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静悄悄的，林茂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半天才道：“她这就睡着了？”
“是啊，为了储存精力。”冽岚跳到他头顶上坐好，“你现在就算扇她十个巴掌，她都不会醒过来。不信你试试看？”
“……算了吧。”林茂把手往回缩了缩，“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就离开人世间。”
又默默等了会儿，林茂收到了来自董凡报平安的短信。见“周岑岑”真的是在熟睡了，他去拿了毛巾打湿，动作轻柔地将她脸上沾到的血污擦干净，又给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最后找了条薄毯盖在她腰间。
做完这一切，时间已经直逼十二点。林茂这一天累得够呛，人松懈下来后，眼皮子也开始互相打架。
“咱们回去吗？时间不早也该休息了。”冽岚说。
“回去，就是……”林茂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女人，“要不要再等等？”
“没必要。”冽岚道，“看她这架势，不到天亮是不会起来的。况且你要是担心的话，明早再过来看一眼不就好了。”
也有道理。
林茂考虑片刻，点点头：“行，那咱们明天早晨再来一趟。”
花店其实离林茂家不是很远，于是他选择溜达到自己锁自行车的地方，开了锁再慢悠悠地骑回去。
做贼似的溜回自己家，见几个屋子的灯都黑着，林茂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推开自己屋门，换了衣服躺下。
“要是怕的话，本大爷可以把尾巴借给你。”
黑暗之中，他听到冽岚说。
“怕什么？”林茂翻了个身，准确无误地揪住他尖尖的耳朵。
“啧。”冽岚动动耳朵，想甩掉他的手，但林茂就是不放开，他挣扎了两下儿，也就随他去了。
“睡觉吧。”安静了一会儿，只听林茂道，“但愿我等下儿不会做恶梦。”
然后他当晚在梦中就被无数血淋淋的肉块和周岑岑那张因为过度兴奋而扭曲的脸给包围了。
早晨被闹钟叫起来的时候，林茂满头是汗，就连睡衣都变得有些潮湿。
他特意提前起了一个时，看冽岚睡得还香，便下床出去又冲了个澡。
“哥？怎么一大早又洗澡啊？”
洗完出来，正巧碰到在院子里刷牙的林盛。看他湿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林盛有些惊讶。
林茂解释：“睡出了一身汗，就又冲了个澡。”
林盛吐掉牙膏，有些疑惑：“昨晚你没开空调吗？”
“开了一会儿。”林茂不愿多说，又道，“我先回去吹头发了，今天学校里有事儿，我得早点儿走。你帮我和妈妈她们说一声，我就不在家吃了。”
林盛点点头，应了下来。
快速收拾好，拎着书包，顺便再抓起睡眼惺忪的冽岚，他早早骑车出了门。
清晨的商业街已经很热闹了，林茂一路骑行到“一束”店门前，发现昨晚被他从外面锁好的门，已经打开了。
岑姐已经醒了吗？
他走之前留了纸条给周岑岑，简单解释了几句，告诉她自己把店门锁了，让她有事随时联系自己。可这门既然是从外面打开的，那就说明，进来的另有其人。
“林茂？你来了！”
很快，开门的人就现身了。
董凡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林茂转过身，就见她拎着两袋包子几根油条站在自己身后。
“早。你……”林茂顿了顿，“这么早就过来了？”
“你不也是。”董凡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又变回了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
她歪着头，认真看了林茂几眼：“你昨晚什么时候回去的？有好好休息吗？”
“你走之后没多久。”林茂点头，“我睡得还算早，放心吧。”
“那就好。”董凡松了一口气，“岑岑姐也恢复正常了，一早起来就喊饿。对了，你这么早过来，肯定也没吃呢吧？我买了不少早点，一起吧！”
林茂说了声“好”，两人一边往店里走一边低声交谈。
“岑姐真的没问题了？”
“真的。就是她好像不记得自己昨天吃生肉的事情了，只说喝了酒我带她回来后她就睡着了。所以我也就没敢多问……还有，她说看到你的纸条了，问我你怎么有时间过来。我说她喝醉闹得太厉害，我一个人照顾不了，就把你也找来了。”
两人对完“口供”，这才敲敲门进了房间。
“哟？茂也来了？”
房内，周岑岑似乎也是刚洗完澡，正穿着身舒适的居家服给自己贴面膜。
林茂朝她打了个招呼，问：“岑姐感觉怎么样？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瞧你们一个两个的。”周岑岑闻言笑了起来，“我就是喝多了，又不是生病，你们紧张个什么劲儿呢？不过这也说明姐姐我没看错人，在我这儿工作的一群人里，就属你们两个的最会心疼我！哎呀，姐姐这心里可真是舒坦啊～”
她心情不错，张嘴就是一大段话。看她一切正常，林茂也算放下心来，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不过这次还挺奇怪的，怎么我醒了以后觉得牙很酸呢？”突然，周岑岑有些疑惑地嘟囔，“而且总觉得嘴里有股怪怪的味道，我刷了三遍牙才感觉好些。”
……
林茂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个干净。
“啊！”董凡连忙大声插话，晃了晃手里的几个袋子，“我买了早点，岑岑姐你不是想吃包子吗？咱们赶紧趁热吃吧！吃饱了我和林茂就得去学校了。”
“对哦！你俩还得上学去呢。”周岑岑迅速摘下面膜，将头发扎起，又变成了那个美颜成熟的漂亮姐姐，“早晨先凑合吃点儿，过两天等你俩都有时间了，姐请你们吃好的去！”
林茂和董凡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那我们就先期待一下了。”
袋子打开的一瞬间，香气在的房间内四处飘散。林茂肚子十分配合地“咕咕”两声，三人边聊天边吃了起来。
——林茂兜儿里，冽岚蹲在里面双眼含泪。
混蛋林茂，老子也还没吃饭呢啊！！