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冽岚和林茂同时转头看向他。
“什么事？”冽岚问。
“嗯……”锦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绕着林茂转了一圈。
“你能不能别走了……”林茂说，“走得我毛毛的。”
“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锦南笑笑，脚下却依旧没有停住。
“嘎哒、嘎哒。”
鞋跟和地面相撞发出的声音，在此刻不知为何听起来十分清晰。林茂默默听着，眼睛也跟随着锦南的步伐来回转动。
“老实说。”
突然，就在冽岚等的已经有些不耐烦，准备开口时，锦南停住了。
他正对着林茂，少了几分笑意的狭长眸子中此时分外清亮。
“以林茂你现在的能力，不仅帮不上冽岚，反而还有可能给他帮倒忙。”
话一出口，就带着刺儿。
冽岚拧着眉，不悦地瞪着自己好友：“锦南，你在胡乱说些什么？林茂是我亲自挑……”
“我知道。”林茂打断他，用眼神示意自己没事，又冲锦南道，“没事儿，你接着说。”
“还是你比较乖～”锦南把玩儿着头发，懒洋洋瞥了一眼冽岚，“不像有的人，连别人的话都没耐心听完。”
冽岚：“……那是因为你废话太多了！”
“好了，我们继续！”锦南拍拍手，将话题拉回到正轨，“虽然你现在的能力还远远不够，但通过今天的训练可以看出，林茂你的战斗天赋……”
他直视着林茂，一字一顿地道：“非常不错。”
非常不错。
明明是很简单的四个字，却不知为何，用力撞击在了林茂心房上。
他忍不住一阵颤抖，掌心也莫名其妙湿濡了不少。
从到大，林茂受到过的夸赞很多，肯定也不少。但没有哪一次会让他像现在这样，心头儿发颤，身体发抖，热血遍布全身上下的每个部分。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让他发麻发抖头脑发热，但……意外是种还不错的感觉。
“不用猜想也不用测试，我敢肯定，你拥有非常不错的灵根。”过了片刻，锦南又慢悠悠地开口了，“所以与其等待它自然……”
“锦南！”冽岚垂下眼眸，压低嗓子发出了警告。
但锦南恍若未闻，并且在他说话的同时一个闪身凑到了林茂面前。
“躲开他！”冽岚大喝一声，也奔了过来。
虽然完全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林茂还是下意识想要听从冽岚的话，匆匆后退了几步。
“看来你很信任他啊。”
本以为成功拉开了距离，却不想下一秒锦南带着笑意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响起。
“你……”脖子后面有轻微的气息拂过，林茂大惊，顾不得回头看，就想要往前跑。
“你这样子我会伤心的哦。”锦南喃喃着，抬手伸向他的后颈。
“别碰他！”
带着劲风插进二人之间，冽岚用力握紧了锦南的手腕，警告道。
“不——要。”锦南微微低头，纤长浓密的睫毛在他眼皮下方映出一片阴影，“我是想帮你，你知道的。”
“我懂。”冽岚叹了口气，“但不能因为帮我，就去选择破坏他人生的平衡。”
“……”
锦南不再说话，冽岚看了会儿，默默松开了钳制着他的手。
“其实你也不是真心想要那么做，对吧？”他说，“不然以我现在的能力，怎么可能控制得住你。”
“呵呵呵……”锦南又沉默了一会儿低笑道，“既然看透了，就不要再说出来了啊。”
说完，二人对视一眼，冽岚也忍不住勾出了个笑容来，刚才那股紧张的气氛也不见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在后面大气儿都不敢出的林茂犹豫半响，弱弱开口，“是我智力有问题，还是你们说的老家方言？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解释一下，我刚才是想把你的灵根提前打开。”锦南说，“我想让你能够更加快速成长，所以才想到了这种强硬的手段……”
“没有考虑你的意愿，对不起。”他站直，冲着林茂深深弯下了腰。
“额……”
头一次看到锦南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林茂大脑显示空白了几秒，接着赶紧摇头道：“我没在意，你……你赶紧把头抬起来吧还是，这样搞得我慎得慌。”
“太仁慈了。”冽岚不满道，“起码对着他的头踩一脚然后大声骂他一句混蛋啊！”
“？？？”林茂严肃极了，“不好意思，既然现在身处文明社会，能否请你改掉那些陋习？”
冽岚随口胡诌：“我崇尚暴力美学。”
锦南直起身，像是为了确认般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介意吗？”
“为了朋友嘛。”林茂冲他笑笑，“我能理解。要是我弟弟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帮忙，结果碰到个不是很靠谱的帮手，我也会担心。”
“呼……”听他这么说，锦南才完全放松下来，然而还没等他恢复一贯的笑容，只听林茂又道：“所以……来吧。”
“什么？”
“来？”
两个大妖怪难得露出同样的表情，半是惊讶半是不解地看向他。
“开灵根啊。”林茂双手握拳扎了个马步，“来吧，开我的！”
“……”
“？？？”
这下云里雾里的变成那两人了。
“林茂，我不是在开玩笑。”反应过来以后，锦南的神色再次变得严肃起来，“强行开启灵根，你会很痛苦的。”
“那你刚才还想对我动手！”林茂狠狠道，“太不厚道了！”
“我这不是幡然悔悟悬崖勒马及时悔过回头是岸金不换了嘛！”
“……”林茂简直怕他一口气喘不上来憋死过去。
“别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冽岚也开口了，他走到林茂身边，拎着对方后衣领将他强行提直。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
“不要。”林茂拒绝得干脆，他绕开冽岚跑到锦南身边，“动手吧锦南，我做好准备了。”
“别胡闹啊混蛋！”冽岚一脸怒气，脖子上隐约露出了青筋，看得出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气。
“我没有闹。”林茂倒是异常平静，他微微侧过身，阴影将他的五官淡化模糊，但他的声音在夜幕中却显得十分坚定。
“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