首的模样。
张亚阴森的嗓音在耳边缓缓响起：“你说，下一个是谁好呢？”
重案特勤组办公室里，厉钦的办公桌上整齐的摆放着三个证物袋，里面分别是三朵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白玫瑰。
阮清甜的脸色同厉钦一样，都好看不到哪儿去。
“第三朵了！”阮清甜淡淡道：“厉队，我有个疑点。”
“你说。”厉钦微微抬头看向阮清甜，等着她的下文。
“毕杰跳楼自杀的时候，交代了杀害姜鑫父母和妹妹都是张亚教他做的，可在601和汉江酒店的现场咱们都没发现白玫瑰，为什么？”
厉钦微眯了眯眸子：“张亚在心愿花鸟市场共买了十五朵温馨，现在出现了三朵。”
厉钦忽而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冷：“也许，她真正想杀的共有十五个人，而姜鑫的父母、妹妹还有梁守才只是被连累的！”
“那温馨有什么意义呢？”钢镚儿紧跟着问道。
阮清甜仔细回想了自己曾跟张亚在一起的点滴，小时候家里穷，根本买不起玫瑰花，也从没听张亚提起过有关温馨的事儿。
钢镚儿一边思考着一边随手翻动着刚从某宝买来的一本悬疑探案小说。
最近这本小说在局里很火，很多警员都买了，据说里面讲了很多心理变态又血腥的案件，作者‘丁一鸣’将破案过程刻画的相当细致，大家都说多看看这本小说能增长破案能力。
钢镚儿本来是不信这个的，觉得纯属是扯淡，想破案还是要靠常年累积的经验。可这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卞城市接连发生命案，他突然就想买一本回来看看，不是为了增长破案能力，只是单纯的想解解压。
厉钦随意的瞥了一眼，目光却突然被小说封面的一句话所吸引。
‘复仇，温馨的祭奠！’
灵光一闪，厉钦轻声道：“是祭奠！”
“什么？”阮清甜和钢镚儿闻声同时不解的看向厉钦。
厉钦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寒意：“我之前一直以为，温馨不过是张亚的一种标志，但如果她杀人的原因是为了复仇，那就有可能有另一层意思了。比如说，祭奠！就像我们去祭拜去世的人时在墓碑前放置鲜花是一样的道理！”
“那她祭奠的人是谁？总不可能是被杀的董鸣、范继仁或者是梁建丰吧？”阮清甜皱眉问道。
“那就要看，她是为谁复仇了。”
厉钦目光深沉，薄唇紧抿。
这几起凶杀案的起源都跟六年前张亚突然失踪脱不了关系。
如果不能及时抓住张亚，凶杀案一定会继续发生。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突然凝结，三人脸色都因为还会继续的谋杀案而异常难看。
“对了，我查了梁建丰的账户，发现不久前他账户突然有一笔大额收入。”钢镚儿突然出声说道。
不等厉钦和阮清甜出声，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钢镚儿走过去接起了电话，话筒另一边传来宋晗气喘吁吁的声音：“通知老大，赵乐乐和齐娇从乐淘逃走了……”
‘砰’
宋晗话未说完，话筒里传来一声玻璃炸裂的巨响，电话断了！
再拨打过去，宋晗和方乾的电话都已关机。
“老大，乐淘出事了！”
“封锁附近所有路口，排查全部过往车辆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